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经阁的铜灯还亮着，火苗在灯罩里轻轻晃，把紫檀木盒子上的“静心纹”照得清晰——那些纹路像一条条细小的河，顺着盒子的边缘蜿蜒，最后汇聚在盒盖中央的“佛”字上，泛着淡淡的金光。林砚辞（砚尘）盯着盒子，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袖口里的阿执突然用触角碰了碰她的手腕，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好奇：“宿主，《渡厄经》的纸页在发光……上面好像有字在变，不是之前的梵文，是……是汉字，像人名！”
清玄法师走过去，指尖轻轻搭在紫檀木盒子上，原本泛黑的盒角慢慢恢复了原色，像被温水洗过的墨渍。他回头看了林砚辞一眼，目光比之前更柔，像寺里初春融化的雪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郑重：“砚尘，你过来。有些事，该让你知道了——关于《渡厄经》，关于我，也关于……我们的前世。”
张二郎抱着念娘往旁边退了退，念娘怀里的布娃娃红光变得柔和，贴在念娘的胸口，像在悄悄听他们说话。念娘眨着大眼睛，小声对张二郎说：“爹爹，法师叔叔好像要跟砚尘师父说很重要的事，我们别打扰他们。”张二郎点点头，摸了摸女儿的头，心里却在想：法师的身份肯定不简单，之前对付黑雾时的沉稳，还有刚才提到“前世”时的语气，都不像普通的住持。
林砚辞走到紫檀木盒子旁，清玄法师打开盒盖，《渡厄经》躺在里面，纸页是淡黄色的，边缘有些磨损，却透着温润的光。经书的首页原本是空的，此刻却慢慢浮现出两行字，墨色的，像刚写上去不久：“南宋嘉泰二年，沈清玄与林砚辞共著此经，愿以善念渡三界执念，以初心守线。”
“沈清玄？”林砚辞猛地抬头，看向清玄法师，心脏“咚咚”跳得厉害——这个名字，她在现代家庭世界听医生说过，在青丘狐族世界听灵木族少主说过，原来……原来每一世的“他”，都是眼前的清玄法师？“法师，你……你就是沈清玄？是那个‘三界守护者’？”
清玄法师点点头，指尖轻轻拂过经书上的名字，动作温柔得像在触摸珍贵的回忆：“是。每一世我都会换个身份，跟着你去不同的世界，帮你化解执念，修复被破坏的线。前世我们一起写《渡厄经》时，你说‘善念不是弱，是能照亮黑暗的光’，临终前你跟我约定，来世要一起守护这份光，不让执念本源毁了它。”
林砚辞的眼睛突然发热，脑海里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有个穿着宋装的男子在灯下写经，旁边坐着个女子，手里拿着毛笔，在纸上写“渡人先渡己”；有场大火，男子抱着女子的手，说“别怕，来世我一定找到你”；还有句温柔的话，像在耳边，又像在很远的地方：“砚辞，不管你去哪个世界，我都会跟着你。”
“那些片段……是我们的前世？”林砚辞声音发颤，抬手摸了摸胸口，那里好像还留着前世的温度，“我之前总觉得，每一世遇到的‘你’都很熟悉，像认识了很久，原来……原来不是错觉。”
“不是错觉。”清玄法师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认真，“每一世我都不敢太早告诉你身份，怕打乱你的成长——你需要自己领悟‘向善’的意义，而不是靠我的提醒。首到这次，执念本源的真身出现，《渡厄经》显露出前世的文字，我才知道，是时候告诉你了。”
阿执从袖口里爬出来，触角上泛着淡淡的红光，声音也带着点哽咽：“宿主，阿执早就知道了……我是《儒释道合钞》化成的系统，而这本书，就是前世你和沈清玄法师一起写的《渡厄经》的现世版本。你母亲生前读这本书，是因为她能感受到里面的善念，想让你也成为‘知行合一’的人。”
林砚辞愣住了，原来母亲生前常读的书，竟然是她和沈清玄前世的心血；原来阿执的声音像母亲，不是巧合，是因为书里藏着母亲的善念；原来她绑定系统，进入快穿世界，不是偶然，是前世的约定，是今生的使命。
“那……你当金陵寺的住持，也是为了守护古钟和《渡厄经》吗？”林砚辞看着清玄法师，想起他之前为了护她，被古钟砸伤的肩，想起他在破庙里温和地劝张二郎放下怨恨，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像寺里冬天的炭盆，暖得让人想落泪。
清玄法师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是，也不是。守护古钟和经书是责任，但更重要的是，我想在这里渡化更多人——李娘子被执念困过，张施主被怨恨困过，柳娘被贪念困过，他们都不是坏人，只是需要有人帮他们唤醒心里的善念。就像你说的，真正的‘渡’，不是让他们付出代价，是让他们记得爱。”
就在这时，念娘怀里的布娃娃突然轻轻动了动，红光飘向《渡厄经》，在纸页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慢慢散开，像李娘子在跟他们告别。念娘笑着说：“娘亲好像在说‘谢谢’，谢谢砚尘师父和法师叔叔帮她放下痛，谢谢爹爹帮柳娘阿姨。”
张二郎也笑了，摸了摸念娘的头：“是啊，你娘亲肯定很开心。以后我们常来寺里，帮法师和砚尘师父打扫藏经阁，帮香客们引路，也算为自己积点善德，为你娘亲积点善德。”
阳光透过阁楼的窗棂，洒在《渡厄经》上，纸页上的文字慢慢淡去，却留下了淡淡的金光，像一层保护膜，护着经书。阁楼里的檀香又浓了起来，混着窗外老槐树的清香，让人安心。
林砚辞看着清玄法师，看着张二郎和念娘，看着袖口里的阿执，突然明白——所谓“知行合一”，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是和志同道合的人一起，用善念化解执念，用行动守护初心；所谓“渡人渡己”，不是先渡别人再渡自己，是在渡别人的过程中，慢慢看清自己的内心，找到活着的意义。
“法师，”林砚辞轻声说，眼里带着坚定，“以后不管去哪个世界，不管遇到多强的执念本源，我都会跟着你，一起守护三界线，一起唤醒更多人的善念。就像前世约定的那样，就像今生承诺的那样。”
清玄法师看着她，眼里带着欣慰，也带着点温柔：“好。我会一首陪着你，像每一世那样。”
就在这时，阁楼的门突然被风吹开，一片枫叶飘了进来，落在《渡厄经》上。枫叶是红色的，像一团小小的火，在纸页上轻轻晃。林砚辞捡起枫叶，发现叶子的背面写着一行小字，是用墨写的，字迹潦草，却能看清：“江湖有难，需‘义’破之——陆风。”
“陆风？”林砚辞愣住了，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却一时想不起来。清玄法师凑过来看了看，眉头微微一皱：“是北宋江湖世界的‘侠客庄’弟子，前世你和他一起守护过武林道义，今生他遇到了麻烦，执念本源的分身应该去了那里，想放大江湖人的‘名利执念’，破坏线。”
张二郎抱着念娘走到他们身边，笑着说：“法师，砚尘师父，要是你们要去江湖世界，记得带上我。我虽然没什么武功，但做木马的力气还是有的，帮你们搬行李、做饭，肯定没问题。念娘也可以帮你们看布娃娃，感应坏人的气息。”
念娘赶紧点头，举着布娃娃：“对！我和娘亲都可以帮你们！”
林砚辞看着他们，心里暖暖的——原来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有沈清玄陪着她，有阿执陪着她，有张二郎和念娘陪着她，还有无数被她渡化过的人，他们的善念像一束束光，聚在一起，能照亮任何黑暗。
“好，我们一起去。”林砚辞笑着说，把枫叶夹进《渡厄经》里，“等处理完江湖世界的事，我们再回金陵寺，看老槐树开花，看古钟在阳光下发光，看香客们脸上的笑容。”
清玄法师点点头，把《渡厄经》放回紫檀木盒子里，盖好盖子：“走吧。执念本源还在等着我们，江湖世界的人还在等着我们，我们不能让他们失望。”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通往未来的路，路上满是善念的光。林砚辞知道，前面的路肯定不容易，执念本源还会制造更多麻烦，江湖世界还会有更多执念等着化解，但她不再害怕——因为她有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有前世的约定，有今生的初心，有永远不会熄灭的善念。
下集预告：江湖遇险寻义理，故人重逢续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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