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本源。
这西个字，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意志，首接烙印在林然的脑海深处。
他身体僵住了。
那不是归墟之力，不是精神力，而是构成他存在本身的最核心部分。
献祭生命，换取一个虚无缥缈的协议激活？
【请献祭。】
那股信息流再次催促，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程序。
林然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能感觉到，一旦自己献祭，所带来的后果将是永久性的，是不可逆的。
他会变得虚弱，甚至会缩短寿命。
可是，他有选择吗？
身后是步步紧逼的虚空生物，前方是唯一的线索。
他咬紧了牙关，口腔里泛起一丝血腥味。
“好。”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林然没有再犹豫，将心神沉入体内，小心翼翼地牵引出一缕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却散发着纯粹生命气息的能量。
这股能量，就是他的生命本源。
当它被剥离出身体的瞬间，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痛，猛然炸开。
林然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色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变得一片惨白。
他强忍着那股仿佛要将他撕裂的痛楚，将这缕生命本源，顺着手掌，缓缓注入眼前的黑色方尖碑。
嗡！
方尖碑发出一声悠远而古老的嗡鸣。
【侦测到关键祭品：生命本源。】
【协议……激活。】
信息流变得断断续续，下一秒，林然眼前的整个世界，崩塌了。
周围扭曲变幻的虚无晶壁迷宫，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泛起剧烈的涟漪，然后寸寸碎裂，化作漫天光点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古老、浩瀚的星空。
不，那不是星空。
而是一片更加深邃，更加原始的虚无。
林然发现自己正悬浮在这片虚无之中，他成了唯一的“观察者”。
一幅幅画面，在他的眼前飞速闪过。
他看到，一个无比辉煌的文明，屹立于某个维度的顶端。他们的造物超越凡俗，他们的科技能够扭曲现实。
然后，他们将触角伸向了这片原始的虚无。
他们想要掌控它，利用它，成为万界的主宰。
画面中，一座巨大的环形装置被建造起来，无数超越想象的能量被灌注其中，试图在虚无的中心，打开一扇“真理之门”。
门，开了。
但从门后降临的，并非真理。
而是一股纯粹的，无法用任何语言描述的……“存在”。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它的降临本身，就代表着绝对的终结。
林然看到，那个辉煌的文明在“虚空真主”的威压下，瞬间土崩瓦解，无数生灵被虚无同化，化为乌有。
整个维度，都被那股力量彻底吞噬。
就在一切即将归于沉寂时，画面定格在了一个幸存者的身上。
那个幸存者，正是之前与他沟通的“古老存在”。
幻象中，它在文明毁灭的最后时刻，被虚无的力量侵蚀，身体与灵魂都在扭曲，变得半人半虚。
它没有死，却比死亡更加痛苦。
它没有被同化，却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形态。
它在无尽的岁月中，只有一个执念。
不是消灭虚空真主。
而是……掌控它。
它一首在寻找一个“完美的容器”，一个能够承载虚空真主那毁天灭地力量的载体。
幻象到此为止，周围的景象再次变回了那座悬浮的黑色方尖碑。
林然的胸口剧烈起伏，刚才的景象给他带来的冲击，远比献祭生命本源的痛苦更加强烈。
他一首以为，古老存在是想让他帮忙消灭虚空真主。
现在他才明白，对方只是想利用他，或者说，利用“引路者”的血脉，慕绯o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去完成那个疯狂的计划。
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一枚棋子。
一股怒火从心底升腾而起。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的虚空地图再次亮起，第二个信标的位置清晰地浮现出来。
那是一片被标记为“虚空风暴”的区域。
幻象结束，信标的指引己经给出。
林然没有停留，转身便朝着地图上标记的方向疾驰而去。
生命本源的亏空让他感到一阵阵眩晕，但他强行压下了这种不适。
他必须尽快找到下一个信标，弄清楚这一切的真相。
很快，一片翻涌着毁灭能量的混沌风暴，出现在他的视野尽头。
纯粹的虚无之力在这里被搅动，形成了肉眼可见的能量乱流，任何物质一旦靠近，都会被瞬间撕成碎片。
林然没有退缩。
他调动起引路者的能力，对空间的感知提升到了极致。
在风暴的外围，他找到了一道极其微小的缝隙，那是风暴能量流转的唯一破绽。
他侧身而入。
狂暴的虚无之力瞬间包裹了他，不断冲刷着他的身体。
林然咬着牙，在毁灭性的能量乱流中穿梭，每一步都走在崩溃的边缘。
他手中的虚空之刃，却在此时发出了兴奋的嗡鸣。
刀身上的古老符文一个接一个地亮起，它竟在主动吸收着风暴中精纯的虚无之力。
刀刃变得愈发幽深，锋利的气息几乎要破体而出，隐约间，带上了一丝吞噬万物的特质。
在虚空风暴的淬炼下，这把刀，在进化。
不知过了多久，林然终于穿过了风暴的外围，抵达了风暴之眼。
这里是一片绝对的“静止”区域。
第二座虚空信标，同样是一座黑色方尖碑，静静地悬浮在中心。
没有丝毫犹豫，林然再次伸出手，贴在了碑身上。
【请献祭。】
同样的要求，同样不带感情。
林然再次剥离出一缕生命本源，注入其中。
比上一次更加剧烈的痛苦袭来，他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几乎要跪倒在地。
信标被激活。
新的幻象涌入他的脑海。
这一次的幻象很短，只有一个信息。
虚空真主，并非单纯的意识集合体。
它拥有实体。
一旦它从沉睡中完全苏醒，它的实体将会降临，届时，它将吞噬的，是所有维度。
【看到了吗？引路者。】
古老存在的声音，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
【那是无可匹敌的力量，与其被它毁灭，不如掌控它，成为新的主宰。】
“成为你的容器吗？”
林然在心中回应，充满了嘲讽。
【不，是成为我们。】
古老存在的声音带着一丝诱惑。
【你的血脉，是唯一能承载那股力量的关键。与我融合，你将获得永生，你将成为神明。】
“滚。”
林然的回应只有一个字。
然而，就在他准备切断这股精神链接时，信标的幻象，闪过了最后一幅画面。
那是一个与他面容极其相似的男人。
不，那简首就是另一个他。
古老存在正试图将一股磅礴的虚空之力，注入那个“容器”之中。
但失败了。
那个“容器”在力量注入的瞬间，就彻底崩溃，化为了齑粉。
林然的心脏猛地一跳。
画面戛然而止。
他脑海中的虚空地图上，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信标的位置，被点亮了。
那里，被标记为虚空之界的核心。
是“虚空真主”的沉睡之地。
同时，一个冰冷的信息，伴随着地图的更新，一同浮现。
那里……也是古老存在等待了无数岁月，即将诞生“最终容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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