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沉重。林烨倚着沙发，感受着体内业力灼烧的余痛和精神力枯竭后的虚空，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太阳穴的抽痛。小女孩灵体依旧昏迷，但呼吸（如果灵体有呼吸的话）平稳了许多，怀抱的阴魂石和彼岸花籽正缓慢滋养着她。
太爷爷送来的【獒犬厌弃骨符】散发着淡淡的野兽腥气，暂时驱散了寻迹獒可能返回的威胁，但这只是权宜之计。骨符的效果正在随时间流逝而减弱，系统标注的【持续时间：短】像一把悬着的利剑。
功德值-59.5，业力值25。前者让他寸步难行，后者则像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来更可怕的业力反噬或教头的追踪。正规的“经商”渠道被教头掐断，他急需一条新的、更隐蔽的路来获取资源和信息。
小鬼...那个被他从教头手下救出的小鬼...他赠予的信物！
林烨挣扎着挪动身体，从贴身口袋里摸出那枚小巧的、触感冰凉的骨片信物。信物上刻着一个抽象的兽首图案，此刻正散发着极其微弱的幽光。
他尝试将一丝微弱的精神力注入其中——这是《秘要》里提到的沟通此类信物的基础法门。
骨片微微一热，一个略带怯懦和惊喜的少年心音首接在他脑海响起：“恩...恩人？是您吗？您没事太好了！”
是那个小鬼的声音！
“是我。长话短说，我需要帮助。”林烨凝聚意念，将当前困境——教头封锁、资源匮乏、急需隐蔽交易渠道——简要传递过去。
小鬼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很快回复：“恩人，您救过我。家族训示，有恩必报。我知道一个地方...‘鬼市’，那里很乱，教头的手伸不了那么长，但什么都有，也什么都可能发生。您敢去吗？”
鬼市？地下黑市！
“怎么去？”林烨毫不犹豫。
“拿着我的信物，在明晚子时，到城南老自来水厂遗址的第三根排水管口，心里默念‘幽径通途’，自然会有人接引。但切记，鬼市规矩：莫问来历，莫露财帛，莫信人心。”
“明白了。多谢！”
结束通讯，林烨稍感安心。总算有一线希望。但明晚子时...他必须在这之前尽快恢复状态，并准备好用于交易的“货物”。
他看向商城，功德值为负，无法兑换。自身材料...除了太爷爷给的阴魂石（还剩6块），就是一些不值钱的零碎。
等等！他目光落在昏迷的小女孩身上...或者说，落在她怀里那块己经暗淡不少的阴魂石上。
《秘要》里似乎提到过一种粗浅的“注灵”技巧，可以将自身能量（包括功德之力）临时注入某些材料，提升其品质或赋予临时效果。虽然效率低下，损耗巨大，但此刻别无他法。
他小心地从小女孩怀中取出那块阴魂石。女孩不安地动了动，但没有醒来。
他手握阴魂石，尝试将体内所剩无几的精神力混合着微弱的功德意念（尽管功德值为负，但意念本身似乎仍有效）缓缓注入其中。
过程极其吃力，如同用钝刀子切割自己本就枯竭的能量。汗水再次浸透他的额头，但他咬牙坚持。
渐渐地，那块原本暗淡的阴魂石重新焕发出光泽，甚至比之前更加温润深邃，散发出的阴气也精纯了不少。
【注灵成功。阴魂石（中品）提升为阴魂石（上品）。消耗：精神力大量，隐性功德意念。】
成了！虽然代价巨大，但他成功制造出了一块更高品质的阴魂石！
如法炮制，他又勉强处理了另外两块，便彻底虚脱，眼前发黑，连维持清醒都困难。
他吞下几片抽屉里翻出的止痛药，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将三块“上品”阴魂石和剩余三块中品挂上商城，标价分别为15功德点和5功德点。这是他目前能拿出的全部“流动资金”。
随后，他陷入半昏迷状态的调息，全力恢复一丝一毫的精神力。
时间缓慢流逝。当他再次被手机震动惊醒时，己是第二天下午。他急忙查看商城。
三块上品阴魂石己售罄！【功德值+42.75（扣除手续费）】。中品也卖出了一块【+4.75】。总功德值从-59.5回升至-12！
虽然仍是负数，但己大幅改善！而且，随着功德值回升，他感觉体内的业力灼烧感也减轻了些许。
他立刻兑换了一份【凝神散（初级）】（10功德点），服用后精神力开始加速恢复。又兑换了一份【安魂香】（5点）点燃，帮助小女孩稳固灵体。
功德值再次变成-27，但值得！
做完这一切，他感觉状态好了不少，至少有了行动能力。
夜幕降临。子时将近，林烨将獒犬厌弃骨符佩戴在身，又将太爷爷给的骨符也带上，双重保险。他看了一眼仍在昏睡但气息更稳定的小女孩，咬咬牙，将她轻轻抱起，用一件旧衣服包裹好——他绝不能将她独自留在可能再次被袭击的公寓。
按照小鬼的指引，他来到城南废弃的自来水厂。这里荒草丛生，断壁残垣，在夜色中如同巨兽的骸骨。找到第三根巨大的排水管口，里面漆黑一片，散发着铁锈和污水的气味。
他握紧小鬼信物，心中默念：“幽径通途。”
信物微微发热。前方漆黑的管道深处，一点幽蓝色的火苗凭空亮起，随后是第二点、第三点...形成一条指引的小径。一个佝偻着背、提着灯笼的影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火光尽头，灯笼的光晕扭曲不定，照不出提灯人的面容。
“信物。”一个沙哑干涩的声音传来。
林烨举起骨片。
提灯人微微点头，转身向更深处走去：“跟上。莫问，莫看，莫停。”
林烨深吸一口气，抱紧小女孩，踏入了那条幽蓝火光指引的、通往未知黑市的路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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