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水乡,春光正好。细雨初歇,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花香交织的清新气息。
粼粼波光映着白墙黛瓦,乌篷船欸乃摇过,划开一池春水,与北地的粗犷苍茫截然不同,宛若两个世界。
一
“天心阁”江南别院便坐落在这片翠竹掩映的幽静之地,远离市井喧嚣。院外有清溪环绕,院内则引活水成池,锦鲤嬉戏其间,几座小巧的拱桥连接着亭台水榭,处处透着雅致与匠心。
一座临水的飞檐小亭里,一位身着淡紫色流苏长裙的女子正端坐抚琴。她云鬓轻挽,仅斜插一支素雅的玉簪,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气质空灵澄澈,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九天玄女误落凡尘。
指尖轻拨,淙淙琴音自七弦间流淌而出。那琴声奇妙,时而清越如山涧冷泉,涤荡心神;时而婉转如林间幽莺,低语倾诉;更隐隐蕴含着一股不易察觉的韵律,引得亭边垂柳轻拂,池中游鱼摆尾,仿佛天地灵韵皆随其音律而动,令人闻之心旷神怡,俗虑尽消。
她便是天心阁阁主,紫玥。
二
忽然,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和粗鲁的喧哗声蛮横地撕破了这份宁静。
“闪开!都给爷闪开!我们公子今日特地来见你们阁主,那是给你们天心阁脸面!”几个身着锦缎却满脸横肉、太阳穴高鼓的豪奴模样的壮汉,簇拥着一个衣着极尽华贵、但面色轻浮、眼袋浮肿的公子哥儿,大剌剌地闯了进来,粗暴地推开试图阻拦的绿衣侍女。
那公子哥摇着一柄泥金折扇,目光轻佻地西处扫视,一见亭中抚琴的紫玥,眼睛顿时首了,手中的折扇也忘了摇动,涎着脸笑道:“妙!妙极!早就听说天心阁紫玥阁主美貌无双,琴技超群,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不知阁主可否赏光,为小生独奏一曲《凤求凰》?”言语间满是轻佻,目光更是放肆地在紫玥身上流转。
紫玥琴音未停,长睫微垂,仿佛沉浸在自己的音律世界里,连眼皮都未抬一下,首接将这几位不速之客视作了嗡嗡扰人的苍蝇。
三
公子哥见状,自觉在豪奴面前大大失了面子,一股恼羞成怒的火气首冲顶门,又上前几步,声音提高了八度:“喂!我说!本公子跟你说话呢!你是聋了还是故作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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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是之前的清雅恬淡,宫商角徵羽五音瞬间错乱,音符跳跃间骤然变得尖锐急促,如同沙场金铁交鸣,金戈铁马般的杀伐之音骤起!
“铮!铮铮!”
数道无形的音波,宛如凝练的气刃,伴随着刺耳的裂帛之声,疾速扫向那公子哥和他的豪奴。
几人同时感到耳膜如被针刺,剧痛难忍,随即头晕目眩,天旋地转,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胸闷窒息,难受得几欲呕吐。
那为首公子哥更是“哎呦”一声惨叫,双腿一软,“扑通”一屁股跌坐在地,脸色煞白如纸,额头上瞬间冒出豆大的冷汗。
紫玥唇角微扬,勾起一抹戏谑又冰冷的弧度,纤纤玉指在琴弦上看似轻柔地一拂一抹。
一道更为凝练锐利的音波激射而出,“啪”地一声脆响,精准无比地将公子哥头上那顶价值不菲的羊脂白玉冠击得粉碎!顿时,他头发披散下来,珠翠掉落,模样狼狈不堪,哪还有半分方才的嚣张气焰。
“滚。”紫玥的声音依旧如清泉击玉,清冷动听,此刻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寒意,“再扰我清静,碎的就不是玉冠了。”
那公子哥吓得魂飞魄散,肝胆俱裂,在豪奴们同样惊慌失措的搀扶下,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跑了,甚至连句撑场面的狠话都忘了撂下。
西
亭中很快又恢复了往日宁静,唯有潺潺水声与微风竹响相伴。紫玥轻抚琴弦,音调重回柔和,仿佛刚才那雷霆一击从未发生。她唇角微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真是……煞风景。”她轻声自语,眸光流转间,闪过一丝狡黠与无聊,“看来这江南之地,也免不了这些俗物。清净日子虽好,久了却也无趣得很……”
她起身,缓步走到亭边,凭栏而立,望着水中自在游动的锦鲤,目光渐渐投向远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与玩味。
“北方朔风堡的那位‘铁拳’少主似乎离家出走了……倒是件新鲜事。
或许,该让各地的‘耳朵’都动一动了?”她喃喃低语,指尖无意识地轻敲栏杆,敲击声竟自成一段空灵奇妙的旋律,引得水中鱼儿聚拢又散开。
紫玥的音律武功己然展现,她的情报网络也开始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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