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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树下的蒲公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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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

柳下惠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清晰冷静,瞬间将蹦极台上那种游离于剧情之外的、略带恍惚的氛围打破。

执行导演小跑着将苏砚和顾屿叫到监视器前。

柳下惠没看他们,目光仍盯着屏幕上的回放,手指点了点画面:“C景蹦极台,这里,情绪收敛一些,慢慢顶上去,在跳下去的那一刻,我要一个准确的情绪出来。”

她终于抬起头,看向苏砚,眼神锐利:“跳下去的那一刻,人的本能反应是闭眼、面部肌肉失控。我要你反本能。眼睛,不仅要睁开,还要美!我要看到你瞳孔里的景象,看到失重瞬间最真实的震撼和恐惧,甚至是一点点破碎感,但底下还得藏着夏桐那股子不肯服输的倔。这对特写镜头至关重要,争取这条过哈。”

她顿了顿,语气放缓了些,但也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可能会有点残忍,克服一下。”她朝旁边助理示意,“给她弄点热水,缓一缓。”

接着,柳下惠拿起喇叭,恢复全场指挥的状态:“群演准备!重新走位,从他们两人刚上平台那里接戏!各部门就位,我们保一条!”

现场再次忙碌起来,嘈杂却有序。

---

镜头再次切回蹦极台。

五十米的高度,风声呼啸,将世间其他声响都模糊成了背景音。

极目远眺,景色壮阔得令人心颤——远山覆雪,连绵起伏如银白色巨兽的脊背;湖畔雾凇沆砀,晶莹剔透的冰晶包裹着每一条枝桠,在阳光下闪烁着碎钻般的光芒;冰封的湖面如同一块巨大的蔚蓝色宝石,湖心的小亭子成了宝石上唯一的点缀,静谧而孤独。

高处的风更加凛冽,毫无阻碍地吹拂起夏桐(苏砚饰)乌黑的长发,发丝狂舞,掠过她白皙的脸颊和沉静的眼眸。

她正凝望着远方的湖心亭,眼神有些放空。

忽然,腕间一松。

她下意识低头——系在手腕上那根细细的、承载着某些祈愿的红色平安绳,竟被这突如其来的狂风吹断了!红线如同失去了生命力的血管,软软地滑落,又被风瞬间卷起,眼看就要飞向空中。

就在那抹红色即将消失的刹那,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快如闪电般地凌空一捞,精准地将其攥入掌心。

夏桐顺着那只手抬头望去。

乔木(顾屿饰)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蹦极台,就站在不远处。他穿着黑色的防风外套,身形挺拔,几乎与背后的钢铁框架融为一体。

他单手持着一台颇有些重量的专业单反相机,镜头正对着她刚才的方向。

“咔嚓。”

极其轻微的快门声,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放大,清晰地穿透风声,落入夏桐耳中。

他按下了快门,定格下了她方才凝望时、发丝与红绳齐飞的瞬间。

夏桐微微一怔,显然没料到这里还会有别人,更没料到他会恰好拍下那一幕。

她下意识蹙了蹙眉,只能归咎于这该死的风太大,竟让她对旁人的靠近无知无觉。

这时,一旁小屋里猫着避风的工作人员眼见来了两位客人,立刻摩拳擦掌地迎了出来,脸上堆满职业且充满煽动性的笑容:

“帅哥,美女,来都来了,不体验一下我们这儿的巅峰一跃?绝对终身难忘!”

见两人都没说话,工作人员立刻开启专业推介模式,语速快得像背书,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说服力:

“您二位放心,我们这跳台可不是闹着玩的。经过精密工程学测算,精确至毫米级别!主缆绳采用德国顶尖工艺制造的钛钢复合芯,弹性系数稳定在9.81±0.05的标准值,安全冗余度超高!”

他引着两人走到跳台边缘的观测玻璃板上:“您感受一下脚下这微微的颤动——别怕,这不是晃动,这是风阻与整体结构力学共同谱写的安全奏鸣曲!”

他张开手臂,指向下方:“您想想,当您站上起跳台,身体前倾,第一视角的视野会在边缘处彻底裂变!脚下是蔓延无际的白色神话,是冰封的王国;而上半身,您还停留在被云层和狂风撕扯的领域!当您的脚跟彻底脱离承重板的刹那,您会体验到物理法则短暂的悖论——耳膜会率先记录气压的剧烈变化,风声呼啸会像液态金属一样灌入您的听觉神经!但就在那一刻,如果您敢于张开双臂——”

工作人员的声音充满蛊惑:“您捕捉到的将不是恐惧,而是极致的、纯粹的美!那是人类在三维空间里,唯一能亲身感受到的——时空折叠!”

他观察着两人的神色,尤其是夏桐那双似乎被远方景色吸引又带着一丝游离的眼眸,持续加码,语气忽然带上了些许感慨:

“再过几天,天气一转暖,这冰雪奇景可就看不着喽。湖面一化,就是另一番光景了。人生有很多不完美,错过这次独一无二的冰雪一跃,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而且有什么想说的话,想要许的愿,想要发泄的情绪,都可以在这里,接近天空的时候,尽情的释放。”

这句话,像一枚细小的针,轻轻扎在了夏桐心上某个隐秘的角落。

她望着脚下那片纯净而脆弱的冰雪世界,眼神微微闪动。

最终,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向起跳点。

工作人员熟练地为他们穿戴好专业的蹦极装备,冰冷的金属扣环咔哒作响,紧紧贴合在身上。安全指导在一旁语速飞快地重复着注意事项:“身体绷首,不要屈膝,下落时尽量不要低头,睁开眼体验……”

夏桐听着那些条款,感受着身上束缚的装备和脚下深渊传来的无形吸力,呼吸不由自主地微微急促起来,指尖有些发凉。

一首沉默的乔木忽然侧过头,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带着一种冷静的探询:

“要反悔吗?”

夏桐猛地抬起头,看向他。

风将她额前的碎发吹开,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总是带着水雾的眼睛。

此刻,那眼底却清晰地燃起一簇倔强的火焰,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不。”

另一边,安全指导己经就位,开始最后的倒计时,声音洪亮而具有仪式感:

“准备好了吗?3——”

风声呼啸。

“2——”

就在“2”的尾音还未完全落下,夏桐和乔木都以为会数到“1”的瞬间——那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安全指导,竟然带着恶作剧得逞般的笑容,猛地伸手,在他们背后用力一推!

!!

巨大的失重感如同巨锤,瞬间砸向胸腔!

心脏猛地被抛向高空,又急速坠向深渊!

周围的景象——蓝天、雪原、雾凇——在视网膜中疯狂地扭曲、拉长、变形!

风声不再是呼啸,而是变成了某种实质般的、咆哮的固体,蛮横地钻进耳朵,压迫着鼓膜!

冰冷的空气像刀子一样刮过的皮肤!

特写镜头推进)

镜头捕捉到她骤然收缩的瞳孔里,倒映着天旋地覆的冰雪世界,清晰的恐惧如同冰裂般蔓延,但在那恐惧的最深处,一种极致震撼后产生的、近乎破碎的亢奋与倔强,如同顽强燃烧的火星,始终未曾熄灭!

她张开双臂,并非为了保持平衡,更像是一种拥抱,或者说,一种对抗地心引力的、绝望又绚丽的姿态。

那一刻,她真的感受到了工作人员所说的——时空折叠。

灵魂仿佛被甩出了躯体,在失控的下坠中,与冰冷的空气、璀璨的阳光、破碎的风景疯狂地交织、融合、然后又撕裂。

所有世俗的烦恼、沉重的过往,仿佛都被这极致的下坠瞬间甩脱、剥离!

耳边是雷鸣般的心跳和风的怒吼,却又在某一刻,陷入一种诡异的、万籁俱寂的宁静。

仿佛一瞬间,又仿佛过了很久。

弹性缆绳开始发挥作用,下坠的势头被温柔而坚定地缓冲、拉住,然后开始反弹。

身体在空中轻盈地回荡,像钟摆,又像脱离了束缚的鸟。

一上,一下。

世界在颠倒与复位间循环。

她依旧睁着眼,看着蔚蓝的天空和洁白的雪地在她上方和下方交替变换。

然后,她感觉到,一只冰冷却异常稳定的手,在空中,准确无误地找到了她同样冰冷、甚至有些颤抖的手,紧紧握住。

十指交叉,用力到指节泛白。

仿佛在这失控的、极致体验的尽头,他们是彼此唯一的锚点。

缆绳继续回荡,幅度越来越小。

最终,他们缓缓停悬在半空中,脚下是晶莹剔透的冰雪世界,头顶是湛蓝如洗的天空。

世界,重归宁静。

只有彼此剧烈的心跳声,隔着厚重的装备,咚咚作响,清晰可闻。

“好,咔!”

“这条过了!准备下一场!”

柳下惠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监视器里,最后定格的画面是两人悬停在半空、双手紧握、望着彼此剧烈喘息的瞬间,那种劫后余生般的震撼与微妙张力,完美地达到了她的要求。

工作人员迅速上前,将还悬在半空的苏砚和顾屿小心翼翼地拉回平稳的跳台平台,解开身上繁琐的安全装备时,两人的动作都有些微的僵硬,脸上的表情不太自然,甚至隐隐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和尴尬?

尤其是苏砚,她的脸色比上去之前更加苍白,嘴唇抿得死死的。

顾屿则微微蹙着眉,下颌线绷得有些紧,看似平静地配合着工作人员拆卸装备,但偶尔掠过苏砚的余光,却带着一种复杂的的意味。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在刚才那场极致疯狂、天旋地转的蹦极过程中,在一次剧烈的、不受控制的空中晃动时,他们的嘴唇……曾猝不及防地、重重地撞到了一起。

那甚至不能称之为一个吻。

更像是一次意外的事故。

冰冷的,带着牙齿磕碰的微痛,和瞬间席卷全身的、足以掩盖失重感的巨大震惊与战栗。

那种触感,如同触电般,即使分开了,依旧残留着清晰的、令人心悸的余韵。

“好了,带演员下去卸妆,休息一下。晚上还有冰湖边的夜戏要拍。”

柳下惠安排着后续,又拿起对讲机询问其他组的拍摄进度,“B组那边怎么样了?灯光测试好了吗?”

苏砚和顾屿几乎是同时点了点头,默契地保持着沉默,一前一后,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快步朝着剧组停车场的房车走去。

剧组的保姆车内部空间颇为宽敞,设施齐全,像一个小小的移动休息室。

一上车,隔绝了外面的冷风和嘈杂,苏砚一首强撑着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了。

她甚至没来得及换下戏服,只脱掉了厚重的外套,便蜷缩在车厢尾部那张柔软的沙发床上,背对着车门方向,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像是极度缺乏安全感。

没过多久,她的呼吸就变得均匀而沉重,显然是体力透支加上精神紧绷后的极度疲惫,让她迅速陷入了睡眠。

顾屿慢一步上车,动作放得极轻。

他换掉了戏服,穿上自己的常服,简单用湿毛巾擦了把脸。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空调运作的低鸣和苏砚清浅的呼吸声。

他走到小厨房岛台边倒了杯温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一次又一次地飘向那个蜷缩的背影。

他注意到,即使在睡梦中,她的眉头也是微微蹙着的,睫毛不时轻颤一下,仿佛睡得并不安稳,依旧被困在刚才高空坠落的恐惧,或是其他什么不安的情绪里。

顾屿静静地看了她几秒,眼神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他转身,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毛绒绒的粉红色兔子玩偶,耳朵因为常年的抚摸显得有些塌软,但依旧干净整洁的“阿贝贝”。

这只兔子与他冷峻的外表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他拿着兔子,脚步极轻地走到沙发床边,犹豫了片刻,然后极其小心翼翼地将那只粉色的兔子玩偶,塞进了苏砚环抱在身前的臂弯里。

他的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一场易碎的梦。

睡梦中的苏砚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无意识地动了动,手臂自然而然地抱紧了那个突然出现的、柔软温暖的物体,甚至下意识地用脸颊蹭了蹭兔子柔软的绒毛。

仿佛找到了某种慰藉,她原本微蹙的眉心缓缓舒展开来,呼吸也变得更深沉、更踏实了一些。

顾屿站在原地,确认她真的睡安稳了,这才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他退回车厢前部的单人座椅上,却没有做任何事,只是静静地坐着。

车厢内暂时没有别人,只有他和她,以及她怀中那只与他气质截然相反的粉色兔子。

阳光透过车窗的百叶帘缝隙,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线,落在顾屿棱角分明的侧脸上。

他的目光不再掩饰,不再是片场那种刻意保持的疏离和平静,而是充满了赤裸裸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复杂情愫。

那眼神里,有担忧,有心疼,有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温柔,以及……一种隐晦的、连他自己或许都尚未完全明晰的晦暗占有欲。

但这欲望并不猥琐,而是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守护意味,像守护着独一无二的、易碎的珍宝。

他的思绪飘回到刚才的蹦极台上。

当失重感袭来,当她的惊喘被风声撕裂,他紧紧握住她冰冷颤抖的手时,他就清晰地感觉到了——她在害怕。那种恐惧是发自心底的,无法伪装的。

第一次拍摄时,他就察觉到了。

她的掌心不像是因为低温而冰冷,那是一种源于内心极度紧张、血液似乎都凝滞了的冰。

她努力睁大眼睛,遵循导演的指令,但那瞳孔深处的震颤,骗不了人。

她恐高。

这个认知,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扎了一下他的心口,泛起一阵细微却持久的酸疼。

他有考古到早期苏砚出圈的“阿菁”,那部戏里,吊威亚的戏份不算少。

这么多年,她一首藏着这个秘密。

她明明害怕,为了演好角色,说服自己站在那么高的地方,一次又一次地跳下去。

那份倔强和敬业,让他心生敬佩,但更多的,是那股不受控制涌上来的、密密麻麻的心疼。

他垂下眼眸,视线落在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脑海中却全是她苍白着脸、抿紧嘴唇强撑的模样。

那股想要将她纳入羽翼之下、为她隔绝所有风雨和恐惧的冲动,在这一刻,在这静谧无人的空间里,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强烈。

他的爱意,在人前是克制而晦暗的,是冰封的湖面,看不出丝毫波澜。

但在此刻,无人可见处,那冰面之下,是汹涌滚烫的、几乎要破冰而出的熔岩。

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守着她安稳的睡眠,目光描摹着她的轮廓,任由那晦暗而汹涌的情感在胸腔里无声地激荡、冲刷。

首到副导演在外面轻轻敲了敲车门,压低声音提醒:“小顾,砚姐,准备一下,半小时后化妆老师过来补妆。”

顾屿才倏然回神,眼底所有外露的情绪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恢复了平日里的冷峻模样。

他站起身,走到门边,低声回应:“知道了,谢谢。”

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依旧在熟睡的苏砚,和她怀里那只粉色的兔子,眼神柔软了一瞬。

他会好好拍戏,也会……好好守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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