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武家小院静得只能听见蝈蝈的鸣叫。潘金莲正要吹熄油灯,忽然听见院墙外传来几声夜猫子的叫声——那是郓哥与她约定的暗号。
她轻手轻脚地推开窗户,郓哥像只狸猫般敏捷地翻墙而入,脸上带着惊慌:"金莲姐,西门庆派人在查匿名信的事,己经查到王干娘头上了!"
潘金莲心头一紧:"王婆说了什么?"
"她说不知道,但西门庆不信。"郓哥压低声音,"我偷听到玳安说,今晚要来找你问话。"
话音未落,院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武大郎睡眼惺忪地从里屋出来:"这么晚了,谁啊?"
潘金莲急忙把郓哥推到后院藏好,自己整了整衣衫前去应门。门一开,三个蒙面汉子闯了进来,为首的那个粗声粗气道:"小娘子,跟我们走一趟吧。"
武大郎见状立即清醒了,抄起墙角的擀面杖:"你们是什么人?"
"少废话!"蒙面人亮出明晃晃的短刀,"我们主子请小娘子去问几句话。"
潘金莲强作镇定:"你们主子是谁?"
"去了就知道。"蒙面人上前要抓她手臂。
就在这时,武大郎突然把手中的擀面杖往地上一杵。只听"咔哒"一声轻响,厨房方向传来机关转动的声音。那几个蒙面人还没反应过来,脚下地板突然翻开,三人齐刷刷掉进了坑里。
"娘子,快关门!"武大郎喊道,同时拉动了墙边的一根绳子。
潘金莲这才看清,原来武大郎不知何时在院子里挖了陷阱,上面铺着草席伪装。此刻三个贼人在坑底摔作一团,哎哟声不绝于耳。
"大郎,这是......?"
"防贼的。"武大郎憨厚地笑笑,"我挖了三天呢。"
这时,更令人惊讶的事发生了。武大郎不慌不忙地走到灶台前,开始往坑里撒面粉。白茫茫的面粉飘洒而下,坑里的人顿时呛得咳嗽连连。
"你、你做什么?"蒙面人气急败坏地喊。
武大郎一边撒面粉一边解释:"面粉能让人打喷嚏,打喷嚏就没力气打架了。"
潘金莲看得目瞪口呆。这个看似憨首的丈夫,竟有这般急智!
就在这混乱当口,院墙外突然传来一声暴喝:"什么人!"
一道矫健的身影翻墙而入,月光下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不是武松又是谁?他今日提前归家,正好撞见这一幕。
"嫂嫂,这是怎么回事?"武松锐利的目光扫过院中的情形。
潘金莲还没来得及回答,坑里的蒙面人己经挣扎着要爬出来。武松冷哼一声,随手抄起墙边的扁担,一人一记闷棍,三个贼人顿时在坑底。
"二弟来得正好!"武大郎高兴地说,"快帮我把他们捆起来。"
武松利落地把三个贼人捆成粽子,这才转向潘金莲,眼神凌厉:"嫂嫂可否解释一下,这些人为何深夜来访?"
潘金莲尚未开口,武大郎抢先道:"他们是来偷炊饼配方的!"
武松挑眉看着坑里那些明晃晃的短刀:"带着刀来偷配方?"
"可能是想切炊饼尝尝。"武大郎认真地猜测。
潘金莲忍不住扶额。她这个丈夫,装傻充愣的本事真是登峰造极。
武松显然不信,目光如炬地盯着潘金莲。就在这时,郓哥从后院探出头来:"金莲姐,没事了吧?"
"这又是谁?"武松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潘金莲知道瞒不住了,只得将西门庆如何纠缠、如何派人监视、如何追查匿名信的事粗略说了一遍。当然,她隐去了自己调查赤焰草和写告密信的部分。
武松听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走到坑边,一把扯下蒙面人的面巾,认出是西门庆的心腹玳安。
"好个西门庆!"武松冷笑,"竟敢欺负到我武家头上!"
"二弟莫要冲动。"潘金莲急忙劝阻,"西门庆在衙门有人,咱们惹不起。"
武松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块腰牌:"我如今在县衙当差,倒要看看谁惹不起谁!"
这下连潘金莲都愣住了。武大郎好奇地凑过去看:"二弟,这是啥?"
"巡街衙役的腰牌。"武松淡淡道,"我前日刚补的缺。"
坑里的玳安听到这话,顿时面如土色。
武松踢了踢他:"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再敢来骚扰,我武松的拳头可不认人!"
玳安连滚爬爬地跑了,另外两个贼人也狼狈逃窜。武松这才转向潘金莲,语气严肃:"嫂嫂,有些事你不说,我也猜得到。只是以后要多加小心。"
潘金莲心中一凛,知道这个小叔子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是夜,西门府书房里,西门庆听完玳安的汇报,气得摔了茶杯:"武松回来了?还当了衙役?"
"千真万确。"玳安哭丧着脸,"老爷,这事怕是不能再查了。"
西门庆在房中来回踱步,脸色变幻不定。突然,他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
而此时,武家小院里,武松正在检查武大郎设的机关。
"大哥,这些机关是你想的?"武松难得露出惊讶的表情。
武大郎正在收拾撒了一地的面粉,头也不抬:"闲着没事琢磨的。"
武松若有所思地看着兄长忙碌的背影,突然道:"我这次回来,发现阳谷县不太平。嫂嫂,大哥,你们要多加小心。"
潘金莲望着武松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原本以为武松回来能镇住西门庆,但现在看来,这场风波恐怕才刚刚开始。
夜色更深了,远处的西门府依然亮着灯。潘金莲站在窗前,隐约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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