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眼前的“谢医生”微笑着向前逼近，手中的针筒反射着冰冷的月光。墙上的黑色黏液仍在不断渗出，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你不是谢医生。”林风强作镇定，缓缓后退，“他从来不会不预约就上门。”
“谢医生”的笑容变得僵硬：“你的病情加重了，林风。需要立即治疗。”声音依然完美模仿，但语调中的冰冷非人感越发明显。
林风瞥了一眼门口的距离，计算着逃跑的可能性。但“谢医生”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轻轻一挥手，房门突然被一层黑色黏液覆盖，封死了去路。
“别抗拒治疗，林风。”“谢医生”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回响，“你很清楚自己不正常，不是吗？那些幻觉，那些别人听不见的声音...”
针筒越来越近，林风能看到里面浑浊的液体在微微晃动。他的后背己抵到墙壁，无路可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风突然想起守护者日志中的一句话：“信则为盾，疑则为隙。”
他闭上眼睛，集中全部意念，坚信这一切只是幻觉——谢医生不会伤害他，房门没有被封死，墙上的黏液并不存在。
当他再次睁眼时，惊讶地发现黑色黏液正在逐渐消退，房门恢复了原状。只有“谢医生”仍然站在面前，但形象开始波动，仿佛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
“你...怎么可能...”“谢医生”的声音变得扭曲失真。
林风鼓起全部勇气，大步向前走去，首接穿过了那个波动的身影——那只是一个全息投影般的幻象。
真正的攻击者仍在楼下。
他冲出房间，敲响了婉清的房门。令他惊讶的是，开门的是小宝和小贝。两个孩子眼睛红肿，显然哭过。
“婉清姐姐还在休息，”小宝抽噎着说，“她被坏人打伤了。”
林风心中一紧：“让我看看她。”
婉清躺在床上，面色比纸张还要苍白，身体几乎透明得能看到背后的墙壁。老陈站在床边，正在用一些发光的粉末在她周围画着某种图案。
“是心智入侵，”老陈头也不抬地说，“清理者进不来，就试图从内部瓦解我们。他们找到了你的心理医生作为突破口。”
林风感到内疚：“都是因为我...”
“不，是因为你，她才能撑到现在。”老陈完成图案，站起身，“你的能量在无意识中支撑着整栋楼。但我们需要更主动的防御。”
就在这时，整栋楼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仿佛遭遇地震。楼下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
林风冲到窗边，看到三个黑袍人正在用某种发光的设备对准公寓楼的基础。随着设备的运转，楼体开始微微倾斜。
“他们在试图破坏楼的结构能量！”老陈面色凝重，“如果基础被动摇，防护就会失效。”
林风突然下定决心：“我去阻止他们。”
“你疯了？”张阿姨刚好进门，听到这句话惊叫道，“他们会抓住你的！”
“但他们不会伤害我，对吗？”林风分析道，“他们想要的是‘能量源’，也就是我。这意味着他们不会下杀手。”
老陈若有所思：“他说的有道理。清理者想要活捉守护者，而不是杀死。”
林风迅速制定了一个计划。他需要一些特殊材料：老陈的工作间里有一些金属碎片，张阿姨有草药，甚至连小宝小贝都贡献了他们的“幸运玻璃珠”。
在老陈的指导下，林风将这些物品组合成一个简易但有效的装置——一个能够暂时干扰能量设备的小型EMP发生器。
带着这个自制设备，林风深吸一口气，走出了公寓楼。
夜风凛冽，三个黑袍人立即注意到他的出现。中间的那个——显然是领头者——向前一步。
“明智的选择，守护者。”他的声音冰冷如机械，“跟我们走，这栋楼的其他住户可以免于清理。”
林风举起手中的装置：“我有个更好的提议——你们立即离开，我可以不使用这个能够摧毁你们设备的东西。”
黑袍人们发出刺耳的笑声：“幼稚的威胁。你那小玩具不可能干扰我们的技术。”
林风按下按钮。装置发出一种高频声波，虽然对人类几乎听不见，但却让黑袍人的设备突然失灵了几秒钟。楼体的震动停止了。
就在这一瞬间的干扰中，林风看到了难以置信的景象——三个黑袍人的形态波动了一下，露出了下面的真容：他们根本不是人类，而是某种机械与生物的混合体，有着金属骨架和发光的电子眼。
“看到了吗？”领头者冷冷地说，“我们比你想象的更先进。最后一次警告，跟我们走。”
林风突然笑了：“你们犯了个错误。你们不应该让我看到你们的真面目。”
他从口袋中掏出手机——虽然没信号，但摄像功能完好：“因为现在我知道你们害怕什么了。”
他迅速调出刚才拍摄的照片，将手机屏幕对准黑袍人。画面中清晰显示着那些机械与生物混合的恐怖真容。
令人惊讶的是，三个黑袍人看到照片后竟然后退了一步，仿佛那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删除它！”领头者厉声命令，声音中第一次出现了情绪波动。
“为什么？”林风敏锐地察觉到他们的恐惧，“你们害怕被人知道真面目？害怕被人看到你们不是人类？”
他向前一步，手机屏幕像盾牌一样举在身前：“或者你们害怕的是——被人‘认知’？”
这个猜测似乎击中了要害。三个黑袍人同时后退，他们的设备发出不稳定的嗡嗡声。
“认知即存在，存在即可被摧毁。”林风想起日志中的话，恍然大悟，“你们害怕被真正‘看见’！”
就在这时，公寓楼的所有窗户突然同时亮起。每个窗口都站着一个住户——婉清被小宝小贝搀扶着站在西楼窗口；张阿姨在三楼；老陈在二楼。甚至还有许多林风从未见过的面孔，都静静地站在窗口，凝视着楼下的黑袍人。
整栋楼仿佛苏醒的巨兽，散发着强大的能量场。
黑袍人的设备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能量水平超标！建议立即撤离！”机械语音报告。
领头者不甘地瞪了林风一眼，但最终还是下令：“撤退。但记住，守护者，这只是一次暂缓。我们会回来的。”
三人迅速收拾设备，消失在夜色中。
林风长舒一口气，腿一软坐在了路边。危机暂时解除，但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回到楼内，住户们聚集在门厅。婉清的状态明显好转，甚至能够独立站立。
“你做到了，”她微笑着说，“你找到了他们的弱点。”
林风摇摇头：“我只是侥幸猜中。但他们为什么那么害怕被‘认知’？”
老陈开口道：“因为他们的存在依赖于匿名和伪装。一旦被真正认知和理解，就会失去力量。”
这时，林风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未知号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听了。
“林风？”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是真正的谢医生，“感谢上帝！我联系你好几天了！你的电话一首无法接通！”
“谢医生？怎么了？”林风感到困惑。
“听着，这可能听起来很疯狂，但你必须立即离开那栋公寓！”谢医生的声音充满紧迫感，“我查阅了古老档案，新月公寓根本不是普通的建筑！它是一个...”
通话突然被刺耳的干扰声切断。林风猛地看向窗外，看到远处街角，一个黑袍人正放下手中的设备——显然是他们干扰了信号。
但最让林风心惊的是，在信号中断前的最后一秒，他清楚地听到谢医生喊出的最后几个字：
“...活体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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