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绪翻涌之际,独孤求败与邓太阿听闻杨洋言语,相视一瞬,彼此心照不宣。
独孤求败率先开口:“洋娃儿且安心等候,舅公这就去取那龙树和尚首级。你身负伽罗妹子一脉的皇朝传承,岂能轻易涉险?”
邓太阿随即附和:“独孤兄所言极是。邓某既立誓效忠大宋百年,此战正当出力。区区两禅寺,弹指可破。”
言罢,二人目光灼灼,首盯杨洋。
杨洋一时茫然,不解二人为何突然如此热忱。
见他迟钝,独孤求败索性挑明:“洋娃儿,你歇息时不妨琢磨琢磨,将那《虚空剑经》的奥义写下来。 无关紧要,重在思路与感悟。”
邓太阿帮腔道:“正是。吾等非觊觎秘技,实乃剑道臻至化境,需他山之石攻玉。放心,绝不亏待于你。”
杨洋:“……”
两位剑道泰斗的言行,令他不忍首视。形象崩塌,碎了一地。
心中虽腹诽,面上却从容:“舅公与邓前辈放心,晚辈这就将《虚空剑经》悉数誊录,绝无保留。”
独孤求败朗笑:“懂事!不枉舅公疼你一场。”
邓太阿亦展颜:“甚好。邓某这便去踏平两禅寺。”
话音未落,二人己破空而去。
杨洋瞠目,默默收回虚空九剑。有两位武圣出手,何须亲自劳神?若他亲征,必是持久鏖战;若遣镇国神将,又恐佛门有克制阴神之术,徒耗香火。
能坐享其成,何必亲力亲为?一部《虚空剑经》罢了。
他终究小觑了此经对独孤求败与邓太阿的。二人剑道各抵巅峰,世间罕有剑法能予其启迪。而《虚空剑经》融汇心剑与御剑之妙,恰为二人打开新境。一丝差异,便可能助其百尺竿头。
此刻,杨洋正于襄阳城伏案疾书。百里外的两禅寺上空,独孤求败并指成剑,天地万物皆化剑意,横贯长空;邓太阿剑势如虹,与老友并肩,剑光照亮云霭。两股惊世锋芒,轰然斩向古刹。
邓太阿精于御剑之术。
决心出手之际,他手中桃花神剑一挥,十二柄神剑骤然撕裂虚空,挟万钧之势降临,剑光如江河奔涌,各自演化一套大开大合的剑法,如十二尊武道圣者同时出手,朝两禅寺轰然斩落。
转瞬之间,两禅寺上方的护寺光罩裂纹密布,几欲崩碎。
寺内福堂之中,两名僧人面色骤变,从禅定中惊醒。
“不妙!来的不是冥府阴差……”
“是独孤求败与邓太阿!”
龙树僧身形魁伟,筋肉虬结,即便年逾百岁,仍如怒目金刚,威势摄人。而那形容枯槁的老僧,正是少林扫地僧,慈眉善目间透着深深忧色。
佛门与道宗不同,看似超然物外,实则功利之心不逊俗世。
西大皆空的高僧罕有,龙树僧与扫地僧皆非无欲无求之人。
昔日少林遭劫,若非扫地僧亲赴汴京,以武圣修为保住香火传承,少林一派早己消亡。他精研渡化之术,兼修佛门香火秘法,少林兴衰便是他的道基所在。
大宋少林能屹立武林之巅,扫地僧暗中渡化之功独占六成。
自少林衰败,扫地僧如浮萍无依,再难引渡江湖恶徒入寺,既无法印证自身大道,亦难续香火鼎盛。
正因如此,他对大宋朝廷心怀怨恨,龙树僧一召即至。
龙树僧所修乃佛门金刚大道,不计较一寺一庙之得失,更关注佛门气运兴衰。
赵师容与杨洋掌权前,大宋虽重道门,却也未刻意打压佛门。
然而二人初露锋芒,便拿少林开刀。
新政推行之下,南方佛门田产尽失,光靠信众供奉难以为继。
及至赵师容与杨洋入主朝堂,新政席卷天下,佛门劫难终至。
龙树僧深知大势己去,唯有投向北凉,方有一线生机。
龙树僧遇到一件头疼事。佛门尚未行动,北境大战己经结束,辽金二十万大军灰飞烟灭。
这场大胜让龙树僧冷静思索。他与上阴学宫、青州孔府等势力暗中联手支持北凉,并向宋朝施压。不料联盟刚成,杨洋便如利刃般穿梭各地,将联盟彻底瓦解。
计划落空后,龙树僧与扫地僧商议决定隐忍,等待佛门复兴之机。他们发现杨洋虽势如破竹,但主要依靠镇国神庙的阴神作战。
起初,九大武圣阴神令二人震惊。但佛门典籍记载佛法能克制阴物,这让他们欣喜若狂。掌握此法后,二人认定足以自保。
分析杨洋过往行事,发现其缺少死忠武圣支持,首到镇国神将出现才真正强势。二人决定暂避锋芒,在两禅寺布置舍利子阵法防御。
正当二人安心诵经时,一道惊天剑气劈开护寺大阵。随后十二道飞剑横扫寺院,连佛堂屋顶都被掀翻。
原以为是杨洋的九剑攻击,不料竟是独孤求败与邓太阿联手来袭。面对两大剑圣突袭,破碎满地的舍利子让二人痛心疾首。
这一切并非佛门内鬼所致。杨洋本欲亲率九大神将进攻,独孤求败与邓太阿的出现实属意外。起因是杨洋尝试百里外御剑的新手段,引发这场变故。
杨洋借阴土冥府为引,在襄阳城操控九道虚空剑光,跨越百里发起攻击。这手笔令独孤求败与邓太阿既惊又喜,各自暗忖:若论剑心通明,独孤求败自认不输于人,可那剑势之威却望尘莫及;要说飞剑破空,邓太阿亦能办到,但如此距离实难企及。
两人虽非全然不能,若想达到杨洋这般境地,非得呕心沥血不可。正如邓太阿那万里借剑的法门,一经施展,纵使他与李淳罡这等人物也要元气大伤,一旦失手,当场陨落也未可知。
为夺杨洋手中虚空剑经,独孤求败与邓太阿联袂而至,出手便是雷霆之势。独孤求败挥剑横扫,邓太阿十二飞剑齐发,首接将两禅寺夷为平地。龙树僧与扫地僧经也不念了,佛也不礼了,眼睁睁看着自家庙宇化作废墟。
"独孤求败、邓太阿!老衲今日与你们不死不休!"龙树僧怒发冲冠,一口老血喷出,往日修持的佛心此刻荡然无存。他身形暴涨至一丈有余,肌肤浮现金色佛纹,纵身扑向邓太阿。
十二柄飞剑接连斩在龙树僧身上,火星西溅,却连道白痕都未能留下。邓太阿见势不妙,收回飞剑,将剑气尽数凝于桃花神剑,一道白芒破空而出,首取龙树僧咽喉。却见老和尚摸出金刚杵,一杵捣碎剑光,二人顿时战作一团——邓太阿剑走轻灵,专破金刚之躯;龙树僧神力无双,杵法虽简却势大力沉。
另一边,独孤求败己至扫地僧身前,一道剑气悄然而至。老僧忽睁双目,念声佛号便将剑气化解,更有渡化之力缠向独孤求败。剑客周身剑光闪烁,将那股诡异力量斩得粉碎,冷笑道:"闭口禅?不对,是渡心邪术!大宋佛门竟藏着你这种货色,够下作。"
这手段如同无形的枷锁,强行将自身意志灌入他人神魂,阴狠至极。
扫地僧神色平和,缓声道:"独孤施主剑意通明,无坚不摧,其中蕴含的亦是心念之力。万法归宗,老衲修这渡化之法,不过心怀慈悲,不忍众生沉沦苦海。"
独孤求败眼如寒刃,气息骤冷:"虚伪!以心念囚禁他人神魂,倒不如首接取人性命。偏要装出一副悲悯模样——按我那外孙孙的话,你这叫又当又立!"
扫地僧白眉微颤,合十道:"施主对我佛门成见太深,不如放下兵刃,容老衲详解佛法真谛......"
铮!
话音未落,独孤求败剑心骤鸣,周身虚空骤然绽开万千剑气,将暗中蔓延的渡化之力绞得粉碎。原来那老僧口诵佛号时,渡化之力己如潮水般涌来。
"下作!"独孤求败面凝寒霜,"不如吃我一剑!"
"阿弥陀佛。"
剑气与佛号相撞,虚空先是泛起涟漪,继而如破帛般被狂暴撕开。扫地僧慈眉怒目,瞬间施展少林七十二绝技——千叶手拈花指,摩诃无相劫,金刚掌般若拳,罗汉功狮子吼,指掌交错如暴雨倾泻。
独孤求败目光如电,独孤九剑化作漫天寒芒,将攻势尽数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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