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玄关的防盗门被猛地推开,林建国的身影带着一身寒气闯进来。他刚从公司回来,西装外套上还沾着外面的灰尘,领带歪在一边,脸色比锅底还沉——刚才在楼下,他又被邻居指指点点,说他养了个“赌钱抢东西”的女儿,丢尽了林家的脸。
“爸!”林瑶像见了救星,立马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眼泪还挂在脸上,声音抽抽搭搭的,“你可算回来了!姐姐她……她把妈妈的玉镯摔碎了,还推我!”
刘梅也快步走过来,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建国,你劝劝晚晚吧,她怎么能这么不懂事?那可是她妈的遗物啊,她竟然为了抢过来,把瑶瑶推倒在地,还摔碎了镯子……”
林建国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客厅,最后落在林晚身上。她站在楼梯口,手里紧紧攥着碎玉镯,指缝里还渗着血,脸上又红又肿——那是刚才被刘梅踩的、被林建国推的。可他眼里没有半分心疼,只有浓浓的失望和愤怒。
“林晚,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建国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压抑不住的火气。
“爸,不是我推的林瑶,是她自己摔倒的!”林晚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举起手里的碎玉镯,“这是我妈的玉镯,刘阿姨偷偷拿给林瑶,我只是想要回来……它碎了,我也很心疼啊!”
“你还敢狡辩!”林建国猛地打断她,他根本不想听解释,楼下邻居的议论、刘梅的哭诉、林瑶的眼泪,己经在他心里定了性,“瑶瑶那么乖,怎么会自己摔倒?你妈要是泉下有知,知道你为了一个镯子,跟妹妹动手,还摔碎她的遗物,她得多伤心!”
“我没有!”林晚急得往前冲了一步,想把碎玉镯递到林建国面前,让他看看上面的裂痕,看看她的血,“爸,你看,这镯子是磕在床头柜上碎的,不是我摔的!我的手也受伤了,你看……”
“别拿你的脏手碰我!”林建国猛地推开她,林晚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楼梯扶手上,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手里的碎玉镯差点掉在地上,她连忙死死攥住,碎片又扎进了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在楼梯台阶上,红得刺眼。
“爸……”林晚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她看着林建国冰冷的眼神,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撒谎,是她们陷害我……”
“陷害你?”刘梅突然拔高声音,故意往门口走了两步,让外面路过的邻居能听见,“晚晚,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是你的家人啊!你赌钱欠高利贷,我们没怪你;你在家里闹,我们也忍了;可你现在竟然诬陷我们陷害你,你还有良心吗?”
“我没有赌钱!”林晚的声音快要破音了,她想拿出手机里的转账记录,可手机早就被她摔碎了,开不了机。她想找那个陌生号码帮忙,可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够了!”林建国的火气彻底爆发了,他指着林晚,字字像冰锥,“你简首是丢人现眼!我们林家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孝女?赌钱、撒谎、抢东西、还诬陷家人,你给我滚!”
“滚?”林晚愣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爸,你让我滚?这是我的家啊!”
“你的家?”林瑶突然插了一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姐姐,你都把家里闹成这样了,还有脸说这是你的家?你要是识相点,就自己走,别等爸动手赶你。”
“瑶瑶,别这么说你姐姐。”刘梅假惺惺地拉了林瑶一把,可眼神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晚晚,你爸也是气糊涂了。你要是知道错了,就给瑶瑶道个歉,再把赌钱的事说清楚,我们还能原谅你。”
道歉?原谅?
林晚看着刘梅和林瑶的嘴脸,又看看林建国冰冷的眼神,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原来在他们眼里,她永远是那个错的人,不管她怎么解释,都没人相信她。
“我没有错,我不道歉。”林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倔强,“这镯子是我妈的,我没错;我没赌钱,我也没错;是她们陷害我,我更没错。要道歉的是她们,不是我。”
“你还敢顶嘴!”林建国气得浑身发抖,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林晚的胳膊,用力往楼梯下面拖,“我今天就给你点颜色看看,让你知道什么是家法!”
“爸,你放开我!”林晚疼得尖叫起来,胳膊被林建国抓得生疼,手里的碎玉镯硌得掌心发疼,可她死死攥着,不肯松手——这是母亲留给她的最后一点东西,就算碎了,她也要带在身边。
林建国把林晚拖到一楼的储物间门口,一脚踹开那扇破旧的木门。储物间里又黑又潮,堆满了旧家具和杂物,灰尘味呛得人难受。阳光从狭小的窗户里透进来,照出空气中飞舞的灰尘,像一个个绝望的幽灵。
“你给我进去反省!”林建国把林晚推了进去,“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认错了,什么时候再出来!不然你就一辈子待在里面!”
“爸,你不能这样对我!”林晚扒着门框,眼泪掉得更凶了,“我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能把我关在这种地方?我没错,我不认错!”
“女儿?”林建国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失望,“我没有你这种不孝女!你要是再闹,我就报警抓你,让你去监狱里好好反省!”
说完,他猛地关上储物间的门,“咔嗒”一声锁上了。
外面传来刘梅和林瑶的声音,刘梅假惺惺地说:“建国,你别气坏了身子,晚晚还小,慢慢教就好了。”林瑶则笑着说:“爸,你早就该把她关起来了,省得她在家里闹。”
林晚靠在冰冷的门板上,慢慢滑坐在地上。储物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狭小的窗户透进一点微光。灰尘呛得她首咳嗽,潮湿的空气让她浑身发冷。
她攥紧手里的碎玉镯,指缝里的鲜血和泪水混在一起,湿了一片。刚才林建国的话像重锤一样砸在她心上——“我没有你这种不孝女”“我就报警抓你”。
这就是她的父亲,那个小时候把她举过头顶、说要保护她一辈子的男人。现在却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把她关在这个又黑又潮的储物间里,还要报警抓她。
绝望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她抱着膝盖,把头埋在腿里,无声地哭了起来。哭母亲的遗物被摔碎,哭自己被诬陷,哭父亲的不信任,哭自己的无助和绝望。
不知道哭了多久,林晚的眼泪哭干了,嗓子也哑了。她抬起头,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光,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储物间。
储物间里堆着很多旧东西,有她小时候的玩具、穿小的衣服,还有母亲生前用过的缝纫机。缝纫机上盖着一块布,布上落满了灰尘。
林晚慢慢爬过去,伸手掀开那块布。缝纫机还是老样子,黑色的机身,上面有几个小小的划痕——那是她小时候调皮,用小刀划的。母亲当时还笑着说她是“小调皮鬼”。
看到缝纫机,林晚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想起小时候,母亲经常坐在缝纫机前给她做衣服,阳光照在母亲的脸上,温暖得像春天。母亲还说,等她长大了,要给她做最漂亮的婚纱。
可现在,母亲不在了,婚纱也没做成,连母亲留下的玉镯都碎了。
林晚的手在缝纫机上摸索着,突然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她低头一看,是一个小小的木盒子,藏在缝纫机的抽屉里。
她打开木盒子,里面放着一张照片——是母亲和她的合影。照片上,母亲抱着年幼的她,笑得温柔又好看,她则傻乎乎地搂着母亲的脖子,脸上挂着鼻涕泡。
照片的背面,写着一行字:“给我的晚晚,要永远勇敢、善良,保护好自己。”
这是母亲的字迹,娟秀又温柔。
林晚的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上的字迹,眼泪滴在照片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想起母亲临终前,拉着她的手说:“晚晚,妈妈要走了,以后你要保护好自己,别让人欺负你。”
那时候她还小,不懂母亲的意思,只是一个劲地哭。现在她懂了,可她却没有保护好自己,还让母亲的遗物被人摔碎,让母亲的名声被人玷污。
“妈,对不起……”林晚的声音带着颤抖,“我没有保护好自己,也没有保护好你的遗物……”
可眼泪流完之后,一种奇怪的感觉慢慢从她心里升起来——不是绝望,不是无助,而是一种冰冷的、坚定的东西。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不能再任由刘梅和林瑶陷害她,不能再任由父亲不信任她,不能再让母亲的在天之灵受委屈。
她要保护好自己,要找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要让那些欺负她的人,付出代价。
林晚握紧了手里的碎玉镯,碎片硌得掌心发疼,可她却觉得很清醒。她把母亲的照片贴在胸口,感受着照片带来的温暖。
“妈,你放心。”林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不会再让别人欺负我了,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为你讨回公道。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外面的天渐渐黑了,储物间里更黑了。可林晚的眼里,却第一次有了光——那是反抗的光,是复仇的光,是从绝望的灰烬里,重新燃起的希望之光。
她靠在缝纫机上,闭上眼睛,开始在脑子里盘算。她要先想办法从储物间里出去,然后找到那个陌生号码的主人,再找到刘梅转移五百万的证据,还有她伪造欠条、陷害自己的证据。
她知道这条路很难走,可她没有退路了。
为了母亲,为了自己,也为了肚子里那个还未成型的孩子,她必须坚强起来,必须赢。
林晚把母亲的照片小心翼翼地放回木盒子里,然后握紧手里的碎玉镯,慢慢站起身。她走到储物间的窗户前,踮起脚尖,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
夜空里没有星星,只有一轮残月,散发着微弱的光。可林晚知道,只要她不放弃,总有一天,她会像这轮残月一样,重新变得明亮起来。
她的反抗,从这个漆黑的储物间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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