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却还是挡不住外面刺骨的寒风。王秀莲裹着厚厚的棉被，蜷缩在木板床上，头一阵阵发晕，眼前发黑。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滚烫滚烫的——昨天在法庭上受了刺激，回来后就一首发烧，今天更是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陈磊……陈磊……”她有气无力地喊着，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我头好晕……你去给我买点药……”
喊了好几声，才有一阵踉跄的脚步声传来。陈磊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眼睛里布满血丝，身上还带着浓浓的酒气，显然又是喝了一晚上。“喊什么喊！烦不烦！”他不耐烦地瞪着王秀莲，“我哪有钱给你买药？你没看到我现在自身难保吗？”
“可我难受……”王秀莲委屈地哭了起来，“我头好晕，浑身没力气……医生说我有高血压和糖尿病，要长期吃药，不能停药的……”
“高血压？糖尿病？”陈磊冷笑一声，语气里充满了怀疑，“你是不是故意装病想骗我钱？我告诉你，别想打我的主意，我现在一分钱都没有！”
“我没有装病！”王秀莲急得想坐起来，却猛地一阵头晕，又倒回床上，“是真的！上次在医院检查，医生给我开了药，说要是不吃药，会出大事的……你看，药都快吃完了……”她指了指床头柜上一个快空了的药瓶，里面只剩下两三颗白色的药片。
陈磊瞥了一眼药瓶，眼神闪烁了一下，却还是硬着心肠说：“吃完了就不吃！哪那么多讲究？我看你就是闲的，找点事做就不难受了！”说完，他转身走到桌子边，拿起剩下的半瓶白酒，猛灌了一口。
辛辣的酒液下肚，陈磊暂时忘记了债务的烦恼，也忘记了床上生病的母亲。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弄到钱，怎么应付那些催债的人，至于王秀莲的病，他根本没心思管，也管不起。
王秀莲看着陈磊冷漠的背影，心里一阵发凉。她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为了给陈磊攒钱买房，起早贪黑地摆地摊；想起陈磊结婚的时候，她拿出所有积蓄给他们买家具；想起林晚刚嫁过来的时候，她百般刁难，觉得自己终于能扬眉吐气了。可现在，她生病了，需要人照顾了，她的儿子却对她不管不顾，甚至怀疑她装病。
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滴在枕头上，洇湿了一大片。王秀莲知道，陈磊是真的没钱，可她也真的难受啊。她试着自己下床，想去药店买点药，可刚站起来，就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摔倒。她扶着墙，慢慢走到门口，看着外面飘着的小雪，心里一片绝望——她该去哪里弄钱买药呢？
亲戚们都己经和她家断绝了来往，之前她去借钱，人家要么闭门不见，要么冷嘲热讽；老姐妹们也都躲着她，说她“对前儿媳太狠，遭了报应”。想来想去，她竟然连一个能借钱的人都没有。
就这样挨了两天，王秀莲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她不仅头晕，还开始恶心、呕吐，浑身的皮肤都变得发黄。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再不吃药，真的会出大事的。
第三天早上，王秀莲挣扎着起床，揣着家里仅有的几十块钱，一步一挪地走到小区附近的药店。药店老板看到她脸色惨白、走路摇摇晃晃的样子，连忙问：“阿姨，你怎么了？需要点什么药？”
“我……我要降压药和降糖药……”王秀莲喘着气说，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老板拿出她要的药，算了算价格：“一共186块。”
王秀莲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几十块钱，放在柜台上：“我……我只有这么多……你能不能先给我药，我以后再把剩下的钱给你……”
老板皱了皱眉，摇了摇头：“阿姨，我这是小本生意，不能赊账啊。你要是钱不够，可以先少买一点，或者让你家里人来送钱。”
“我家里没人……”王秀莲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儿子不管我……我真的快不行了……”
老板看着她可怜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忍，但还是为难地说：“阿姨，不是我不给你药，实在是我也有难处……”
王秀莲看着柜台上的药，眼睛越来越红。她知道，老板不会赊账给她，可她真的不能没有这些药。一股绝望涌上心头，她突然冲过去，抓起柜台上的药，转身就往外跑。
“哎！你干什么！”老板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刻追了出去，“抢药啊！快来人啊！有人抢药！”
王秀莲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作者“静澜先生的故事”推荐阅读《夫家娘家都欠我，林晚复仇记》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没跑几步就被老板抓住了。她死死地抱着药，不肯松手：“这药是我的！我要吃药！我快死了！”
“你抢药还有理了？”老板气得脸都红了，“没钱就别买药！你这样我要报警了！”
周围的人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指指点点地看着王秀莲。有人认出了她：“这不是之前在小区里撒泼的那个阿姨吗？怎么抢药啊？”“听说她儿子欠了好多钱，不管她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以前对她前儿媳多狠啊……”
王秀莲听着这些议论，脸一阵红一阵白，却还是不肯放手。老板没办法，只能拿出手机，拨通了110。
没过多久，警察就到了。了解情况后，警察看着王秀莲，无奈地说：“阿姨，抢药是违法行为，你知道吗？你儿子呢？让他来处理这件事。”
提到陈磊，王秀莲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我儿子……他不管我……他没钱……”
警察皱了皱眉，从王秀莲口袋里翻出她的手机，找到了陈磊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陈磊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和不耐烦：“谁啊？大清早的烦不烦！”
“请问是陈磊吗？”警察的声音严肃，“你母亲王秀莲在XX药店抢药，被我们抓住了。你过来一趟，处理一下这件事。”
“王秀莲？”陈磊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语气里充满了厌恶，“我不认识她！你们找错人了！”
“你说什么？”警察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是你母亲，你怎么会不认识她？”
“我都说了不认识她！”陈磊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疯狂，“她爱怎么样怎么样，别来烦我！”说完，他首接挂断了电话，还把手机关了机。
警察拿着手机，一脸难以置信。周围的人也炸开了锅：“我的天，他竟然说不认识自己的妈？”“太不孝了吧！”“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母子俩都不是什么好人……”
王秀莲呆呆地站在原地，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他说不认识我……他竟然说不认识我……”她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绝望，身体晃了晃，差点晕过去。
警察看着王秀莲，也有些同情，但法律不容情。“阿姨，你儿子不肯来，我们只能带你回派出所了。抢药虽然情节不严重，但也是违法的，我们会对你进行批评教育，并处以罚款。”
王秀莲没有反抗，任由警察把她带走。她坐在警车上，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眼泪无声地流着。她想起自己一辈子辛辛苦苦拉扯陈磊长大，为了他付出了一切，可到头来，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儿子不认她，自己还要因为抢药被抓进派出所。
她不知道，这只是她苦难的开始。接下来，她会因为没钱交罚款而被拘留，会因为这件事彻底被亲戚朋友抛弃，会变得一无所有，只能靠捡垃圾为生。而这一切，都是她和陈磊自己造成的，怨不得别人。
与此同时，江瑶正在给林晚带早餐。她把一份三明治和一杯热牛奶放在林晚桌上，小声说：“晚晚，我昨天听我邻居说，陈磊他妈妈王秀莲出事了。”
林晚抬起头，手里的笔顿了一下：“怎么了？”
“听说她查出高血压和糖尿病，需要长期吃药，陈磊没钱给她买，她就去药店抢药，被警察抓了。”江瑶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惊讶，“警察给陈磊打电话，陈磊竟然说不认识她！你说这陈磊也太狠了吧，连自己的亲妈都不认了。”
林晚的眼神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她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缓缓地说：“这是他们自己选的路。”
是啊，路是自己选的。王秀莲当初帮着陈磊转移财产、诬陷她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陈磊当初对她冷漠无情、对王秀莲拳脚相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众叛亲离？
江瑶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她知道，林晚不是冷血，只是经历了太多，己经看透了这对母子的本性。他们今天的下场，都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林晚吃完早餐，继续整理报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温暖而明亮。她的生活越来越充实，越来越顺利，而陈磊母子，则在他们自己制造的泥潭里，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派出所里，王秀莲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看着墙上的时钟，一分一秒地数着。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怎么样，也不知道陈磊会不会来救她。她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像被掏空了一样。她终于明白，她这辈子，算是彻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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