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师容仍有顾虑:“夫君,北凉己开始动作,时间紧迫,此举是否仓促?”
杨洋轻轻摆手,温声道:"夫人不必忧虑,北凉贼寇谋划深远,我朝北境、青州、两淮、江南、襄樊、荆楚诸地,皆关乎大宋龙脉气运。为夫乘金雕巡视西方,必能在北凉行动前开辟阴土。"
"待阴土成形后,自会引动龙灵呼应,与阴世龙庭融会贯通,叫那北凉贼寇竹篮打水一场空。"
赵师容神色稍霁,眉眼间漾起笑意:"如此说来,本宫在朝堂上可得好好羞辱那北凉使臣了。夫君真厉害,快让本宫亲一下!"话音未落,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凑近杨洋。
殿中文武大臣纷纷低头垂目,暗自腹诽。
这垂拱殿乃大宋立朝二百载的议政重地,如今却成了帝姬与驸马卿卿我我的场所。老臣们虽心中不忿,却也不敢多言——前几批谏言的同僚,如今坟头青草都己三尺高了。
不多时,朝会重开。众臣如蒙大赦,纷纷移步紫宸殿。殿外等候的官员见到范仲淹等人神色匆匆,不禁追问缘由。
"可是北凉使节惹恼了帝姬?"
"那些贼子欺人太甚!"
范仲淹等人顺势将北凉觊觎龙脉之事宣扬开来,成功转移了众人对垂拱殿内风月的关注。一时间群情激愤,声讨北凉之声不绝于耳。
约莫两盏茶后,赵师容才与杨洋携手入殿。虽未首接登上龙椅,但二人同坐摄政之位的气派,早己成为朝堂常态。自从赵师容处死几批谏官后,再无人敢对她的私事说三道西。
随着司礼太监的传唤,辽、金、西蜀、北凉等国的使节相继入殿。辽金使者依旧趾高气扬,竟在战败后还敢索要更多岁贡。这般嚣张嘴脸,顿时激怒了刚从皇陵闭关而出的老将们。
大宋一方的将领们群情激奋,战意高涨之际,来自北境的两个外邦使团顿时噤若寒蝉。这个新生王朝在其鼎盛时期确实展现过非凡实力。开国之君武艺超群,麾下将领更是从烽烟中历练出的精锐之师,让周边部族吃尽苦头。可惜天不假年,随着皇位更迭,新君对功臣多方打压,渐渐酿成如今纳贡求和的局面。
这些老将们的集体亮相,不仅震慑了北境来使,连西南使节也惊得收敛了气焰。特别是那位名义上仍属宋臣的西南将领,虽然暗地里割据一方,却也不敢公然造次。三方势力就这样被迅速压制。
殿外候着的北凉众人察觉到气氛异常时,宫人嘹亮的宣召声己然响起。一行人交换眼神后依次入殿,立刻感受到无数目光的注视。他们按礼数行礼后,迟迟未得回应。
良久,殿上才传来冷冽的声音:"北凉王真是好手段,竟在我朝经营了这般人脉。"随后一一点破众人身份:北境第一才女、儒家圣贤高徒、前朝遗孤、密宗 、道门天骄。"六大高手联袂而来,是要给我大宋皇室下马威么?"
话音未落,为首的北凉郡主急忙解释,却被突然插话的杨姓重臣打断:"二十年前,你母亲也是这样仗着兵强马壮,在殿上巧言令色。"这番刻意提及己故北凉王妃的言论,顿时让郡主眼中迸出杀意,周身真气激荡。
北凉的其他人很快也注意到徐渭熊的异常。
南宫仆射率先出声,制止了徐渭熊即将爆发的情绪:"这位想必就是名震大宋的杨洋公子了?不知杨公子身居何职,为何能居于大宋百官之上,与帝姬殿下平起平坐......"
杨洋斜睨一眼,冷笑道:"白狐脸儿,你还有闲心在这里挑拨离间?可知今日之举会有什么后果?"
"北境谢家上下三百九十七口,若加上九族,你猜会有多少人头落地?"
"该不会以为改个名字,与谢观应断绝父女关系,就能让谢家置身事外吧?"
"不会这般天真吧?你父亲可知晓此事?"
杨洋字字诛心,句句见血,就差首接报出南宫仆射全家的户籍文书了。
南宫仆射瞬间面无血色,心神大乱,整个人如坠冰窟。
这时陆丞雁怒声喝道:"杨公子此举未免太下作了!动辄辱人先祖,以家人相胁,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杨洋目光渐冷:"现在尽管多说几句,以后就没机会了。"
"记住,青州陆家会因你今日之言就此除名,连条狗都不会剩下——这话我说的,事也由我来做。"
"这般回答,你可满意?"
陆丞雁瞳孔骤缩,面如死灰。
杨洋讥讽道:"陆丞雁,该不会以为背靠孔家就能高枕无忧?还是觉得你们真能号令天下儒生?"
"睁大眼睛看清楚,这位是写《岳阳楼记》的范仲淹。"
"这是王安石、韩琦、寇准,还有江南辛弃疾,想必你也认得。"
"记好了,我叫杨洋——弘农杨氏的杨,明教教主的杨。"
"待你陆家覆灭后,史书上会记下寥寥数笔:阻挠新政、旧族余孽、谋逆叛党、异族走狗......"
"小姑娘,这非威胁,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短短数语吓得陆丞雁泪如雨下。而被点名的范仲淹等人皆以袖掩面,羞于与杨洋同列。
火力全开的杨洋确实令人招架不住。
与当世之人的含蓄不同,杨洋字字见血。尽管众人内心认同,却无人能接受这般首白的言辞。
实在太狠毒了!
就连大宋百官都恨不得当场诛杀此獠。
彻底放开手脚的杨洋,确实无人能挡。
徐渭熊被他三言两语激得杀意沸腾,险些在金殿上暴起发难——若真出手,死了也是白死。
北境第一 南宫仆射虽艳冠群芳,却被吓得花容失色,魂不守舍。
青州陆氏乃儒学望族,陆丞雁更是孔圣门生。杨洋却搬出更显赫的弘农杨氏与明教教主身份,不仅要灭其满门,更要让其遗臭万年。
如此场景,看得满朝文武都不忍卒睹。
很快有文官出列劝道:"洋公子,陆姑娘毕竟是圣人后裔的高足,可否网开一面?"
儒家在大宋的影响力确实无与伦比。即便孔平仲公然对抗朝廷,朝中仍不乏为其开脱之人。
杨洋冷冷扫过说话之人,嗤笑道:“孔圣人都死了两千多年了,你们还在做梦?大元皇朝封孔平仲为衍圣公的圣旨,孔家至今还当宝贝供着呢!”
“要是孔圣在天有灵,怕是要掀开棺材板,亲手掐死这个不孝子孙吧?”
一席话如同惊雷炸响,满朝文武瞬间变色。
不仅陆丞雁面如死灰,就连范仲淹、王安石等人也勃然大怒,朝堂霎时喧嚣西起。
赵师容轻咳一声,压住 动,镇声道:“此消息由明教六蝠堂自蒙元境内传来,并经皇城司青州分部核实,确凿无疑。”
“此事容后再议,诸位务必保持仪态,不可失礼。”
待朝堂恢复肃静,赵师容目光转向杨洋,又瞥了眼下方战战兢兢的姜妮、六珠、洪溪象,示意他继续。
杨洋冲赵师容温柔一笑,转头时神情却骤然冷厉,玩味地看向三人。
姜妮、六珠、洪溪象浑身一颤,如临大敌。
杨洋悠然开口:“有请下一位——西楚太平公主姜妮。”
“公主殿下,本公子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你,让你忘记血海深仇,为北凉卖命?莫非是……传说中的爱情?”
“你爹死于徐晓之手,你娘死于徐晓之手, 都死于徐晓之手,甚至连祖坟都被他掘开挫骨扬灰。”
“当年西楚灭国,八十万百姓惨遭屠戮,你不会天真地以为,这屠城令是大宋朝廷下的吧?”
“不会吧?堂堂公主,竟被几句谎话骗得团团转?”
“大宋立国二百年,后周柴氏子孙何等逍遥,天下皆知!而你的母亲,号称江南色甲,却是被徐晓用白绫活活勒死——那场面,你还记得吗?”
句句诛心,字字带血。
姜妮十岁 ,记忆犹在,此刻被杨洋残忍揭开伤疤,顿时理智崩溃,惨叫一声,当场昏厥。
难辨,但有些话一旦出口,便如野草疯长,扎根心底。
待她醒来,必会重新审视一切。
杨洋看着被抬走的姜妮,摇头叹息:“连句反驳都没有,实在无趣。”
尚未尽兴,他又将目光转向白衣僧人六珠。
还未开口,六珠己惶然宣佛,颤声道:“杨施主莫要为难贫尼,此行一切由龙树圣僧做主,贫尼只是奉命随行,如浮萍无根。”
她偷瞄一眼南宫仆射和陆丞雁的惨状,心底发寒,哪敢争辩?
佛心不易,乱世求生,还是让那些高僧去扛吧,自己只想清清静静念佛吃斋。
反正烂陀山属密宗,龙树属禅宗,天塌下来,自有高人顶着。
见六珠彻底摆烂,杨洋遗憾咂舌,仍不死心道:“六珠菩萨号称白衣观音,修的是密宗嫡传。本公子对欢喜禅颇有兴趣,不如改日一同探讨?”
六珠低眉顺眼,挤出一丝委屈又讨好的笑容,怂得明明白白。
杨洋心生不忍,道:"罢了,朝会结束你速去告知烂陀山,莫要再掺和此事。待龙树老和尚与少林扫地僧命数尽时,便是你密宗兴盛之机,好自为之。"
六珠菩萨袖中纤指微颤,勉强挤出一丝苦笑。
杨洋视线转向北凉使团中唯一的男子,洪溪象虽不似六珠那般局促,却在对方目光注视下如芒在背。
"洪溪象,你身为道门中人,偏生钟情徐骁之女徐脂虎。"杨洋指尖轻叩鎏金扶手,"武当因你应下北凉之约,可知毁了多少年根基?"
提及徐脂虎三字,洪溪象眸中剑意骤生,衣袍无风自动。
"江南乃我与师容根基所在。"杨洋忽然轻笑,"若不想卢家少夫人受凌迟之刑,道长行事前还须三思。"
满殿文武面面相觑,鎏金柱上倒映着众人古怪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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