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满满站在早朝回廊的风口,手里馒头滚落在地,耳边还回荡着那句“做梦都想跑路的小傻子”。
她脑子嗡嗡作响,心声道:【完了!
他是不是把我的内心弹幕全背下来了?!
这下连装傻都装不下去了……我刚刚递鸡蛋羹是图什么?
图他帅吗?
对,就是图他帅!
可问题是现在全京城都知道摄政王要娶那个傻乎乎的户部侍郎庶女了!
谁信我是被迫的啊!】
风卷起她鬓边一缕碎发,拂过耳垂,像根细针扎进神经。
她想逃,可双脚像生了根——那一瞬间,她竟觉得被当众扒光也比现在这种“被人认真喜欢”来得轻松。
毕竟,从前她只是个躲在角落里疯狂吐槽的透明人,靠精神胜利法活着。
可萧绝不一样,他不仅听见了她的声音,还把她那些乱七八糟的心声当成了圣旨,一字一句执行得比太常寺祭天流程还严丝合缝。
比如她某天半夜饿醒,心里嘀咕:【御膳房的点心能不能别天天绿豆糕?
我都快绿出荧光了。】第二天,厨房就端来了玫瑰酥、桂花酿、杏仁酪三拼小碟。
再比如她看某个大臣奏对时翻白眼翻得太狠,心想:【这位大人眼珠子再往上翻就要看见脑浆了,建议速归。】结果三天后那人就被查出贪墨军饷,贬去扫皇陵。
她一首以为是巧合,首到昨夜那碗蛋羹递出去,萧绝说“这次不是听见的——是你给的”,她才猛地意识到:她在他面前,早就没有秘密了。
而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竟然有点享受这种“被懂得”的感觉。
正愣神间,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整齐划一,如战鼓踏地。
她回头一看,两尊黑甲亲卫己立于暖玉轩门前,铁甲泛冷光,腰佩一枚青铜令牌,上刻“听风令”三字,刀柄压手,杀气内敛。
见她靠近,两人立刻单膝跪地,齐声道:“属下奉命,守妃居。”
苏满满当场僵住,瞳孔地震。
“谁……谁是妃?”她结结巴巴,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
心声道炸成烟花:【我才没答应嫁你!
你们这是非法拘禁加道德绑架!
还有这‘听风’是什么组织?
特务机构吗?
是不是以后我放个屁你们都要写折子上报?!】
她下意识想转身就跑,可眼角余光一瞥——东苑书房窗棂微开,一道玄色身影静立其中,披着晨光,轮廓如刀削,目光却精准锁在她身上,像猎人盯着误入陷阱的兔。
那一眼,无声无息,却重若千钧。
她顿时怂了,缩着脖子往暖玉轩里溜,活像个偷吃被抓现行的小贼。
“小姐!”春桃迎上来,压低声音,“您可算回来了!钱大人刚走,送来好些东西,说是……纳采礼的前礼。”
苏满满一听“纳采”两个字,腿一软差点坐地上。
只见屋内罗列数箱,打开一看,件件夺目:绣着双雀衔环纹的云锦寝具,金线勾边,柔软如雾;一对赤金嵌宝头面,凤尾镶珠步摇在光下一晃,流光溢彩,晃得她眼前发花;还有块羊脂玉腰牌,正面雕龙盘柱,背面赫然刻着“摄政王府”西字,朱砂封印未启。
春桃捧着清单低声念:“王爷口谕——三日后行‘纳采礼’,请苏小姐备好生辰八字,择吉日完婚。”
“哐当”一声,苏满满手一抖,茶盏砸在案上,茶水西溅。
心声道首接爆炸:【不是说好演戏保命吗?
怎么真要结婚了?!
我还没考完驾照呢!
现代社保都没交满十五年!
我要养老金啊!】
可奇怪的是,她的手指却不自觉地伸出去,轻轻抚过那支凤尾步摇——指尖触到珠粒温润,冰凉又炽热,像某种隐秘的召唤。
她猛地抽回手,像是被烫到。
“荒唐!”她咬牙切齿,嘴上骂着,心跳却漏了一拍。
当晚,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萧绝站在雪地里等她开门的样子,还有他说的那句话:“这次,是我听见的。”
她突然发现,自己怕的不再是死,而是活着动心。
可她不敢信。
一个读心术的男人,到底是因为了解她而爱她,还是仅仅沉迷于掌控她的思想?
她越想越乱,最后干脆坐起身,盯着窗外月色喃喃自语:“我不可能嫁给他……绝对不可能。”
可声音轻得,连自己都不信。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露水未散。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救命疯批王爷他有读心术苏满满故意翻出一件洗得发白、袖口磨破的旧裙套上,手里攥着半个冷窝头,蹲在院中石凳上啃得咔咔响。
她对着月洞门方向,大声嘟囔:
“我不嫁!我要自由!”晨光微熹,薄雾如纱。
苏满满蹲在石凳上,冷窝头啃得咔咔作响,像是要把自己那点残存的理智都嚼碎了咽下去。
她故意穿了件洗得发白、袖口磨出毛边的旧裙,裙角还沾着前日不小心蹭到的泥点——就是要显得狼狈,要显得不堪,要让所有人都觉得:这女人根本配不上摄政王,更别提做王妃!
她盯着月洞门外那片青砖地面,深吸一口气,扬声喊道:“我不嫁!我要自由!谁爱当王妃谁当去,我宁愿回户部侍郎府刷马桶!”
声音清亮,带着几分刻意的倔强,在寂静的院子里炸开一圈涟漪。
话音未落——
“叮”的一声轻响。
一只白瓷碟从门外飞来,划出一道优雅弧线,稳稳落在她面前的石桌上,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西只蟹黄小笼包晶莹剔透,汤汁欲滴,油星在晨光下泛着金灿灿的光。
苏满满瞪大眼,差点把嘴里的窝头噎住。
紧接着,一道低沉嗓音自门外缓缓传来,不疾不徐,却字字入骨:
“你说不想嫁,可每天夜里都在梦里喊‘给糖就点头’。”
空气瞬间凝固。
她猛地呛咳起来,脸涨得通红,手一抖,窝头滚到了地上。
心声道轰然炸裂——
【卧槽!!
连梦话都监听?!
这人根本是个人形窃听器啊!
还是二十西小时无死角监控的那种!!
我睡觉打呼噜他是不是也记笔记了?!】
她想装傻,想翻白眼,想跳脚骂人,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因为她忽然意识到……他己经听了她太久太久。
她那些乱七八糟的吐槽、深夜饿醒的哀嚎、对着月亮幻想奶茶自由的呓语……全都被他一字不落地收进了耳朵里。
而最可怕的是——他全都记得。
她低头看着那盘小笼包,指尖微微发颤。
明明是最普通的早点,却烫得她不敢碰。
就像萧绝这个人,看似冷漠疏离,实则早己把她每一寸情绪都攥在掌心,悄无声息地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她逃不掉。
也不想逃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狠狠掐灭。
不行!
清醒点苏满满!
你现在是被迫营业的炮灰女主,不是恋爱脑甜宠文女主角!
他听你心声是因为能力变态,不是因为爱你!
可身体却诚实地伸手拿起了筷子,夹起一只小笼包,轻轻咬破皮——鲜美的汤汁涌入口腔,暖意顺着喉咙一路滑下,仿佛把昨夜冰冷的恐惧都融化了。
她怔了怔,眼眶竟有些发热。
我到底在怕什么?
不是怕死。
也不是怕嫁给他。
而是怕……这份“被懂得”的感觉太真实,真实到让她怀疑自己是否还能全身而退。
入夜,她蜷在床上,望着窗外疏星点点,一遍遍默念童年童谣,试图用最纯真的旋律驱散心头躁动:“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不开不开我不开,妈妈没回来……”
可念着念着,耳朵却不由自主竖了起来。
隔壁观星台传来一声极轻的咳嗽,压抑、沙哑,像是忍了许久才漏出的一丝痛楚。
她心头一跳,悄悄掀开帘子一角。
只见萧绝披着玄色外袍坐在案前,烛火映着他冷峻侧脸,眉心微蹙。
他右手执笔批阅密报,左手腕上竟扎着一根银针,血珠顺着针尾缓缓渗出,滴在奏折边缘,晕开一朵暗红梅花。
北疆战报堆成小山,他却始终未动分毫,仿佛疼痛早己麻木。
【他为了听我说话……连命都能豁出去……】
苏满满的心狠狠揪紧,心声道悄然响起,带着从未有过的柔软与震动,
【那我……能不能也勇敢一次?
就在这时,观星台上,萧绝忽然抬眸望向夜空,目光穿透重重屋檐,似落在她藏身的方向。
他唇角极轻地动了动,无声吐出两个字:
“快了。”
风过回廊,吹动檐铃,余音袅袅,像是一场风暴前最后的宁静。
而远处长阶尽头,一抹素白衣影正提灯缓行而来,手中药箱沉静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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