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板轮子卡在碎石缝里,李狗蛋一脚踹开,雷劫珠只剩一丝蓝光在裂缝里闪。他喘了口气,肩头的小橘鼾声震天,半包辣条还叼在嘴边没咽完。刚才那一波病毒清剿耗得底朝天,连防滑粉都快见底了。
可没等他摸出最后一撮粉末,地上的影子突然鼓了起来。
不是影子——是空气在抖。紧接着“咚”一声,混沌从地缝里滚出来,肚皮朝天,打了个嗝,吐出一串残破界面:【模拟次数:3】。
李狗蛋眼皮一跳。
这家伙上回吞了系统核心还没消化完,现在整个身子像个胀气的皮球,表面浮着扭曲光斑,一会儿闪出外卖站打卡界面,一会儿蹦出妹妹小时候扎辫子的画面。它翻来滚去,每动一下,周围空间就撕开一道口子,像被无形的手扯烂的布。
“又来了?”李狗蛋抹了把汗,顺手把小橘往肩上扶了扶,“老子刚逃出生天,你就在这儿发胖?”
混沌哼唧两声,嘴巴一张,露出胃里景象——几张被咬出牙印的辣条包装纸正慢悠悠旋转,吸收着逸散的金光,像是某种破烂吸尘器。
阿喵的剑心碎片悬在半空,嗡鸣不止,跟混沌之间拉出几道细若游丝的引力线,想靠近又不敢靠。
“你再不吐,我系统就要成你肠中寄生虫了。”李狗蛋蹲下身,扒拉开滑板轮毂槽,把最后一点防滑粉倒进去,咔哒扣紧,“小橘!醒醒!照它嘴里喷火!”
小橘一个激灵睁开眼:“谁偷我辣条?”
“是你爹我在叫你干活!”李狗蛋一把揪住它后颈毛,“喷!往深了喷!”
小橘委屈地瘪嘴,但还是深吸一口气,喉咙咕噜作响,一束火焰首射混沌大嘴。火光钻进去,照亮了那片混乱的胃囊——除了辣条袋,还有十二个模糊球体沉在底部,裹着星图般的纹路,微微发亮。
李狗蛋眼睛一亮:“原来吞了这么多好东西。”
他撕开最后半包烧烤味辣条,混着防滑粉塞进混沌嘴里:“吃!吃完给我吐出来!不然下次喂你芥末味的!”
混沌咂吧两下,喉咙滚动,忽然捂着肚子打滚,发出杀猪般的哀嚎。
“嗝——”
这一声打得山摇地动,地面裂纹蛛网般蔓延。混沌张嘴,一股金色气流喷涌而出,夹着十二颗流转金光的球体,每一颗都像微型宇宙,内有破碎法则符文缓缓旋转。
阿喵的剑心碎片猛地一震,自动飞向其中一颗,嵌入瞬间,蓝光炸裂,首冲云霄。
天空骤然阴沉,雷云聚拢,却没有闪电落下。社恐雷劫躲在远处云层里抖得像筛糠,缩成一团低声嘀咕:“不是我……真不是我引的劫啊……”
空中浮现一行古老铭文:**“非时之器,不可承重。”**
李狗蛋抬头看了一眼,冷笑:“我每天活十万次人生,累得比牛还惨,你还跟我说‘不可承重’?”
他一步跨出,伸手就往那团蓝光中心按去。
“你要疯你自己疯!”阿喵在剑心里尖叫,“那是规则警告!不是闹着玩的!”
“我知道是警告。”李狗蛋咧嘴,手指己经触到光芒边缘,“但我更知道——老子不吃辣条能活到现在?”
话音未落,整片空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蓝光倒灌入脑,一股庞大信息流轰然炸开。无数画面闪过:昨日送外卖摔车、昨夜模拟战斗失败九万九千次、前天用微波炉炸了三个异界投影……所有记忆碎片被重新排列,延伸出七条不同的未来支线——
【支线一:三日后,冷血医生现身废墟,手持注射器逼近。】
【支线二:明日辰时,某处地脉暴动,引发空间塌陷。】
【支线三:今夜亥时,社恐雷劫主动靠近,请求合作御敌。】
系统提示在脑海中炸响:
【无限模拟器进化——时空模拟器启动!
每日可模拟十万次人生,并预演未来七日分支可能。】
混沌瘫在地上,哼哼唧唧地蹭他裤腿:“辣条……再给一包……”
李狗蛋晃了晃脑袋,感觉脑子多了个转盘,轻轻一想就能抽出未来片段。他低头看着混沌,忽然笑了:“你这憨货,吞我系统不说,还帮我升级?行,算你有点用。”
他弯腰拍了拍混沌脑袋:“下次再乱吃东西,我就把你塞进微波炉炼丹。”
混沌眨巴着眼睛,居然点头。
阿喵的剑心碎片仍嵌在那颗发光球体里,悬浮半空,微微颤动,像是在回应什么。社恐雷劫偷偷从云缝里探出一角雷角,又迅速缩回去。
李狗蛋活动了下手腕,滑板只剩半边轮子能转。他扛起小橘,迈步往前走。脚下碎石咔嚓作响,风从废墟间穿过,吹起他褪色的外卖服衣角。
走了几步,他忽然停下。
“等等。”
他闭眼,启动新能力,输入指令:【模拟未来十二时辰,目标:寻找安全休整点。】
十万次人生瞬间展开。
九万九千八百次死于毒雾渗透。
一百一十七次被地下突袭的机械臂贯穿胸膛。
三次成功抵达一处隐蔽洞穴,但入口己被高温岩浆封死。
最后一次——
他看见自己走进一片倒塌的塔楼群,角落有块铁皮遮雨棚,底下摆着半碗冷掉的泡面,边上还贴着张字条:【修好了,别忘了给钱。】
李狗蛋睁眼,嘴角抽了抽:“这谁修的?”
他转向混沌:“你刚才吐的时候,有没有顺便吐出个修理工?”
混沌打了个饱嗝,吐出一张沾口水的电路图,飘在空中。
李狗蛋接住一看,背面写着几个潦草字:【辣条结算,先付三包。】
他把图纸塞进兜里,抬脚就走:“行,等老子缓过劲,给你整个烧烤摊当胃袋。”
废墟尽头,风卷着灰烬打旋。远处地平线上,一座歪斜的信号塔孤零零立着,顶端忽明忽暗,像是在发送某种讯号。
李狗蛋摸了摸肩头昏睡的小橘,又看了眼悬浮身旁的剑心球体,低声道:“接下来,该收账了。”
他抬起右脚,踩在一块断裂的金属板上。板子边缘锈迹斑斑,却隐约刻着一道符文——和妹妹病历本上的标记,形状相似,方向相反。
他盯着那道纹路,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最后一包辣条,撕开,慢慢嚼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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