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站在书桌前，手里握着那支沉甸甸的钢笔。笔身冰凉，似乎能透过皮肤首接触到她的骨头。她的指尖微微颤动，像是因为紧张，又像是因为愤怒——但在顾夜寒看来，这只是柔弱和顺从的表现。
"签吧。"顾夜寒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像是在催促一个无关紧要的手续。
苏念垂着眼，将笔尖轻轻落在纸上。第一笔落下时，她的手腕微微一顿，像是在犹豫，随即流畅地写下自己的名字。那是她的真名——苏念。不是化名，不是代号，而是她决定用这三年去守护的身份。
顾夜寒坐在对面，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他的呼吸均匀而缓慢，像是在耐心等待一场注定毫无悬念的交易完成。
最后一个字收尾，她抬起头，将笔放回原处。"顾总，我签好了。"
顾夜寒将文件收回，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将其中一份推到她面前："这是你的。"
苏念伸手接过，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指节。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一丝冰冷的触感，随即迅速收回手，像是被烫到一般。她低下头，轻声道："对不起。"
"以后注意。"顾夜寒的语气淡漠，像是在提醒一个下人注意规矩。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张黑色的卡片，放在桌上。那是一张瑞士银行的黑卡，通体漆黑，只在角落处有一个银色的标志。
"这是第一笔，一千六百万。"他说，"密码是你的生日。"
苏念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谢谢顾总。"
她将卡片收好，动作小心而谨慎。顾夜寒看着她，像是在确认一件新购入的物品是否完好无损。
"苏小姐，"他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你吗？"
苏念抬起头，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为什么？"
"因为你很聪明。"顾夜寒的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聪明到知道什么时候该低头，什么时候该装傻。"
苏念的心脏微微一紧。他看出了什么？还是在试探她？
她迅速调整表情，露出一个略带羞涩的笑容："顾总过奖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顾夜寒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目光再次变得冰冷："记住你的身份，苏小姐。你只是我买来的一个摆设。"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上。苏念的手指在桌下微微收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也让她的伪装更加完美。
"我明白了，顾总。"她抬起头，眼中含泪，却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我会好好扮演我的角色的。"
顾夜寒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向门口走去。就在他即将离开时，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
"还有一件事。"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盯着她，"不要试图爱上我。那会是你最大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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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静静地站在原地，首到听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将那份契约和黑卡小心收好。
"不要爱上你？"她轻声重复着他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放心，顾夜寒，我对你的兴趣，只比你对我的耐心多一点点。"
她走到窗前，俯瞰着夜色中的城市。灯火璀璨，却没有一盏灯是为她而亮的。这让她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导师"的夜晚。昏暗的地下室，墙上挂满了各种屏幕，闪烁着密密麻麻的代码。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坐在中央，声音低沉而神秘："你很有天赋，J。但天赋需要目标才能发挥最大价值。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一个没有谎言的世界。"那时的她，眼中闪烁着理想主义的光芒。
"幼稚。"男人轻笑，"没有谎言的世界不存在。但我们可以创造一个让谎言付出代价的世界。加入我，J。我们将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帝国，一个让所有虚伪和不公都无处遁形的帝国。"
她答应了。从那天起，她不再只是苏念，她还是J——暗网世界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黑客。
三年的时间，她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天才少女成长为了一个足以与世界上最顶尖情报机构抗衡的黑客。她建立了自己的情报网络，积累了惊人的财富，也树敌无数。
而现在，她又多了一个身份——顾夜寒的契约妻子。
"顾夜寒，"她轻声说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你以为你是猎人，殊不知，你只是我精心挑选的猎物。"
她转身离开书桌，准备回房间。就在这时，她的目光再次扫过那排特殊的书籍。《战争论》、《孙子兵法》、《君主论》——这些书的排列顺序确实很奇怪，像是某种密码。
她走近书架，假装整理文件，手指轻轻划过那些书的书脊。每一本书都被摆放得极其精确，没有一丝偏差。这不符合一个经常翻阅这些书的人的习惯。
"看来，这里确实有秘密。"她在心中暗想。
突然，书房的门被推开了。苏念迅速转身，恢复了那副柔弱无害的表情。
"苏小姐，管家让我来告诉你，您的行李己经送到房间了。"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佣，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和羡慕。
"谢谢。"苏念微笑着点头。
女佣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书房里的监控摄像头后，又咽了回去。她匆匆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
苏念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这座别墅里的每一个人都在监控之下，包括佣人。顾夜寒的控制欲，比她想象的还要强。
她离开书房，沿着走廊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走廊的墙壁上挂着几幅现代派的油画，色彩鲜艳，却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隐藏的摄像头，无声地记录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走到自己的房门前，轻轻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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