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耳的、充满了不祥意味的手机铃声,像一盆最冰冷的也最煞风景的冰水,狠狠地从苏曼卿和沈砚的头顶浇了下来,将那满室的温馨与浪漫都彻底地浇灭了。
苏曼卿的身体瞬间僵硬了,她像一只被突然惊扰了的受惊的小鹿,猛地从沈砚那温暖的充满了安全感的怀抱里退了出来,那双本还因为动情而水光潋滟的漂亮的眸子里,瞬间被一片冰冷的、凝重的、复杂的光所取代。
陈景琛的妈妈…… 她怎么又打电话来了?难道…… 陈景琛他又出什么事了?
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像最阴冷的毒蛇,悄然地爬上了苏曼卿的心头,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和烦躁。
而沈砚看着她那瞬间变得凝重和苍白的脸色,看着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他最不喜欢的、充满了对另一个男人的 “担忧” 的复杂的情绪,他那双本还充满了温柔与宠溺的深邃的眸子里,瞬间闪过了一丝极淡的却又极其危险的冰冷的寒光。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他只是缓缓地伸出手,用他那温暖的、干燥的、充满了力量感的大手轻轻地覆上了她那只正紧紧地攥着手机的冰凉的微微颤抖的小手,然后用一种最沉稳的也最令人安心的语气说道:
“别怕。”
“接吧。”
“我在这里。”
这短短的几个字像一颗最有效的定心丸,瞬间就抚平了苏曼卿心中所有的慌乱与不安。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充满了感激与依赖的浅浅的笑容,然后缓缓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阿姨。”
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潭不起一丝波澜的古井。
而电话那头在经历了短暂的几秒钟的死寂之后,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比上一次还要凄厉、还要绝望一百倍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曼卿啊!”
陈母的声音沙哑得像被无数的刀子割过,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深深的绝望,“阿姨求求你了!你救救阿琛吧!你一定要救救他啊!”
苏曼卿的心猛地一沉:
“阿姨,您先别哭。”
她的声音依旧努力地保持着镇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陈景琛他…… 他又怎么了?”
“他…… 他要死了!” 陈母的声音彻底地崩溃了,“他得了尿毒症!晚期!医生说唯一的能救他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到合适的肾源进行移植手术!但是……”
她的声音顿了顿,充满了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我和他爸爸都去做了配型,都不成功。我们也在国家的器官捐献库里排了队,但是医生说像他这种罕见的 Rh 阴性血,想在短时间内找到合适的肾源几乎是不可能的!他可能撑不过这个月了!”
轰 ——!
这句话像一道最恐怖的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苏曼卿的头上!将她整个人都劈得外焦里嫩、魂飞魄散!
尿毒症?!晚期?!还需要换肾?!
这…… 这怎么可能?!他明明还那么年轻…… 他明明……
苏曼卿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甚至都忘了自己该说些什么,只能那么麻木地听着电话那头那个早己被悲伤和绝望给彻底击垮了的可怜的母亲那充满了无助的哀求。
“曼卿……”
“阿姨知道以前是我们对不起你,是阿姨有眼无珠识人不清,是阿琛他自己混蛋猪油蒙了心,才会做出那么多伤害你的混账事。我们都知道错了,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阿姨不求你能原谅我们,阿姨只求你……”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的卑微,充满了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恳求,“只求你能看在你们曾经相爱过一场的份上,也看在他现在快要死了的份上,去医院做个配型好不好?”
“我查过了,你也是 Rh 阴性血,你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了!曼卿,算阿姨求求你了!只要你肯救他,我和他爸爸愿意给你当牛做马!一辈子报答你!只要你肯捐一个肾给他……”
“阿姨!”
苏曼卿终于再也听不下去了!她猛地打断了她那充满了道德绑架的荒唐的哀求,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与不敢置信而剧烈地颤抖着,“您…… 您在说什么?!您知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您竟然要我…… 要我捐一个肾给他?!您凭什么?!您是疯了吗?!”
她真的要被这对奇葩的、自私的、毫无人性的母子给彻底地气疯了!她见过不要脸的,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他们凭什么?!他们是哪里来的巨大的脸?!竟然敢对她提出如此荒唐、无耻又歹毒的要求?!
而电话那头的陈母在听到她这充满了愤怒与拒绝的嘶吼之后,她那本还充满了哀求的卑微的语气瞬间就变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最恶毒的也最冰冷的充满了怨恨的诅咒:
“苏曼卿!”
她的声音尖锐得像要刺破所有人的耳膜,“你好狠的心啊!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一条曾经那么爱过你的人命啊!你就真的能见死不救吗?!你就不怕遭报应吗?!你就不怕他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吗?!”
“我告诉你!我儿子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会去你们公司!去你家!去所有你能去的地方!告诉所有的人!你苏曼卿是个多么冷血、无情、见死不救的蛇蝎心肠的女人!我要让你这辈子都活在良心的谴责里!永世都不得安宁!”
“啪 ——!”
一声巨大的充满了愤怒的挂断声,响彻了整个房间。
而苏曼卿听着手机里那冰冷的充满了怨毒的忙音,又想起了陈母刚才那番充满了最恶毒的也最无耻的诅咒,她那好不容易才刚刚建立起来的坚强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 “轰” 的一声彻底地崩塌了!
她再也忍不住了,她像一个被全世界的恶意给彻底击垮了的无助的孩子,将自己整个人都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放声大哭,哭得像一个被全世界都抛弃了的…… 傻子。
而沈砚从始至终都安安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他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他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那因为另一个男人而如此痛苦、如此崩溃、如此失控的模样,他那双漆黑的、深邃的本该充满了温柔与爱意的眸子里,一点一点地被一片最冰冷的也最黑暗的充满了毁灭性气息的…… 阴霾所彻底地覆盖了。
他缓缓地伸出手,不是去像以前一样温柔地安抚她、拥抱她,而是用一种充满了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甚至可以说是 “残忍” 的姿态,将那个早己被他关机了的苏曼卿的手机从沙发的缝隙里拿了出来,然后当着她的面,面无表情地拆开了手机的后盖,将那张承载了她所有过去与不堪的 SIM 卡给取了出来。
然后两指用力,“啪” 的一声,清脆地折成了两半。
“苏曼卿。”
他的声音很轻、很平淡,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与他无关的小事,却又充满了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的压迫感,“从今天起,这个号码你不用了。所有与过去相关的人和事,都与你再无瓜葛。你的世界里,以后……”
他的声音顿了顿,那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的眸子里第一次闪过了一丝近乎于 “病态” 的疯狂的占有欲的光,“只能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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