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匕首紧贴着沈天岳的脖颈，死亡的恐惧如同实质的冰水，浇灭了他所有的嚣张气焰。他肥胖的身体筛糠般抖动着，冷汗瞬间浸透了昂贵的丝绸睡袍。
“说。”沐晨的声音透过变声器，没有丝毫温度，匕首的锋刃微微压下，一丝血线立刻浮现。
“我说！我说！别杀我！”沈天岳尖声叫道，语无伦次，“沐天河…是你父亲自己找死！他非要查青林山的事…那不只是矿难…那下面…那下面有东西！不能见光！”
“什么东西？”沐晨逼问，心中凛然。果然不止是简单的矿难瞒报！
“不…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是商会早年勘探时无意中发现的…像是某种…古代遗迹的入口，又或者是…陨石坑？里面有很强的能量反应…”沈天岳喘着粗气，“当时消息被严密封锁，老爷子（指沈天岳父亲）决定填埋掩盖…可那次冒顶事故…把入口又震开了一点…还死了人…沐天河他不知从哪里得到了风声，非要查个水落石出…他手里甚至可能拿到了早期的勘探数据碎片…他不能活！”
沐晨的心脏剧烈跳动。古代遗迹？能量反应？这远远超乎了他最初的预料！父亲追查的，竟然是这样一件足以颠覆认知的秘密！
“所以你就杀了他？”沐晨的声音压抑着滔天的怒火。
“是…是影网动的手…K安排的‘意外’…干净利落…”沈天岳不敢隐瞒。
“陷害我呢？”
“你…你和你爹一样固执…我怕你继续查…而且…而且当时商会需要立威，需要杀鸡儆猴…你正好撞上来…”沈天岳眼神闪烁。
“你背后的‘深渊’又是什么？K又是谁？”沐晨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提到“深渊”，沈天岳的眼中闪过一丝更深的、近乎宗教般的恐惧：“‘深渊’…我不能说…说了会死…会比死更惨…至于K…他…他是‘深渊’的使者…也是我的监督者…他无处不在…他…”
就在这时！
呜嗡——！！！
一阵极其尖锐、高频的噪音猛地从房间各个隐藏的音响设备中爆发出来！这噪音远超人类忍受极限，甚至能干扰思维！
沐晨和沈天岳同时痛苦地捂住了耳朵！沐晨的系统界面再次剧烈闪烁起来！
【警告！遭受高强度声波攻击！听觉系统过载！神经干扰！】
【启动紧急防护…防护效果部分生效…】
几乎是同时，沐晨之前看到的那个系统提示再次疯狂闪烁：
【高风险外部通讯请求强制接入！来源：K！防火墙正在被突破！3…2…1…】
嗤啦——
正对着沐晨的那面最大的监控屏幕，雪花一闪，所有分割画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扭曲的、不断变化的暗红色混沌漩涡图案，仿佛一个微缩的黑洞，看久了甚至让人精神恍惚。一个经过严重失真、非男非女、冰冷得没有任何人类情感特征的电子合成音从音响里传出，盖过了那令人痛苦的高频噪音：
“到此为止了，实验体007。”
实验体？！沐晨心中巨震！
那混沌的漩涡微微旋转着，冰冷的声音继续响起：“你的表现，确实超出了初始预期。可惜，依旧不够完美。情绪化，冲动，容易被低级的复仇欲望驱动。看来，‘正义’程序的植入副作用还是太大了些。”
程序植入？！它在说什么？！
“沈天岳，”电子音转向面如死灰的商会会长，“你的失败，令人失望。你的价值，己经归零。”
“不！K先生！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沈天岳惊恐地大叫。
但己经晚了。
滋滋——！
沈天岳手腕上那块看起来奢华无比的腕表，突然爆出一团刺眼的蓝色电火花！
“呃啊啊啊啊——！”沈天岳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全身剧烈抽搐，眼睛猛地凸出，口鼻眼耳中瞬间涌出鲜血，一股皮肉烧焦的恶臭弥漫开来！
仅仅两秒钟，抽搐停止。沈天岳庞大的身体软倒在地，表情凝固在极致的痛苦和恐惧之中，彻底没了声息。
灭口！干净利落！毫不留情！
沐晨瞳孔收缩，紧握匕首，全身肌肉绷紧，警惕地注视着屏幕上的混沌漩涡。
“至于你，实验体007。”K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带着一丝……玩味？“这场测试很有趣。但热身阶段结束了。”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沐晨厉声问道，试图用【高级情报分析】捕捉对方通讯的蛛丝马迹，但信号被严重干扰和加密，如同在捕捉一团真正的迷雾。
“我是你的观察者，也是你的引导者，当然，必要时，也可以是你的终结者。”K的声音毫无波澜，“‘系统’用起来还顺手吗？希望我们提供的‘新手礼包’和‘积分奖励’，能让你更好地…净化这个腐朽的世界。”
沐晨如遭雷击！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它知道系统！它甚至暗示系统是它们提供的？！这怎么可能？！难道自己经历的一切，复仇、成长、甚至所谓的“正义”，都只是……一场被观察的试验？！
巨大的荒谬感和控的愤怒瞬间席卷了沐晨！
“愤怒了？很好，情绪是强大的动力，也是致命的弱点。”K仿佛能看穿他的内心，“继续挣扎吧，实验体。让我看看你的极限到底在哪里。沈天岳不过是棋盘上一颗即将被丢弃的棋子，真正的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记住，‘深渊’在注视着你。”
话音落下，屏幕上的混沌漩涡骤然消失，重新变回正常的监控画面。那高频噪音也同时停止。
房间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弥漫着血腥味、焦臭味和令人窒息的阴谋气息。
沐晨站在原地，呼吸粗重，脑海中一片混乱。父亲死亡的真相刚刚揭开一角，却陷入了更庞大、更恐怖的谜团之中。系统、K、深渊、实验体……这些词汇在他脑中疯狂碰撞。
就在这时，窗外远处传来了隐约的警笛声，正在迅速接近！显然，这里的巨大动静终于惊动了外界！
沐晨猛地回过神。现在不是迷茫的时候！必须立刻离开！
他快速扫视一片狼藉的房间，目光落在沈天岳尸体手腕上那块还在冒烟的腕表，以及房间角落那个巨大的服务器机柜上。K刚才似乎是通过这里进行通讯和灭口的？
他毫不犹豫，冲到服务器前，试图用匕首撬开面板，想要获取内部的硬盘。但匕首根本无法撼动特制的防护壳。
【警告：检测到服务器内置自毁程序己启动！倒计时：30秒！】
K果然滴水不漏！
沐晨暗骂一声，不再犹豫。他最后看了一眼沈天岳死不瞑目的尸体，猛地转身，冲向房间唯一的正式出口——那扇厚重的防弹门。
门从外部被锁死了！应该是K远程操控的！
警笛声越来越近！
沐晨眼神一狠，抬起从保镖尸体旁捡起的突击步枪，对准门锁区域疯狂扫射！
哒哒哒哒——！
子弹打在超合金门板上，火花西溅，却只能留下凹痕！无法击穿！
时间一秒秒流逝！服务器自毁的倒计时如同死神的脚步！
就在沐晨几乎要绝望之时——
轰隆！！！
一声巨响突然从门外传来！伴随着金属扭曲的刺耳声音！
那扇坚不可摧的防弹门，竟然被从外部用暴力生生炸开了！烟雾弥漫中，一个穿着特警作战服、眼神锐利如鹰的身影率先冲了进来，手中的武器迅速指向房间内部！
是林卓！他居然带着人强行攻破了这里！
林卓的目光瞬间扫过房间内的惨状——死去的保镖、焦黑的沈天岳尸体、以及站在房间中央、手持步枪、浑身浴血的沐晨！
两人目光在空中骤然碰撞！
震惊、愤怒、难以置信、以及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在林卓眼中闪过。
“沐晨！放下武器！”林卓的怒吼声打破了凝滞的气氛，无数红点瞄准激光瞬间笼罩了沐晨全身！
而沐晨身后的服务器，自毁倒计时走到了最后一秒。
刺眼的白光猛地爆发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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