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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微光赠,寂夜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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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烟花一世繁”推荐阅读《我在铠勇世界里悄悄救赎》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与坤中在篮球场的相遇,那份纯粹的活力与快乐,像一剂强心针,让陈雪凝持续低迷了几日的心情豁然开朗。她开始更主动地探索这座城市,不仅仅是为了“收集素材”,更是为了真正感受这个世界脉搏的跳动,寻找那些隐藏在角落里的、平凡而真实的美好。

她去了老街区的茶馆听老人闲聊,去了市立图书馆查阅地方志,甚至尝试着和公寓楼下的便利店老板娘聊起了家常。这些举动让她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漂浮的、只盯着主线剧情的旁观者,而是逐渐织入了这个世界的经纬之中。

然而,这份逐渐积累的踏实感,很快又被一丝隐隐的不安所取代。这种不安,来源于西钊。

她己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偶遇”他了。无论是那个他常去的僻静公园,还是其他他可能出现的边缘地带,都再不见那道孤寂的身影。这种“消失”,本身就透着不寻常。

她去快乐堡的次数依旧保持着她认为安全的频率。美真似乎比以前更忙了,常常对着通讯器低声快速地说着什么,眉头紧锁。东杉也显得心事重重,有时对着训练数据发呆,连和陈雪凝讨论“都市传说”时都有些心不在焉。

炘南来的次数更少了,偶尔出现也是行色匆匆,眉宇间带着明显的疲惫和压力。连最阳光的坤中,某次来快乐堡时,笑容都似乎黯淡了几分,抱着篮球发呆的时间变长了。

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无声地笼罩下来。陈雪凝知道,剧情正在向着她所知的那个痛苦节点滑行——界王对西钊的压迫正在加剧,团队内部的信任危机正在暗中滋生。

她什么也不能说。不能提醒美真多加注意西钊的状态,不能告诉炘南和坤中要多给予信任,更不能去首接寻找西钊。那种无力感再次悄然攥紧了她的心,但这一次,她没有像最初那样惶惑无助。她开始学着在规则的铁壁上,寻找更精细的缝隙。

既然无法阻止黑暗降临,那么,或许可以尝试点燃一盏微弱的灯,哪怕只能照亮一寸之地,哪怕只能持续一瞬间。

她开始更加留意西钊可能出现的路线。凭借之前的观察和一点模糊的剧情记忆,她大致圈出了几个他执行任务前后可能短暂停留或经过的地方——那个公园的长椅自不必说,还有城市边缘一段废弃铁路的桥洞、某个深夜无人且能看到远处城市灯火的观景台角落、甚至ERP总部外围一条僻静的后巷。

她不再期待“遇到”他,而是开始策划一场无声的“馈赠”。

她去买了一些简单的东西:一包独立包装的、热量高的巧克力棒;一小盒印着向日葵图案的创可贴;几张素净的卡片。

然后,她开始利用白天散步的机会,像布置一个无声的展览一样,极其小心地在那些选定的地点,留下极其微小的“礼物”。

她并没有每次都留下实物。有时,她只是在废弃铁路桥洞生锈的梁柱上,用无味的白色粉笔画一个小小的、简单的太阳图案。

有时,她会在观景台冰冷的石栏上,放上一颗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在月光下会微微反光的白色鹅卵石。

有时,她会真的在公园那张长椅旁放下一条巧克力,或者一张只写着“加油”二字的卡片,用一块小石子压住。

她的行动谨慎到了极点。每次都会仔细观察周围,确保绝对无人注意,放置的过程快速无声,并且绝不会在同一个地点连续出现。她放置的东西都微不足道,即使被人发现,也只会以为是哪个孩子或者古怪人士的无心之举,绝不会联想到任何特定对象,更不会暴露她自己。

她不知道西钊会不会看到,看到了又会作何感想。或许他会无视,或许会觉得疑惑,甚至可能因为警惕而更加不安。但她仍然执着地做着这件事。

这仿佛成了她的一种仪式,一种对抗无力感的方式,一种在暴风雨来临前,为自己在意的人悄悄搭建一个微小避风港的尝试。即使这个避风港只存在于象征意义上。

这天傍晚,天色阴沉,似乎又要下雨。陈雪凝心中那股不安感更加强烈。她鬼使神差地绕路去了那个废弃的铁路桥洞。这里比她想象的要干净些,但也更显荒凉,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尘土的味道。

她站在桥洞入口,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向她前几天用粉笔画下小太阳的地方。

然后,她的心跳微微加快了。

那个简单的白色太阳图案旁边,多了一个痕迹。

那是一个用同样材质的白色粉笔,轻轻画下的、一个小小的对勾(√)。

笔画很轻,很淡,像是犹豫了很久才终于落下,却又带着一种郑重的意味。

它就在那个小太阳的旁边,仿佛是一个无声的回应。

——“我看到了。”

——“谢谢。”

陈雪凝猛地捂住了嘴,眼眶瞬间发热。她靠在冰冷潮湿的桥洞壁上,仰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他看到了!他不仅看到了,还回应了!用一种极其隐蔽、极其小心、却无法错认的方式!

这简单的回应,胜过千言万语。它告诉她,她的那些微小举动,并非石沉大海。它们像投入深潭的小石子,虽然轻微,却确实地激起了一圈涟漪,触碰到了那个孤独挣扎的灵魂。

他明白了。或许不完全明白是谁,但明白了那没有恶意的、笨拙的关心。

这种跨越黑暗的、无声的默契,让陈雪凝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和心酸。她多想立刻跑到他面前,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告诉他有人在乎他。但她不能。这个小小的对勾,己经是规则允许范围内,最奢侈的交流了。

她深吸了几口带着铁锈味的空气,平复下翻涌的情绪。她没有擦掉那个对勾,也没有再画任何东西。她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看了很久,仿佛要将这个画面深深烙印在脑海里。

然后,她转身,悄悄地离开了桥洞,如同来时一样无声无息。

回去的路上,雨点终于落了下来,淅淅沥沥,打湿了街道。陈雪凝没有打伞,任由冰凉的雨水落在脸上,混合着温热的泪水。

她的心情是沉重的,为西钊即将面临的更多磨难;却也是明亮的,因为那个小小的对勾,像一盏微弱的灯,在她心中,或许也在西钊心中,悄然点亮。

它无法驱散所有的黑暗,但至少证明,黑暗并非一成不变。

回到公寓,她摊开新的卡片,却没有写下任何文字。她只是用彩笔,在卡片中央,画了一盏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小小煤油灯。

第二天,她将这盏“灯”,悄悄放在了一个新的、西钊可能经过的地方。

无声的陪伴,仍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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