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林晚的办公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上的Excel表格逐渐变得清晰规整——这是陈磊以前公司的季度采购报表，上周行政部的张姐临时请假，把这块硬骨头扔给了她。
“林晚，这份报表你弄完了吗？王经理催着要呢。”同事小李探过头来，语气带着点着急。
林晚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嘴角勾出一抹浅淡的笑：“快了，最后核对一下数据就行。你先去告诉王经理，十分钟后给他送过去。”
“行，谢啦！”小李松了口气，转身跑开了。
林晚低下头，继续盯着屏幕。表格里的每一个数字都透着熟悉的气息——以前她在超市做理货员时，天天和这些采购数据打交道，只是那时她要一边搬货一边记台账，连坐下来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现在不一样了，她坐在干净整洁的办公室里，吹着空调，靠自己的能力赢得了尊重。
手机在桌角震动了一下，是江瑶发来的微信：“晚晚，下班有空吗？跟你说点事。”
林晚回了个“好”，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公司楼下的咖啡馆见。”
处理完报表，林晚起身去王经理办公室。推开门时，王经理正在打电话，看到她进来，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句“先这样”就挂了。
“王经理，报表弄好了。”林晚把打印好的报表递过去。
王经理接过报表，翻了几页，眼睛亮了起来：“林晚，你这报表做得不错啊，比张姐做得还细致。你看这个采购成本分析，条理多清晰，还标注了可以优化的地方。”
林晚笑了笑：“以前在超市做过类似的工作，对这些数据比较敏感。”
“不错不错，”王经理点点头，“好好干，公司就需要你这样细心又能干的人。”
从王经理办公室出来，林晚心里微微发热。这是她来公司做行政助理的第三个月，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现在能独立处理工作，甚至得到领导的认可，她走了很长一段路。
下班铃声响起，林晚收拾好东西，背着包走出公司。楼下的咖啡馆里人不多，江瑶己经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她了，面前放着一杯冰美式。
“晚晚，这里！”江瑶挥了挥手。
林晚走过去坐下，服务员过来问她喝点什么，她点了一杯热拿铁。
“怎么了？这么着急找我。”林晚看着江瑶，注意到她眉头皱着，脸色不太好。
江瑶喝了一口冰美式，压低声音说：“我今天上午去医院看了下陈磊，他情况不太好。”
林晚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手指顿了顿，语气没什么波澜：“哦，他怎么了？”
“医生说他腿感染得很严重，虽然手术做了，但还要住很久的院，后续治疗费用还得不少。”江瑶叹了口气，“王秀莲在医院哭，说以后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晚抬眼看向窗外，马路上车水马龙，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她想起陈磊以前的样子，穿着西装，意气风发地对她说“晚晚，以后我让你过上好日子”；想起他跪在小区门口求复合时，那张卑微又狰狞的脸；想起他在工地搬砖时，被太阳晒得黝黑的皮肤。
“他的事，跟我没关系了。”林晚收回目光，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我垫的医药费，让他以后慢慢还。至于其他的，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江瑶点点头：“我知道你不想管，就是跟你说一声。对了，王秀莲拉着我的手，说以前是她对不起你，让我替她给你道个歉。”
“道歉？”林晚冷笑一声，“她当初骂我是不下蛋的鸡，在我公寓楼下撒泼，帮着陈磊和苏曼欺负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道歉？现在走投无路了，才想起道歉，晚了。”
江瑶没说话，她知道林晚心里的恨。以前林晚受委屈的时候，躲在被子里哭，不敢跟任何人说，那时候的林晚，脆弱得像一捏就碎的玻璃。现在的林晚，虽然看起来平静，但心里的伤疤从来没有消失过。
“夫家的账，快算完了。”林晚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热咖啡的温度顺着喉咙滑下去，暖了暖她的胃，“陈磊成了这样，苏曼被判了刑，王秀莲也没什么好日子过。接下来，该轮到林家了。”
江瑶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你要对林家动手了？”
“不是动手，是清算。”林晚纠正她，眼神里带着一丝冷意，“他们欠我的，该还了。”
江瑶叹了口气：“也是，林家对你那么差，早就该给他们点教训了。对了，我昨天听我妈说，林浩又欠了赌债。”
“哦？欠了多少？”林晚的语气没有起伏，但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
“20万。”江瑶压低声音，“我妈说，债主都找上门了，放狠话说明天再不还钱，就砍了林浩的手。林建国和张桂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找人借钱，可没人愿意借他们。”
林晚端着咖啡杯的手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20万？他可真敢赌。以前欠个三五万，他们就哭着喊着让我去借，现在欠了20万，看他们还能找谁。”
她想起以前，林浩第一次欠赌债，欠了3万，林建国和张桂芬把她堵在门口，张桂芬抱着她的腿哭：“晚晚，你就帮帮你弟弟吧，他要是被债主砍了手，以后可怎么办啊？你可是他姐姐！”
那时候她刚结婚不久，手里没什么钱，只能去找陈磊借。陈磊不愿意，她跟陈磊吵了一架，最后陈磊不情不愿地给了她3万。她把钱给林浩，林浩接过钱的时候，连句谢谢都没有，转身就去赌场了。
后来林浩又欠了好几次赌债，每次都是她来擦屁股。她的工资，她的嫁妆，甚至她偷偷攒的私房钱，都被林浩拿去赌了。可林建国和张桂芬从来不说林浩一句不是，反而觉得她这个姐姐帮弟弟是天经地义的。
“他们现在是不是又想着让我去还钱？”林晚看着江瑶，语气带着点不屑。
“应该是吧。”江瑶点点头，“我妈说，张桂芬昨天去我家了，跟我妈哭，说想找你帮忙，又怕你不答应。我妈没敢告诉你，让她自己来找你。”
林晚冷笑一声：“找我？他们也配？以前我帮他们的时候，他们怎么对我的？我结婚的时候，他们把我攒的嫁妆拿走给林浩买婚房；我怀孕的时候，张桂芬说我怀的是女孩，让我打掉；我被陈磊打的时候，林建国说我是活该，谁让我不听话。”
她的声音越来越冷，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他们从来没把我当成女儿，当成姐姐，只把我当成他们的提款机，当成林浩的垫脚石。现在林浩欠了赌债，他们想起我了？晚了！”
江瑶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晚晚，别生气，不值得。你想怎么做，我支持你。”
林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恨意，眼神恢复了平静，但平静之下藏着汹涌的暗流：“我不会主动去找他们，我等着他们来找我。他们不是想让我帮忙吗？我就让他们看看，他们当初对我做的那些事，会得到什么样的报应。”
“那要是他们真的来找你，你怎么办？”江瑶有点担心。
“怎么办？”林晚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他们不是喜欢下跪吗？不是喜欢哭吗？我就让他们在所有人面前丢尽脸面。他们不是喜欢压榨我吗？我就让他们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
她想起以前，林建国和张桂芬为了让她给林浩还钱，在她家门口下跪，引来好多邻居围观。那时候她觉得丢人，只能答应他们的要求。现在不一样了，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软弱，她要让他们也尝尝被人围观、被人指指点点的滋味。
“对了，你知道林建国的小卖部吗？”林晚突然问。
江瑶点点头：“知道啊，就在他们家楼下，开了好多年了。怎么了？”
“没什么。”林晚笑了笑，没多说。她早就调查过了，林建国的小卖部看着不起眼，其实每年能赚不少钱，但他从来没交过税。以前她觉得那是家里的事，没必要管，现在不一样了，这是她清算林家的第一步。
“晚晚，你可别做什么傻事啊。”江瑶有点担心，“咱们要报仇，也得用合法的手段。”
林晚看着她，笑了：“放心，我不会做傻事。我会让他们输得明明白白，输得心服口服。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因果报应。”
咖啡馆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邻桌的情侣在小声说笑着，服务员在来回穿梭。林晚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目光坚定。
夫家的账快清了，接下来是娘家。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委屈自己，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她。那些欠她的，她会一点一点地讨回来，连本带利。
“对了，你最近工作怎么样？”江瑶转移了话题，不想让林晚一首沉浸在仇恨里，“上次你说王经理挺看重你的，有没有机会晋升啊？”
提到工作，林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柔和的笑：“还好，王经理说下个月公司有晋升名额，让我好好表现，争取晋升行政主管。”
“真的？那太好了！”江瑶高兴地说，“行政主管薪资翻倍呢，到时候你就能租个大点的房子，不用再住现在那个小公寓了。”
林晚点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等晋升了，我就搬出去，找个采光好点的房子，再买些新家具，彻底告别过去。”
她想起现在住的那个小公寓，只有十几平米，阴暗潮湿，墙壁上还有霉斑。那是她离婚后租的房子，住了快一年了。她早就想搬出去了，只是以前没那个能力，现在不一样了，她靠自己的努力，马上就能拥有更好的生活了。
“对了，下周我生日，你有空吗？”江瑶突然说，“我想请你吃饭。”
林晚愣了愣，她差点忘了自己的生日。以前她的生日，林建国和张桂芬从来不会记得，陈磊也只是象征性地给她买个蛋糕，然后就去陪苏曼了。
“有空啊。”林晚笑了笑，“不过还是我请你吧，谢谢你一首陪着我。”
“跟我客气什么。”江瑶摆摆手，“就这么说定了，下周我给你惊喜。”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江瑶看了看时间，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我妈还等着我吃饭呢。”
林晚点点头，起身送她到咖啡馆门口。江瑶走了几步，又回头对她说：“晚晚，别太累了，照顾好自己。”
林晚笑了笑：“我知道，你也是。”
看着江瑶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林晚转身往回走。晚风有点凉，吹在脸上，带着一丝清爽。她抬头看向天空，星星己经出来了，一闪一闪的。
她拿出手机，翻到一个陌生的号码，这是她托人查到的，林浩债主的号码。她编辑了一条短信：“林建国的小卖部最近生意不错，他手里应该有钱。”
发送成功后，她删掉短信记录，把手机放进包里。
林浩欠了20万赌债，债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林建国手里有钱，但他肯定舍不得拿出来给林浩还债。到时候债主找上门，林建国和张桂芬肯定会急得团团转，说不定会真的来找她。
她等着那一天的到来，等着看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等着看他们为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回到公寓，林晚打开灯，小小的公寓里瞬间亮了起来。她走到书桌前，拿出一个笔记本，上面记着她要做的事：
1. 准备行政主管晋升考核材料；
2. 收集林建国小卖部偷税漏税的证据；
3. 调查林浩之前欠赌债的记录；
4. 找新的房子。
她看着笔记本上的字，眼神坚定。她的人生己经不再是以前那样黑暗了，她要靠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地走出阴影，走向光明。而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夫家的账快清了，娘家的清算，才刚刚开始。她会让林家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林晚合上笔记本，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远处的高楼灯火通明，马路上的车来来往往。她知道，她的路还很长，但她不会再害怕，不会再退缩。
她深吸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明天，将会是新的一天，也是她清算娘家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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