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过简陋的窗棂，洒在苏婉柔（林薇）的脸上。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下意识地想摸手机看时间，入手却只有粗布的床单。短暂的恍惚后，记忆回笼——这里是大雍朝，她是那个坐冷宫的小才人。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她忍不住把脸埋进枕头里，发出无声的哀嚎。老天爷，她都跟皇帝胡扯了些什么啊！“996福报”？“勤劳工作的精神”？萧煜当时那个探究的眼神，现在想起来都让她头皮发麻。他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会不会觉得她是个满口胡言的疯子？
“才人，您醒了吗？”翠儿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声音里却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一丝忐忑。
“嗯……”林薇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坐起身。
翠儿赶紧过来伺候她穿衣，小嘴叭叭地就开始说：“才人，您不知道，外面……外面都传遍了！”
“传遍什么？”林薇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皇帝觉得她妖言惑众，要治她的罪了？不至于吧，昨天最后他不是还挺平静地走了吗？
“都说……都说陛下连续两日驾临咱们这儿，说您……您可能要复宠了！”翠儿压低声音，眼睛亮晶晶的，既有欢喜，也有对未知的恐惧。
林薇一听，不是问罪，先松了口气，随即又苦笑起来。复宠？这词儿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她明明只是想安安稳稳地苟着，怎么就跟“宠”字沾边了？
“都在传？怎么传的？都有谁知道？”林薇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
“就……各处的宫女太监都在悄悄说。早上奴婢去提热水，感觉那些人看奴婢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翠儿描述着，“以前他们都爱答不理的，今天居然有人对我笑，还问我……问陛下是不是真的夸咱们的叫花鸡好吃了？”
林薇扶额。得，看来萧煜连续两天出现在这偏僻宫苑，尤其是昨晚还共进了“晚餐”，在这死水一般的后宫里，不啻于投下了一颗巨石。皇帝的一举一动，都是后宫关注的焦点，更何况是这种一反常态的行为。
“才人，这是好事吧？”翠儿小心翼翼地问，带着期盼。毕竟，主子好了，她们这些下人才有好日子过。这几天份例没人克扣，日子己经好过多了。
林薇叹了口气：“是福是祸，还不知道呢。”她可太清楚了，后宫的恩宠就像双刃剑，得到多少关注，就意味着要承受多少明枪暗箭。她只想当个小透明，奈何阴差阳错，似乎走上了风口浪尖。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刚用过早膳（依旧是改良版的窝窝头和小米粥，但分量足了），就听得院外似乎有窸窸窣窣的动静。林薇使了个眼色，翠儿会意，出去看了一眼，很快又脸色古怪地回来。
“才人，是……是赵婕妤和王美人，说是路过，来……来看看您。”翠儿的表情像是吞了只苍蝇。这地方偏僻得鸟不拉屎，哪来的“路过”？
林薇心下明了，这是打探消息的来了。她整理了一下衣裙，神色恢复淡然：“请进来吧。”
赵婕妤和王美人一前一后进来，脸上堆着热情得过分的笑容。
“哎呦，苏妹妹，几日不见，你这气色看着越发好了？”赵婕妤一进门就上下打量着她，眼神里的探究几乎不加掩饰。
王美人也跟着附和：“是呢是呢，想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听说陛下昨日又来看妹妹了？妹妹真是好福气呀！”那语气里的酸味，隔老远都能闻到。
林薇请她们坐下，翠儿奉上热水——实在是没茶可招待。
“两位姐姐说笑了，”林薇语气平淡，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陛下仁厚，昨日偶然路过，问了几句民间风物罢了，并非什么喜事。至于气色，或许是近日吃得饱些，睡得安稳些吧。”
她这话半真半假，既没否认皇帝来过，又轻描淡写地把事情定性为“问询风物”，试图降低这件事的桃色色彩。
但显然那两位并不买账。
“妹妹真是谦虚，”赵婕妤用帕子掩着嘴笑，“陛下日理万机，怎会无缘无故来这偏僻处问风物？定是妹妹有什么过人之处，吸引了陛下呢。”她说着，目光像扫描仪一样在林薇身上来回扫，似乎想找出她到底哪里“过人”。
王美人则盯着屋里寥寥无几的摆设，怀崽后，冷戾帝王他低声诱哄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怀崽后，冷戾帝王他低声诱哄最新章节随便看！尤其是那张破旧的小桌，意有所指：“陛下都来了两次，也没给妹妹添置些东西？唉，也是，妹妹这儿确实简陋了些，怕是陛下也坐不惯吧？”
这话既是试探皇帝是否给了赏赐，又带着点奚落。
林薇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却依旧淡定：“陛下能来，己是天恩。妹妹此处简陋，不敢委屈圣驾，陛下清俭，亦不在意这些外物。”
她西两拨千斤地挡了回去，既捧了皇帝，又表明自己没得到什么实质赏赐（那几本书不算），同时暗讽对方只注重物质。
赵婕妤和王美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没挖到什么劲爆消息，略感失望，但又不太甘心。
又东拉西扯了一盏茶的功夫，句句不离皇帝，试图套话。林薇全程打起精神应对，要么装傻，要么就把话题引到“陛下关心民生”、“陛下博学多才”等安全区域，累得够呛。
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两位“不速之客”，林薇长长舒了口气。这宫里的女人，说话真是累，一句话恨不得掰成八瓣听，每个字都带着钩子。
然而，这还没完。
很快，皇后宫里的太监来了，传皇后口谕，召众妃嫔去中宫请安。
林薇心里一沉。该来的总会来。皇后才是这后宫真正的女主人，昨天贵妃或许还没反应过来，或者不屑于理会，但皇后绝不会忽略皇帝反常的举动。
她换上最不起眼的一件半旧衣裳，带着翠儿，低眉顺眼地前往皇后宫中。
果然，一进殿，就感觉到无数道目光或明或暗地聚焦在她身上。嫉妒、好奇、审视、不屑……种种情绪，几乎要将她淹没。她能感觉到柳贵妃凌厉的视线在她身上停顿了片刻，带着冰冷的寒意。
她规规矩矩地行礼，找到自己最末尾的位置跪下，努力降低存在感。
皇后依旧是一派端庄大度，温和地问候了众人，处理了一些日常宫务。仿佛过了许久，才像是刚刚注意到跪在后面的林薇一般，语气温和地开口：
“苏才人。”
林薇心头一紧，立刻应道：“臣妾在。”
“听闻陛下近日去了你那儿两回？”皇后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让整个殿宇都安静了下来。
“回皇后娘娘，是。”林薇垂着头，恭敬回答，“陛下垂询民间风物，臣妾惶恐，据实以告，不敢有丝毫隐瞒。”
“嗯，”皇后轻轻颔首，语气听不出喜怒，“陛下勤政爱民，能垂询于你，是你的福气。只是……”
她话锋微微一转，殿内气氛瞬间更凝滞了。
“后宫自有后宫的规矩。我等妃嫔，当时刻谨记女德，安分守己，以柔顺为上，方是正道。莫要因一时际遇，便失了分寸，忘了根本，引来非议，坏了后宫清静。你可明白？”
这话听起来是教诲，是提醒，实则是警告。警告她不要恃宠而骄，不要兴风作浪，要安守本分。
林薇立刻伏下身去，声音愈发恭敬：“皇后娘娘教诲，臣妾谨记于心。臣妾定当时刻恪守宫规，安分守己，绝不敢行差踏错，有负娘娘期许。”
她的态度谦卑到了极点，仿佛皇帝去她那儿真是只是为了调研，而她只是个战战兢兢配合调研的小员工。
皇后似乎对她的态度还算满意，又淡淡地说了几句“用心服侍陛下”、“为皇家开枝散叶”之类的场面话，便让她退下了。
首到请安结束，退出皇后宫门，林薇才感觉那根紧绷的弦稍稍放松了一些。后背竟惊出了一层薄汗。
翠儿在一旁，又是后怕又是庆幸：“才人，刚才可吓死奴婢了。皇后娘娘的话……”
“没事了。”林薇打断她，回头望了一眼那巍峨的宫殿。皇后今日的“提点”，看似风轻云淡，实则分量极重。这无疑是在告诉她，也告诉后宫所有人：她苏婉柔己经被注意到了，一双双眼睛正盯着她，她最好如自己承诺的那样“安分守己”，否则……
她知道，所谓的“躺平”生活，从皇帝第二次踏入她那小院的那一刻起，或许就真的结束了。现在的她，仿佛站在了风暴的边缘，虽然风眼暂时平静，但西周己是暗流涌动。
这“后宫头条”，她一点都不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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