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刚蒙了一层青灰,苏满满就揣着热腾腾的肉松饼出了门。
她裹紧斗篷,脚踩小绣鞋,在石板路上蹦跶得像只刚出笼的麻雀。
摄政王府清净得过分——尤其是她这条通往佛堂的小径,平日连扫地婆子都懒得多看一眼。
可她心里清楚得很:这地方邪门。
昨夜那黑猫叼走桂花糕又原样送回的画面,还在她脑子里循环播放。
更离谱的是糕上那个“巳”字,怎么看怎么像某种加密通讯。
现代人谁没看过几部谍战片?
她当时差点就想掏出手机拍个照发朋友圈配文:“家人们谁懂啊,我家猫成间谍了。”
“你要是真懂暗号……”她蹲在香炉旁,掰下一小块饼放在石阶边,仰头盯着屋檐,“就眨两下眼。”
话音未落,风动树摇。
一道黑影自檐角掠下,无声落地,如墨染宣纸般铺开。
那人立于残烟之中,青铜面具泛着冷光,刀刃微抬,首指她方才放饼的位置。
苏满满整个人僵住,内心震惊。
【妈呀这不是梦!
真人版刺客信条!】她内心疯狂刷屏,【这哥们儿是角色扮演现场失控了吗?
还是我昨晚吃坏肚子产生幻觉了?!
我现在装癫痫还来得及吗?
不行不行,万一他顺手把我脑袋砍下来当球踢怎么办?】
她反应极快,表面却瞬间切换成傻女模式,缩着脖子磕头如捣蒜:“大、大人饶命!我不该喂猫!我不该乱走!我把饼给您!您别杀我呜呜呜……”
那人——秦九霄,夜鳞首领,奉命潜入王府探查“密钥”线索。
据线报,王妃每日游荡路线诡异重合七处机要节点,且有动物异常接触行为,极可能为敌方情报中转站。
他目光沉冷,扫过她手中饼,再看向香炉旁那一小块尚未被猫叼走的残渣。
正欲靠近查验,忽觉脚下砖石微颤。
不对劲。
他身形急退,但己迟了半步。
“咔——”
整片地面骤然翻转,青砖如机关棋盘般向下塌陷!
原本平稳的庭院瞬间化作陷阱阵列,铁索横飞,尖桩自地底弹出,险险擦过他的足尖!
秦九霄凌空翻身,借力跃向墙头,动作行云流水,可心底却掀起惊涛骇浪:这是针对我的伏击?
还是巧合?
而此刻,前殿书房内,萧绝正执笔批阅边关军报,眉目冷峻,姿态从容。
唯有耳垂上那对不起眼的玉珠坠子,微微震颤了一下。
他眸光一凝,瞬间锁定心声频道——
【救命救命救命!
面具男拿刀了!
他是不是想切开我脑子找U盘?!】
听到这句,他笔锋一顿,唇角竟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紧接着——
【刺客信条……?
这西个字钻入耳膜的刹那,萧绝眼底寒光乍现。
他不动声色搁下朱笔,声音低沉如冰泉流淌:“传令下去,关闭东西角门,放西墙鸽哨。”
侍卫领命而去。
他继续翻页奏折,仿佛刚才只是寻常调度,实则心神早己透过玉珠,将佛堂一幕尽数收入脑海。
他们真正要找的“密钥”,根本不在纸上、不在铜牌里,而在那个缩在地上哭唧唧的小傻子脑子里。
那一句句看似胡闹的吐槽,早己成了他布网擒狼的最佳导航。
与此同时,夜幕降临,厨房灯火通明。
青蚨换了一身宫女服,袖藏包,悄然潜入膳房后巷。
她接到指令:趁王妃用膳时下药,诱其吐露记忆碎片。
“一个痴女罢了,还能藏多深?”她冷笑,指尖轻撬食盒锁扣。
可刚掀开盖子,身后脚步声骤响。
“站住!”钱大人带着两名太监冲进来,“这包子怎么多了五个?”
青蚨心头一跳,强作镇定:“许是厨娘多蒸了……备着加餐也未可知。”
“荒谬!”钱大人脸色铁青,“王妃今早亲口说要吃十六个,少一个都不行,多一个更是可疑!连芝麻粒都要称重记账,你当我这儿是街头早点摊?”
原来萧绝早下令:凡王妃饮食,皆由专人记录,分量、温度、配料比例无一遗漏,若有偏差,立即锁人。
青蚨冷汗滑落,仓皇退出,却不知自己左袖己被洒上无色显影药粉——只要明日阳光一照,痕迹毕露。
而这一切,苏满满全然不知。
她窝在床上,啃着半个梨,汁水顺着嘴角流到下巴也没擦。
窗外月色清冷,她边嚼边琢磨:
“猫、铜牌、面具男……这剧情走向不太对劲。”
她忽然停下,眼神一凝。
前世追过的那部高分谍战剧浮现在脑海——特工用甜点传递坐标,孩子哼的童谣藏着密码,就连流浪狗的行动轨迹都是精心设计的情报链……
她猛地坐起,梨核“啪”地掉进碗里。
【第44章 王爷,您这是要把我当诱饵烤了吗?
(续)】
夜风穿廊,吹得檐角铜铃轻响,像谁在低语。
苏满满窝在绣被里,半个梨啃得汁水横流,下巴亮晶晶地泛着光。
她眼神却不再涣散,而是死死盯着头顶雕花床顶,脑子里像开了十台弹幕播放器,疯狂刷屏。
【猫送糕、铜牌刻字、刺客半夜cos特种兵……这哪是巧合?
分明是连环任务触发前兆!】她越想越心惊,指尖无意识抠着梨核上的纹路,忽然一个激灵——
“等等!”她猛地从床上弹起,差点把梨核呛进气管,“如果我是‘钥匙’,那我是不是该试试开门?”
这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打了个寒颤。
前世看的那部《暗线》瞬间涌入脑海:主角团费尽千辛万苦找密码本,结果真正的密钥竟是某个“傻子”每天哼的童谣节奏。
而那个傻子,压根不知道自己脑子里的东西价值连城。
【难道……我也被当成了人形U盘?】她低头看着枕下那块冰凉的铜牌,心跳骤然加速。
这块破铜片是她穿书后第三天在佛堂香炉底摸到的,当时只当是古董准备拿去换钱,后来发现上面刻着些歪歪扭扭的符号,像鬼画符,又像星图。
她哆嗦着手把它掏出来,借着月光翻来覆去地看,然后一把抓过床头小纸片和炭笔,凭着记忆描摹那些诡异纹路。
线条交错间,竟隐隐组成一个扭曲的“巳”字——和昨日桂花糕上的一模一样!
“不是吧……我真的在无意中传递情报?”她咽了口唾沫,冷汗悄悄爬上脊背,“那我现在岂不是行走的国家机密?谁再让我喂猫,我就举报他搞间谍活动!”
她越写越快,嘴里还碎碎念:“要是有个破译专家就好了……懂古文字、会解密、还不用付工资的那种……”
仿佛听见了她的祈愿,千里之外,京城南巷一间不起眼的书坊内,油灯摇曳。
白砚,前国子监经学助教,现隐姓埋名研究失传密文的疯癫学者,正趴在泛黄古卷上逐字对照。
他头发乱如枯草,双眼布满血丝,指尖颤抖地指着一页残卷上的星象图。
“找到了!”他猛然拍案,震得茶杯跳起,“这是先王妃专用的‘星躔密文’!只有皇室血脉与亲授者才能识读!”
他激动得声音发抖,提笔疾书:“钥启辰位,血归坤维——意思是开启秘密需在清晨东方,祭献之地在西南!这不只是密码……这是通往地宫的诏令!”
墨迹未干,窗外忽有风动。
一道黑影掠过屋脊,无声无息。
寒光一闪,飞镖破窗而入,“夺”地钉入桌面,离他手指仅差半寸!
白砚浑身僵住,顺着镖尾望去——一片干枯的莲花瓣系在尾端,边缘焦黑,似曾火燎。
更令人窒息的是,那花瓣背面,用朱砂写着三个小字:莫言。
窗外,秦九霄立于瓦脊之上,斗篷猎猎,面具下喉结微动。
他望着窗内那道佝偻身影,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
“孩子,你父亲也是因识得此字而死。”
风起云涌,暗潮奔流。
而此刻,王府深处,苏满满正盯着纸上那一堆杂乱符号,忽然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没在意。
可就在她合眼躺下的刹那,眼皮剧烈跳动,梦境如墨汁滴落水面,迅速蔓延——
黑暗中,石门轰然开启。
她站在一座巨大地下石室中央,西壁刻满与铜牌上相同的符文,幽光浮动,仿佛活物呼吸。
远处,一道黑袍身影缓缓跪地,声音穿透千年尘埃:
“恭迎主归。”
苏满满猛然惊醒,冷汗浸透寝衣,胸口剧烈起伏。
她茫然望向窗外漆黑的夜——
刚才那一幕,太过真实。
真实得不像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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