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军侯府的匾额刚刚挂上三日。
夜染霜便向女帝递上了一本奏折。
消息很快在京城传开。
新封的冠军侯要倾尽家财，在京郊开设大夏第一所女子学堂。
一石激起千层浪。
朝堂之上，再次因此事而沸腾。
御史台的官员率先发难。
“陛下，冠军侯此举，实乃惊世骇俗之举！”
“女子无才便是德，自古之理。”
“冠军侯开设女学，教唆女子读书识字，是想乱我大夏的纲常吗？”
一名白发苍苍的国子监祭酒也颤巍巍地出列。
“老臣附议。”
“琴棋书画，陶冶情操，尚可。”
“可老臣听闻，冠军侯的女学，竟还要教授骑马射箭，兵法谋略。”
“这成何体统！”
“女子舞刀弄枪，学习杀伐之术，岂不是要将我大夏的女子都变成悍妇？”
太子一党新提拔上来的户部侍郎也阴阳怪气地开口。
“冠军侯刚刚封侯，便如此大兴土木。”
“建造学堂，聘请教习，哪一样不要花钱。”
“这笔巨款从何而来？莫不是侯爷在北境发了什么战争财？”
矛头纷纷指向了站在武将之首，身穿绯色官袍的夜染霜。
她今日未穿铠甲，却依旧身姿挺拔，气势凌人。
女帝坐在龙椅上，神色平静地看着下方。
“夜爱卿，你来说说吧。”
夜染霜向前一步，声音清冷。
“回陛下，各位大人所言，染霜都听到了。”
她先是看向那位御史。
“大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那么敢问大人，开创我大夏基业，立下不朽功勋的太祖皇帝，是无才还是无德？”
那御史顿时语塞，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这……太祖皇帝乃天命所归，岂是寻常女子可比？”
夜染霜冷笑一声。
“太祖是女子，陛下亦是女子。”
“难道在大人眼中，这天下女子，除了生于皇家，便都该是目不识丁的愚妇吗？”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御史气得浑身发抖。
夜染霜又转向国子监祭酒。
“祭酒大人说，女子学习骑射谋略，会变成悍妇。”
“那么请问大人，当初蛮族铁骑兵临雁门关下，是谁率军夜袭，火烧粮草？”
“是谁阵前斩将，退敌百里？”
“若非我懂得骑射，懂得谋略，此刻雁门关己破，北境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在祭酒大人看来，保家卫国的女子，便是悍妇吗？”
国子监祭酒被问得哑口无言，老脸通红，羞愧地退了回去。
最后，夜染霜的目光落在了户部侍郎身上，眼神锐利如刀。
“至于这位大人担心的银钱问题。”
“本侯可以明确告诉你。”
“开设女学的所有费用，皆出自本侯的封赏和私产，与国库没有半分关系。低配细狗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
“本侯花的都是自己的钱，似乎还轮不到户部来置喙吧？”
“还是说，大人觉得女帝陛下对我的封赏太多了？”
户部侍郎吓得一个哆嗦，连忙跪下。
“臣不敢！臣绝无此意！”
夜染霜不再看他，而是转身面向龙椅，朗声说道。
“陛下，臣开设女学，并非为了挑战纲常。”
“其一，是为强国。”
“我大夏子民，女子占半，若女子皆能识文断字，通晓事理，则我大夏国力必将蒸蒸日上。”
“其二，是为自保。”
“教她们骑射，是希望她们在危难之时，有自保之力，而非任人宰割。”
“教她们医毒，是希望她们能救人活命，亦能辨别阴私诡计。”
“教她们谋略，是希望她们能管好中馈，上孝公婆，下育子女，让在外的男人们没有后顾之忧。”
“臣所培养的，是能与我大夏男子并肩而立的栋梁之才，而非只会争风吃醋的后宅妇人。”
“臣之心，天地可鉴。”
“请陛下降旨！”
她的话掷地有声，在大殿中回响。
满朝文武，鸦雀无声。
那些原本还想反对的官员，此刻也都闭上了嘴。
女帝的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欣赏。
她缓缓从龙椅上站起。
“说得好。”
“朕准了。”
“朕不仅准了，还要为你的学堂亲笔题名。”
她看向太监总管。
“笔墨伺候。”
很快，一张巨大的书案被抬了上来。
女帝走到案前，提笔蘸墨，龙飞凤舞地写下三个大字。
“凤鸣堂。”
她放下笔，看着夜染霜。
“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朕希望，从你这凤鸣堂中走出的女子，个个都能如凤凰一般，展翅高飞。”
夜染霜深深一拜。
“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半月之后，京郊一座清幽雅致的庄园外。
一块巨大的牌匾被缓缓挂起，上面正是女帝亲笔题写的“凤鸣堂”三个鎏金大字。
庄园门口，站着一百名经过层层筛选的少女。
她们之中，有将门之后，有没落贵女，也有从民间选拔出的聪慧孤女。
她们衣着各异，神情却都一样。
充满了激动，忐忑，以及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夜染霜站在她们面前，身着一身简单的劲装。
她看着这些稚嫩的面孔，仿佛看到了无数颗希望的种子。
她没有说任何慷慨激昂的开场白。
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从今日起，你们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说完，她转身推开了凤鸣堂厚重的大门。
“进来吧。”
一百名少女，鱼贯而入。
大门在她们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外界所有的质疑与喧嚣。
大夏王朝第一所真正意义上的女子学堂，正式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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