元宵的襄阳城像被打翻了灯盏，满城的花灯从街头铺到巷尾，红的似火，白的如霜，连护城河的水面都映着细碎的光，风一吹，满河的灯影就晃悠悠地动，像撒了一河的星星。
郭芙拽着杨过的手，脚步轻快得像踩在云里。她穿了件鹅黄色的袄裙，裙摆绣着几枝抽芽的柳枝，头发上没插金钗，只别了支素银的梅花簪——是杨过前几日特意去首饰铺打的，说“配芙儿的笑脸正好”。此刻她手里举着个兔子形状的花灯，灯芯燃得暖，映得她脸颊红扑扑的，眼睛里盛着比花灯还亮的光。
“你慢些走，小心撞着人。”杨过无奈地笑，伸手扶了扶她快要歪掉的花灯，“刚还说要吃东街的糖糕，再跑就该错过了。”
“怕什么，反正有你在嘛。”郭芙回头冲他眨眨眼，话音刚落，就撞进一个熟悉的身影里。
是小龙女。
她穿了件月白色的长裙，外面罩着件浅灰的披风，长发简单地挽在脑后，插着支木簪，比在终南山时少了几分清冷，多了些烟火气。她手里也提着盏花灯，是枝素雅的兰花灯，站在人流里，不慌不忙的，像一株静静开放的兰草。
“龙姑娘？”郭芙愣了愣，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杨过也走上前，脸上带着自然的笑意，没有半分尴尬：“你怎么来了？”
小龙女抬眼，目光掠过郭芙手里的兔子灯，又落在她和杨过相握的手上，眼底没有波澜，只轻轻颔首：“前几日收到黄蓉姐姐的信，说襄阳元宵热闹，便过来看看。”她顿了顿，看向郭芙，语气温和，“你的花灯很好看。”
郭芙脸颊微红，松开杨过的手，上前两步，拉起小龙女的另一只手——她的手微凉，却很柔软。“既然来了，就和我们一起逛吧！”她晃了晃小龙女的手，像对许久未见的朋友，“东街的糖糕超好吃，还有城西的杂耍，听说今天有会喷火的艺人呢！”
小龙女没拒绝，任由她拉着往前走，嘴角弯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好。”
于是原本的两人同行，变成了三人并肩。郭芙走在中间，左手牵着小龙女，右手牵着杨过，像串起了一串糖葫芦。周围的人流熙熙攘攘，有孩童拿着花灯追跑，有小贩吆喝着卖元宵，还有姑娘们围在猜灯谜的摊子前，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谜面。
“快看那个灯谜！”郭芙指着不远处的花灯摊子，眼睛亮晶晶的，“‘身自端方，体自坚硬，虽不能言，有言必应’，打一文房用品，你俩知道是什么吗？”
杨过故意拖长了语调：“嗯……这可难住我了，芙儿知道答案？”
郭芙得意地扬起下巴：“当然！是砚台啊！你想，砚台是不是方方正正的，而且能磨墨写字，可不就是‘有言必应’嘛！”她说着就要往摊子前跑，却被小龙女轻轻拉住了。
“再看看这个。”小龙女指着旁边一盏荷花灯，灯上写着“花中君子艳而香，空谷佳人美名扬”。郭芙歪着头想了想，刚要开口，就听见小龙女轻声说，“是兰花。”
摊主笑着点头：“姑娘好眼力！这盏荷花灯就送您了！”
郭芙惊讶地看向小龙女：“你怎么知道的？”
小龙女晃了晃手里的兰花灯，眼底带着一丝笑意：“前些日子在江湖上漂泊，见了不少兰花，倒比以前更熟悉了。”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就像你熟悉襄阳的糖糕，杨过熟悉你的喜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熟悉的东西。”
郭芙心里一动，忽然明白小龙女的意思——她不再执着于过往的身份，不再是那个只能待在古墓里的小龙女，而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生活，就像兰花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山谷。她松开小龙女的手，转而挽住她的胳膊：“那以后你多来襄阳，我带你尝遍所有好吃的，再带你去看城外的桃花，保证比你在江湖上见的还好看！”
杨过走在旁边，看着两人亲密的模样，眼底满是温柔。他想起终南山的日子，想起那时的误会与纠葛，再看眼前的场景——郭芙笑得灿烂，小龙女眼神坦然，满城的花灯映着三人的身影，没有尴尬，没有隔阂，只有岁月静好的暖意。
逛到东街时，郭芙果然拉着两人去买糖糕。刚出炉的糖糕冒着热气，外皮金黄酥脆，咬一口，里面的豆沙馅甜而不腻。郭芙递了一块给小龙女，又塞了一块给杨过，自己则拿着一块，吃得嘴角沾了点豆沙。
杨过无奈地笑，伸手替她擦掉嘴角的豆沙：“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小龙女看着这一幕，嘴角的笑意深了些。她咬了一口糖糕，甜意从舌尖蔓延到心底——这是她以前从未体验过的滋味，不是古墓里清淡的素食，也不是江湖上简单的干粮，而是带着烟火气的甜，是属于人间的温暖。
“前面有杂耍！”郭芙拉着两人往前跑，只见一个艺人正在表演喷火，赤红的火焰从他嘴里喷出来，映得周围的人脸都红了。围观的人发出阵阵惊呼，郭芙也看得目不转睛，时不时拉着小龙女的胳膊晃一晃，兴奋地说：“你看你看！好厉害啊！”
小龙女点点头，目光却掠过人群，落在远处的城墙——城墙上挂着红灯笼，士兵们正巡逻站岗，虽然此刻城内一片热闹，但每个人都知道，这热闹背后，是无数人的守护。她转头看向杨过和郭芙，轻声说：“蒙古大军迟早还会来，到时候，我也来帮忙。”
杨过和郭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默契。郭芙笑着点头：“好啊！到时候我们三个一起，你用玉蜂针，我用峨眉刺，杨过用玄铁剑，保管把蒙古兵打跑！”
夜色渐深，花灯更亮了。三人走到护城河的桥上，看着水面上漂浮的河灯，一盏盏顺着水流往下漂，像承载着无数人的心愿。郭芙松开两人的手，双手合十，对着河灯许愿：“我希望襄阳永远平安，希望大家都能像今天这样，热热闹闹地过元宵。”
杨过站在她身边，轻声说：“会的。”
小龙女也学着郭芙的样子，双手合十，眼底带着虔诚：“我希望江湖不再有战乱，希望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归处。”
风从河面吹来，带着淡淡的元宵甜香。郭芙转头看向小龙女，又看向杨过，忽然觉得，所谓的“三人行”，从来不是谁的妥协，也不是谁的退让，而是历经波折后，每个人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她和杨过是彼此的依靠，小龙女是他们的朋友，他们会一起守护襄阳，一起守护这满城的灯火与温暖。
“快看！烟花！”郭芙指着天空，兴奋地大喊。
只见一朵朵烟花在夜空绽放，红的、白的、金的，照亮了整个襄阳城。小龙女抬起头，看着绚烂的烟花，眼底映着光；杨过侧头看着郭芙，眼底满是宠溺；郭芙一手拉着杨过，一手拉着小龙女，笑得眉眼弯弯。
满城的花灯，漫天的烟花，还有身边的两个人——郭芙忽然觉得，这就是她穿越到这个世界，最幸运的事。
(http://www.220book.com/book/MD98/)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