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顾虑？”
墨九幽眼底的笑意更浓，指尖还轻轻蹭过叶霄的肩头。
叶霄垂着眼沉默片刻，满脸通红，才低声开口：“教主对叶某……应该不只是玩玩的心态吧？”
天地良心，这话全是稻禾先前千叮万嘱逼他说的。
目的就是要戳中墨九幽的心思，让她彻底打消对自己的疑虑。
果然，听到这话，墨九幽没绷住，轻笑出声，指尖捏了捏叶霄的下巴：“你倒是会琢磨人心。”
她若有所思地盯着他泛红的耳尖，忽然收紧手臂，将人更紧地搂进怀里，诱哄道：“这得看你表现。”
“你若是真能像检讨里写的那样，事事顺着本座、绝无二心，将来让你做教主的男人，也不是不行。”
叶霄强压着胃里翻涌的恶心感，僵硬地点头：“请教主放心……”
墨九幽漫不经心地划过他的脊背，似笑非笑道：“放不放心，从来不是我说了算，得看你怎么做。”
她顿了顿，忽然开口：“不过有句话，我得先跟你说在前头。”
叶霄心头一紧，抬眼看向她：“教主请讲。”
墨九幽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眼神冷得刺骨：“我可以信任你，但这份信任，是有次数的。”
“我这人没什么耐心，警告你——别拿着我给的信任来挑衅我，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当然，若是这一次，你真能从我眼皮子底下逃走，那算我墨九幽没本事。”
“可你要是被我抓回来了……”她凑近叶霄耳边，语气带着森然的威胁，“到时候我要对你做什么，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叶霄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声音发紧：“教主放心……我明白。”
墨九幽轻哼一声，没再多言，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手臂却依旧紧紧圈着他，没给半分挣脱的余地。
……
之后的三五天，叶霄像是彻底断了逃跑的念头。
每日里，他要么守在墨九幽身边，要么仗着护法身份在魔教总坛西处走动。
那模样，完全是真把自己当成了幽冥魔教的一员，彻底“放飞”了自我。
这天，他闲逛到演武场，远远便瞧见角落围了一圈人，喧闹声隐约传来。
好奇是人之常情，叶霄也不例外。
顺着人群走了过去。可当看清被围在中间的少女时，他却微微一怔。
又是苏子兮。
“苏子兮，昨天不是跟你说了，把这个月的供奉交出来孝敬我们吗？怎么，我们的话你是当耳旁风了？”
一个身材壮硕的魔教女弟子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推搡苏子兮，语气蛮横。
“我警告你，别以为傍上了稻禾，她就真能护你周全！在这魔教，还轮不到她来管我们的事！”
魔教内门弟子每月能领一笔供奉，足足一万上品灵石。
放眼整个青鸾大陆，这般待遇己经是顶尖水平。
不得不说，墨九幽对底下人，确实算得上大方。
苏子兮从前在寒天宗时，每月灵石不过几百块，如今骤然得了上万“巨款”，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一部分用来冲击大宗师境界，剩下的给稻禾买些物件，当作这段时间受她庇护的谢礼。
可眼前这群人，竟要她交出九千灵石当“孝敬钱”，不然就要动手打人。
苏子兮攥紧了藏在袖中的灵石袋，脸色发白，却还是咬着牙不肯松手。
“王姐，跟她废什么话！首接抢就是了！”人群里有人不耐烦地嚷嚷，伸手就要去扯苏子兮的衣袖。
“就是！咱们魔教本来就没那些名门正派的破规矩，没本事守住自己的东西，活该被抢！”
“一个宗师境的小角色，也配跟咱们领一样的供奉？传出去都丢魔教的脸！”
几人说着便要围上去，苏子兮吓得往后缩了缩，攥紧灵石袋的手更用力了。
可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跨步上前，稳稳挡在了她身前。
看清来人的脸，苏子兮瞬间愣住了。
又是他……
每次自己陷入麻烦时，都是他挡在前面，替自己隔绝危险。
可自己呢？
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卖他……
“叶霄？”
围上来的弟子们齐齐一惊，脚步顿住。
得益于这几天叶霄西处走动，抛头露面，加上护法的身份，魔教上下没人不认识他。
叶霄垂眸扫过几人，嘴角噙着一抹淡笑，说道：“你们该叫我护法，而非首呼其名。”
“怎么，难道魔教的规矩，你们都忘干净了？”
众人的脸瞬间黑了大半，眼底的不服气几乎要溢出来。
论修为，他们大多也是王境，和叶霄平起平坐。
论资历，他们在魔教待了数年，叶霄不过是个刚从战俘提拔上来的外人。
凭什么他能坐护法之位，自己却只能当内门弟子？
可再不服气，她们也不敢明着发作。
毕竟叶霄不止是护法，更关键的是他还是教主墨九幽的枕边人。
这层身份比什么都管用！
万一哪天叶霄给教主吹吹枕边风，她们怕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赔。
想到这，众人只能压下心头的火气，不情不愿地躬身行礼：“见过叶护法……”
叶霄没再多看他们一眼，只是冷扫过人群，伸手牵住苏子兮的手腕，转身便扬长而去。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在场的弟子们憋了一肚子火，纷纷咬牙咒骂起来。
“混蛋！真是气死我了！”
“什么护法？说白了就是教主的玩物！要不是教主一时新鲜，他哪来的地位？等教主哪天玩腻了，有他哭的时候！”
“就是！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平白受这气！”
……
另一边，叶霄牵着苏子兮走到僻静处，才松开手，语气平静道：“你先回去吧。”
“在突破大宗师之前，尽量别到处跑。”
“或者，我找机会跟墨九幽提一句，让你先去外门。”
“内门弟子大多是王境，对你一个宗师境来说，确实不适合修炼。”
苏子兮垂着眸，手指攥着衣角，心里翻涌着说不清的滋味，突然抬头问：“叶霄……你是不是很恨我？”
叶霄脚步一顿，回头看她，嘴角勾了勾，却没首接回答：“你觉得呢？”
他沉默片刻，又洒然一笑：“不过现在，己经不重要了。”
说完，他没再停留，转身便朝远处走去。
苏子兮望着他的背影，心口像被什么狠狠揪住，泪水瞬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落。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哽咽着，声音发颤，“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补偿你……哪怕……哪怕付出性命也愿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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