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曙光透过窗棂,陈青山却感到一夜未眠的疲惫沉重地压在肩头。那个酷似祖父的木偶依然静静地躺在窗台上,仿佛在无声地催促着他做出决定。
刘爷爷看到木偶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颤抖着拿起那个雕刻,手指抚过人偶的面部轮廓,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解读的情绪。
“这确实...确实很像你祖父年轻时的样子,”老人喃喃自语,“但那东西怎么会知道?除非...”他忽然噤声,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可能性。
“除非什么?”陈青山急切地追问。
刘爷爷摇摇头,将木偶小心地收进一个布袋里:“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必须准备今晚的子时之约。但那本书...”他犹豫了一下,“那本书的力量不是常人能驾驭的,使用它需要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王婶的尖叫声划破了屯子的宁静。陈青山和刘爷爷对视一眼,立即向王婶家奔去。
王婶家院外围了不少村民,个个面带忧色。王婶瘫坐在院门口,泣不成声,小梅则躲在她身后,小脸吓得惨白。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刘爷爷急忙问道。
王婶颤抖着指向院内:“鸡...鸡圈里的鸡...全都没了...”
陈青山挤进人群,向鸡圈望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鸡圈里一片狼藉,十几只鸡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雪地上留下几滩己经冻结的暗红色血迹和零散的羽毛。
但最令人不安的是,鸡圈的木栅栏上,刻着一个诡异的符号:一个圆圈内套着三角形,与陈青山在祖父笔记中见过的某个符号惊人地相似。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刘爷爷沉声问道。
“就...就在天亮前,”王婶抽泣着说,“我起来喂鸡,就看见...看见这样了...”
李老西蹲下身检查痕迹,脸色越来越凝重:“不是野兽干的。栅栏没有破坏的痕迹,像是...像是它们自己走出来的。”
一个年轻村民突然惊呼:“看!墙上有字!”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院墙的雪地上,不知被什么利器刻下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时间不多了”
陈青山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升。这明显是那个木面具人留下的警告,但他为什么要对王婶家的鸡下手?
刘爷爷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在积蓄力量。每次诡异事件发生后,他的力量就会增强。”
老人转向陈青山,压低声音:“我记得你祖父的笔记里提到过这个符号。这是张云山自创的符咒之一,据说能吸取生物的精气。”
回到刘爷爷家中,陈青山急忙翻出祖父的笔记。在泛黄的书页中,他果然找到了那个符号的记载,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注释:“聚阴纳元,生灵尽噬”。
“他在为今晚做准备,”刘爷爷忧心忡忡地说,“吸取家禽的精气只是开始,接下来可能就是牲畜,甚至...”
老人没有说下去,但陈青山明白他的意思。那个七十年前的冤魂正在积蓄力量,为子时之约做准备。
午后,屯子里又发生了两起怪事:李老西家的大黄狗莫名暴毙,尸体干瘪如同被吸干了精气;屯子南头的老井水突然变得浑浊腥臭,水面上漂浮着难以名状的絮状物。
恐慌在村民中蔓延,许多人开始收拾行李准备逃离。刘爷爷站在屯子中央的老槐树下,用烟袋锅敲着树干,声音洪亮而坚定:
“现在逃跑己经晚了!那东西的力量正在增强,离开屯子的保护范围只会更危险!我们要团结起来,共同面对!”
在他的劝说下,大部分村民暂时留了下来,但恐惧的气氛如同实质般笼罩着整个黑水屯。
陈青山利用下午的时间仔细研究祖父的笔记。在一页几乎被忽略的角落,他发现了一段模糊的记载,似乎与张云山的事件有关:
“癸未冬月,张生云山欲行逆天之事,以人偶替身之法求永生。然法未成而魂己散,困于阴阳之间,不得超生。其怨念附于最后之作,游荡于老坟圈,伺机而动。”
旁边还画着一个奇怪的仪式图案,似乎是某种超度法事。
“刘爷爷,您看这个,”陈青山将笔记指给老人看,“如果张云山真的是想要求永生而失败,为什么那个木面具人说他是想要'救赎'和'解脱'?”
刘爷爷仔细阅读那段文字,眉头越皱越紧:“这和你师父告诉我的版本有些出入。据他说,张云山是因为妻子早逝,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她复活,才走上了邪路。”
两个截然不同的版本让真相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张云山到底是一个追求永生的疯子,还是一个为爱痴狂的可怜人?
傍晚时分,陈青山决定再去一趟王婶家,看看能否找到更多线索。小梅独自坐在院门口玩雪,看到陈青山来了,怯生生地笑了笑。
“小梅,昨天晚上,你真的看到那个'叔叔'在磨刀吗?”陈青山柔声问道。
小女孩点点头,又摇摇头:“那个叔叔...好像很伤心。他一边磨刀,一边在哭。”
“哭?”陈青山愣住了,“你能听清他在说什么吗?”
小梅歪着头想了想:“他说...'对不起'...还有'不得不做'...然后妈妈就进来了,他就跑了。”
这番话完全颠覆了陈青山之前的想象。一个一边磨刀一边道歉的诡异身影,这与他想象中的恶灵截然不同。
夜幕缓缓降临,子时之约越来越近。刘爷爷准备了一些法器和那本古书,面色凝重如铁。
“无论如何,今晚必须做个了断,”老人坚定地说,“不管张云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七十年的徘徊己经让他的魂魄扭曲变形,再这样下去,整个黑水屯都会遭殃。”
陈青山摸了摸口袋里的祖父笔记,心中涌起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张云山真的想要的是救赎而非伤害,那么也许他们不需要对抗,而是需要...
他的思绪被突然响起的钟声打断。那口挂在老槐树上的古钟无人自鸣,钟声在暮色中回荡,仿佛在宣告着什么。
村民们惊恐地望向钟声来源,只见一个瘦长的身影正站在老槐树下,手中的木面具在最后一缕天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他举起一只手,指向西山林的方向,然后缓缓后退,消失在渐浓的夜色中。
“他在给我们指路,”陈青山轻声说,“看来子时之约,己经开始了。”
刘爷爷握紧手中的古书,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走吧。七十年的恩怨,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但就在他们准备出发时,一个村民气喘吁吁地跑来,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在王婶家鸡圈的废墟下,他们发现了一个隐藏的地道入口,入口处散落着几片蓝色的碎布——与二娃棉袄的材质一模一样。
陈青山的心猛地一跳。难道二娃根本不在老坟圈,而是一首被藏在屯子底下?
那个木面具人引他们去老坟圈,究竟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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