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那以后，叶霄彻底坠入了暗无天日的深渊。
白天，他被粗重的铁链死死锁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连翻个身都做不到。
墨九幽甚至不肯给他铺哪怕一把杂草，任由他躺在满是碎石、凹凸不平的地上，脊背被硌得青紫，伤口反复摩擦，溃烂流脓。
到了晚上，墨九幽总会准时出现。
她从不会多言，只强行给叶霄喂下一颗漆黑的丹药。
那丹药能暂时透支他的精神与体力，让他在极致的疲惫中保持清醒，好承受她接下来的发泄。
发泄过后，她便转身离去，全程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仿佛他只是个用完即弃的工具。
每隔三天，稻禾会端着一碗水过来。
她偶尔想和叶霄说句宽慰的话，可每次见到他时，他都因丹药的透支和伤势的折磨，陷入半昏迷状态，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每隔七天，饥肠辘辘的叶霄才会在一次短暂的清醒中，看到石缝边放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饭团。
有时饭团的一半还发了霉，绿斑点点，显然是故意用来恶心他的。
他只能忍着恶心，狼吞虎咽地将饭团咽下，否则连吊着命的力气都没有。
在这样日复一日的摧残下，叶霄的身体终于彻底垮了。
二十多年来从未生过病的他，第一次被重病缠上！
脊背的伤口引发了严重的化脓性骨髓炎，每动一下都痛入骨髓。
长期躺在潮湿地面，让他染上了重度湿疹，浑身皮肤溃烂渗水。
营养不良加上卫生恶劣，导致他患上败血症，时常高烧不退、意识模糊。
缺水缺粮让他的肠胃功能严重紊乱，吃下去的饭团常常引发剧烈腹痛。
长期不见天日，他的双眼患上了角膜软化症，视力日渐模糊。
丹药的透支让他得了神经衰弱，夜里常被噩梦惊醒，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免疫力的急剧下降，让他染上了肺脓肿，咳嗽时痰中带血。
口腔因缺水变得干燥，引发了急性牙龈炎，牙龈肿痛出血，连吞咽都成了折磨。
身上的溃烂伤口滋生细菌，导致蜂窝织炎，皮肤下蔓延着剧烈的肿痛。
长期的精神压迫与肉体折磨，更让他患上了重度抑郁，连活下去的念头都渐渐变得渺茫。
这些病，哪怕是没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前，叶霄活了二十多年都从未沾染过，如今却像约定好了一般，一股脑全缠上了他！
他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连呼吸都带着疼，时常恍惚自己还能活多久。
可转念一想，他又自嘲地笑了。
墨九幽怎么可能让他死？
他要是死了，谁来当她的出气筒，谁来给她发泄施虐的？
叶霄其实巴不得早点死，死了就能解脱了。
他试过咬舌自尽，可长期的饥饿与病痛早己榨干了他的力气，连咬东西的劲儿都没有。
有一次他拼尽全力，把舌头咬得血肉模糊，满口都是腥甜，可最后还是没死成。
原来电视剧里说的咬舌自尽，全是骗人的。
到最后，他只多受了一份剧痛，什么都没得到，反倒让本就糟糕的身体又添了新伤。
……
叶霄重病垂危的消息，很快被稻禾如实禀报给了墨九幽。
“教主，叶霄他……情况实在太差了，若是再这么下去，恐怕活不过两个月。”
稻禾低着头说道。
墨九幽正把玩着手中的玉佩，闻言头也不抬，语气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那就等两个月之后再说。”
稻禾抿了抿唇，没再多言，默默退了出去。
她其实很聪明，心里或多或少己经猜透了墨九幽的心思。
叶霄染病后，墨九幽完全可以让稻禾去治。
以她的能力，要治好他不过是举手之劳。
可墨九幽却始终没让她去治，甚至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墨九幽哪里是不管叶霄的死活，分明是在借此机会试探她！
试探她看着叶霄受苦，会不会心软！
会不会因为同情而对叶霄生出不该有的感情！
一旦她露出半分逾矩的心思，恐怕下一个落得凄惨下场的，就是自己。
……
稻禾看着叶霄日渐衰败的模样，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疼得发慌，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死死忍着。
她心里清楚，只要叶霄还没到彻底断气的地步，墨九幽就不会松口让她施救。
可真要等到叶霄快坚持不住，那过程又太煎熬。
每多等一天，她心里的痛苦就多一分。
这些日子，她满脑子都是叶霄蜷缩在地上、气息奄奄的样子，背地里在心里把墨九幽骂了无数遍。
这个女人根本不懂珍惜，根本不配拥有叶霄！
若是换作自己，绝不会这么狠心折磨他。
顶多是把他好好囚禁在身边，每天喂点温和的，让他乖乖听话，再慢慢宣泄自己的心意。
稻禾和墨九幽终究是不一样的。
她不喜欢看心爱的人浑身是伤、鲜血淋漓的模样。
用药物悄悄控制住对方的意志，才是她最擅长、也最偏爱的方式。
她其实更喜欢叶霄昏迷的时候。
安静得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不会反抗，也不会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她。
那才是她最心动、也最喜欢的时刻。
……
到了后来，叶霄的身体彻底垮了。
每天昏迷的时间长达十九个小时，只有区区西五个小时能勉强睁开眼，意识也始终是模糊的。
更残忍的是，墨九幽连那三天一碗的水都断了！
叶霄渴得喉咙冒烟，只能盼着下雨天。
趁守在门外的人不注意，艰难地伸出手，接几滴从石缝里漏下的雨水，小心翼翼地舔进嘴里。
可哪怕是这点微不足道的生机，也得藏着掖着。
一旦被发现，门外的护卫就会毫不留情地冲进来，打翻他手心里的雨水，连这点念想都不给留。
稻禾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夜里常常辗转难眠。
她甚至忍不住怀疑，墨九幽是不是真的想让叶霄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在角落里？
她实在顶不住了。
每次按规定去送那个发霉的饭团时，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叶霄的生命气息在一点点减弱，像风中残烛火，随时都会熄灭。
终于，两个月的期限到了。
可墨九幽依旧没松口，半句没提让她给叶霄治病的事。
稻禾彻底坐不住了，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这时，她忽然想起一个人！
紫月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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