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清脆的鸟鸣声叽叽喳喳地传进屋里。
小燕子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醒转过来。
身边传来均匀而熟悉的呼吸声，她侧过头，看见永琪正安稳地睡着，手臂还环抱着她不放。
“咦？这家伙怎么还没醒？”小燕子心里嘀咕着。
“之前在宫里，他可是雷打不动，天还没亮透就到漱芳斋叫我起床去上书房。
从昨天下午一首睡到现在，难道之前几天都没合过眼吗？真是个傻瓜……”
这么想着，她自己也觉得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踏实。这阵子为了逼他回宫，她也是劳心劳力，累得不轻。
小燕子小心翼翼地挪开永琪搭在她身上的手臂，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下床，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穿好。
回头望向床上依然熟睡的永琪，她嘴角忍不住弯起甜甜的笑意，这才轻快地走去洗漱。
洗漱完毕，小燕子坐到梳妆台前准备梳头。
镜子里一照，她猛地瞪大了眼睛——脖子上布满了点点红痕！“这个臭永琪！”
她低低地惊呼一声，脸上飞起红霞，“昨天怎么这么用力啊！”
她赶紧翻出一件高领的外衣换上，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松了口气：“呼！这样应该看不出来了吧！”
就在这时，心口那阵熟悉的、如同被攥紧般的疼痛毫无预兆地袭来。
小燕子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呼吸都窒了一下。她慌忙摸索出首饰盒里的药丸，就着桌上微凉的茶水吞了下去。
她扶着桌沿，闭着眼，急促地喘息了好一会儿，那阵钻心的疼痛才慢慢平息下去。
小燕子凝视着镜中自己毫无血色的脸，然后又回头望了望床上睡得正沉的永琪，眼神里闪过一丝忧虑和坚决：
“不行，绝不能让永琪知道我身子这么差劲。好不容易才和好了，让他开开心心的过几天舒心日子吧……”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胭脂，轻轻扑在脸颊上，又抿了抿口脂。苍白的嘴唇和脸颊渐渐晕染上健康的红润气色。
她看着镜子里重新变得精神的自己，眼神却有些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一双温暖的手臂从背后环住了她。
永琪不知何时醒了，正贴着她的脑袋，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沙哑：
“小燕子，你起来了怎么也不叫我？”
小燕子刚想回头说话，永琪却己俯身吻住了她的唇瓣。
这个吻带着清晨特有的亲昵和不容拒绝的温柔，绵长而深入。
过了好一会儿，小燕子感觉快要喘不上气了，才轻轻推了推他。
永琪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唇边还挂着满足的笑意，看着她被吻得红润微肿的唇瓣。
“永琪！”小燕子嗔怪地瞪着他，“你怎么一大早就这样啊？昨天……昨天还没亲够吗？”
“不够，一点儿也不够！”永琪像个讨糖吃的孩子，把脸埋在她颈窝里蹭着撒娇。
“我要把这半年欠下的吻，统统都补回来！
小燕子，你是不知道，柳青竟然喜欢金锁！这样一看，咱们这群人里，成了好几对儿了。
他们整天在我眼前卿卿我我的，就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多可怜啊！”
小燕子被他逗笑了：“说什么呢！不是还有柳红和班鸠跟你一样吗？”
“那怎么能一样！他们又没有两情相悦之人。”永琪立刻反驳。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小燕子精心修饰过的脸上，眼睛倏地亮了亮，惊喜道：“小燕子！你今天化妆了？是为我打扮的吗？”
“才不是为你呢！”小燕子脸上微热，故作不满地反驳，“我也是个姑娘家好吗？姑娘家梳妆打扮不是很平常的事嘛！”
“姑娘家？”永琪故意拉长了语调，带着调侃的笑意。
“我怎么记得咱们南巡那会儿，某个姑娘天天脸都没洗，一大早就咚咚咚地跑来敲我们的门，催着西大护卫出门陪她玩儿呢？”
他模仿着小燕子当时的神态语气。
“你……！”小燕子作势要打他。
永琪一看她真要恼了，赶紧笑着讨饶，把她搂得更紧：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对对对，我们家小燕子是最好看、最姑娘家的姑娘！是天底下最最好看的！”
“哼！”小燕子扭过头去，“你这张嘴啊，就会说些甜言蜜语哄人，我才不信呢！”
“天地良心！”永琪立刻喊冤，眼神真挚地看着她，“我可只对你一个人说！”
看着他只穿着单薄的里衣，小燕子生怕他受凉，连忙催促：
“好了好了，别贫嘴了。快去把衣服穿上吧！这大冬天的，着凉了可怎么好，到时候又得喝那些苦药汤子了！”
永琪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光顾着找你了，我都忘了。”
他接过小燕子递来的外衣，一边往身上套，一边带着点委屈和庆幸说：
“我一睁眼没摸到你，心里咯噔一下，差点以为昨天那些好事儿都是我在做梦呢！
幸好一转头就看见你坐在这儿梳妆，这颗心才算落回肚子里。”
小燕子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把衣服往他怀里塞了塞：
“少说一点话！先把衣服穿好！真冻感冒了，看你怎么办！”
永琪利落地套上外袍，系着衣带，感觉屋里暖烘烘的，忍不住说：
“不过小燕子，我真不冷。你这屋子里炭火烧得真旺，暖和得我还有点热呢。
诶？你不是最怕热吗？屋子里怎么放了这么多火盆啊？”
他指了指房间里几个烧得正旺的火盆。
小燕子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握了握自己依旧冰凉的手指，面上却故作镇定，找了个理由：
哦！这个啊？前儿晚上不是特别冷嘛，冷得我睡不着，就让小桃多加了几个火盆。后来……后来忘了叫她们撤下去了。”
她飞快地把目光从火盆上移开。
永琪点点头，并未深想，继续整理着衣襟。
就在这时，房门“嘭”地一声被猛地推开！
紫薇和晴儿满脸焦急地冲了进来，人还未站稳，声音己经急切地响起。
“小燕子！你还好吗？是不是永琪走了，你心里难受得紧？
那假成亲、假怀孕的事，我己经跟大家都说了，大家都很担心你，所以我们今天便赶到顾家来找你。
可小桃说，你昨天一整天都没出门了，门口的汤药也原封不动……”
紫薇说着，脚下未停，“我与晴儿实在放心不下，这就先来瞧瞧你。”
晴儿也紧接着说：“是啊，小燕子！紫薇都告诉我们了，说你成亲怀孕都是假的，只是为了逼永琪回宫。
他现在刚走没多久，咱们快马去追一定还来得及……” 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两人此刻才看清房间里的景象——本该昨天就离开洛阳返回京城的永琪，竟然好端端地站在小燕子的房间里！
而且，他似乎刚刚才穿好外衣，衣衫还有些不整的样子。再看看小燕子微红的脸颊和被吻得格外红润的嘴唇……
更令人无法忽视的是，她们的目光下意识地掠过永琪的身侧，落在那张尚未整理的床铺上，一片凌乱之象。
紫薇和晴儿瞬间呆若木鸡，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完全出乎意料、却又透着无比亲昵的一幕，所有准备好的安慰劝解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空气仿佛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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