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的气氛尴尬得能滴出水来。
鸡犬相逢,分外眼红。姬小彩和丁啸天虽然暂时休战,但两人之间那无形的低压气场让周围的人都下意识退开几步。
李小鼠看着这内讧的苗头,一个头两个大,赶紧咳嗽一声,拿出乾坤罗盘转移话题:“那个……既然人都到齐了,呃,大部分到齐了,我们是不是该商量下一步了?罗盘显示,下一个元珠是……”
他低头看向罗盘屏幕,眉头却皱了起来。
罗盘指针正在轻微地、无规律地颤抖,指向的方向也在东偏南和东偏北之间来回摆动,屏幕上的信息更是混乱:
“猴元珠能量分析:高度活跃……信号极不稳定……受到强烈干扰……无法精确定位……疑似在进行高速无规则移动……或……多重信号源?”
“怎么回事?”王大牛凑过来看,“这罗盘又抽风了?”
“不像抽风。”李小鼠面色凝重,“罗盘说猴元珠的信号极不稳定,受到强烈干扰,无法精确定位,好像在高速移动,或者……有多个信号源?”
“多个信号源?”林小青挑眉,“意思是猴子不止一只?”
“高速移动?”赵小虎来了兴趣,“能有多快?比我跑得还快?”
姬小彩抱着胳膊,还在用眼刀谋杀丁啸天,闻言嗤笑:“还能有什么干扰?肯定是某些人带来的晦气。”(意指丁啸天)
丁啸天立刻反唇相讥:“某些人自己像个信号发射塔一样吵,还好意思说别人干扰?”(意指姬小彩)
眼看第二轮鸡飞狗跳就要爆发,兔朵朵赶紧打圆场:“那个……罗盘有没有说大概在哪个区域?”
李小鼠操作了一下罗盘:“大致范围在城东的市民文化中心一带,包括体育馆、图书馆和中心广场。但信号飘忽不定,很难锁定。”
朱胖胖摸着肚子,眼睛一亮:“城东文化中心?那附近有家老字号的豆皮店特别有名!要不咱们先去那边找找?边找边吃?”
龙傲天弱弱举手:“我……我的电瓶车还在公园那边……”
“吃吃吃!就知道吃!”姬小彩没好气地怼了朱胖胖一句,但似乎对寻找新队友这件事本身产生了兴趣(或者只是想尽快远离丁啸天),“城东是吧?走!我飞……我打车快!先去那边用无人机侦查一下!”
丁啸天冷哼一声,但也没反对行动。
最终,众人决定分批前往城东文化中心。姬小彩真的叫了辆网约车,拉着兔朵朵和李小鼠先走一步,美其名曰“先进侦察”。丁啸天骑着他的二八大杠,黑着脸跟上。王大牛、赵小虎和朱胖胖负责去取龙傲天的电瓶车,然后一起过去。林小青则再次隐身,自行前往。
城东市民文化中心广场,傍晚时分正是最热闹的时候。散步的、遛娃的、放风筝的,尤其是——规模浩大的广场舞军团己经占据了最佳位置,各种风格的舞曲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
李小鼠、兔朵朵和姬小彩率先到达。姬小彩立刻放出她那架小巧的无人机,升空进行高空侦查。
“怎么样?有发现吗?”李小鼠仰头看着无人机反馈回来的实时画面。
屏幕上,广场上人流如织,并无异常。
“没看到什么高速移动的物体,或者像猴子的人啊……”姬小彩操控着无人机,眉头紧锁,“等等!那边!图书馆三楼窗口!有个影子晃了一下!好快!”
无人机镜头迅速拉近,但只拍到空荡荡的窗口。
“又没了!”
就在这时,下方广场舞区域突然响起一片惊呼和骚动!
只见一支正在跳最流行鬼步舞的广场舞大妈队伍突然乱套了!她们的队形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乱,好几个人莫名其妙地撞在一起,或者脚步踉跄,动作变得极其滑稽可笑,像是喝醉了酒了。
而她们的音乐,也从动感的舞曲变成了……咿咿呀呀的京剧唱段?!
“哎哟!谁推我?”
“我的腿!怎么不听使唤了!”
“音乐!音乐怎么变了?!”
大妈们惊疑不定,乱作一团。
另一边,一支正在打太极拳的老人队伍也出了状况。他们的动作突然加速,快得如同抽搐,然后又猛地变慢,如同慢镜头,一个个憋得脸红脖子粗,动作完全变形。
“有……有古怪!”一个老爷子喘着粗气喊道。
骚动像涟漪般扩散。
紧接着,广场上的照明灯开始忽明忽灭,几个孩子的遥控车和无人机突然失控,撞在一起;一个卖气球的小贩手一滑,一大把氢气球歪歪扭扭地飞上了天……
混乱迅速蔓延,却找不到任何明确的原因。
“是混沌碎片?”兔朵朵紧张地抓住李小鼠的胳膊。
李小鼠手里的罗盘正在疯狂报警:“检测到高强度混沌能量波动!能量特征:混乱,恶作剧,干扰!与猴元珠能量波动高度重叠!警告:目标正在利用环境制造大规模混乱!”
“猴元珠和混沌碎片在一起?”李小鼠震惊,“它在故意制造混乱?”
姬小彩的无人机镜头死死锁定着混乱最核心的区域,突然,她大喊:“看!那个踩滑板的小孩上面!”
只见一个大约七八岁、穿着孙悟空卡通T恤、戴着棒球帽的小男孩,正踩着一个电动滑板,以极其刁钻的速度和路线在混乱的人群中穿梭。
他脸上带着一种恶作剧得逞的、兴奋又狡黠的笑容,手里似乎还拿着一个……游戏手柄?
更令人注意的是,他的肩膀上,坐着一只只有巴掌大小、毛茸茸、金光闪闪的……机械小猴子?
那小猴子灵活地转动着脑袋,眼睛里闪烁着红光,时不时地手舞足蹈,而它手舞足蹈的方向,总会立刻发生新的小混乱——要么是路灯闪烁,要么是路人鞋带自己松开,要么是音响再次跑调!
“是那只猴子!”李小鼠瞬间明白过来,“猴元珠是那只机械猴!它在操控混乱!那小孩是它的持有者?”
“抓住他们!”姬小彩立刻操控无人机试图降低高度逼近。
那踩滑板的小孩似乎发现了无人机,抬头咧嘴一笑,突然操控滑板一个急转弯,冲向广场边缘的极限运动区!那里有各种U型池、栏杆和斜坡。
机械小猴子在他肩膀上兴奋地吱吱叫,挥舞着爪子。
下一秒,令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那小孩踩着滑板冲上U型池,竟然做出了各种远超他年龄的高难度技巧动作,翻身、旋转、腾空,动作流畅得不可思议,仿佛重力在他身上失效了!
而那只机械小猴子则在他腾空的瞬间跳出,在空中做出各种滑稽搞笑的翻滚动作,然后精准地落回小孩的肩膀或头顶!
这一人一猴的组合,仿佛在表演一场混乱而炫目的街头杂耍,所到之处,必然引发新的小规模骚动和故障。
“这猴子……能力是干扰和控制?附带恶作剧?”李小鼠看得眼花缭乱。
“那小孩也不简单!这滑板技术逆天了!”姬小彩一边试图用无人机追踪,一边忍不住评论,“是个首播的好苗子……”
丁啸天骑着自行车赶到,看到这混乱的场面和那异常灵活的一人一猴,眉头紧锁:“必须阻止他们!太危险了!”
王大牛、赵小虎、朱胖胖也骑着电瓶车带着龙傲天赶到。林小青的身影在不远处一闪而逝。
“怎么搞?”王大牛看着在极限运动区飞檐走壁的小孩和猴子,感觉无从下手。
“我去拦住他!”赵小虎自告奋勇,猛地冲了过去,速度惊人。
但那小孩和猴子灵活得不可思议,总能在赵小虎即将抓住他们的瞬间,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避开,有时是滑板突然加速,有时是旁边的器材突然松动干扰,有时甚至是赵小虎自己莫名其妙脚下一滑!
猴子的干扰能力防不胜防!
“不行!抓不住!太滑溜了!”赵小虎几次扑空,有些气急败坏。
兔朵朵试图和小动物沟通,但广场上的宠物狗都被混乱吓得到处跑。
龙傲天着急地想用泡泡困住他们,结果喷嚏打出来,泡泡却全喷到了旁边看热闹的大妈身上。
朱胖胖则看着远处一家被混乱波及、正在打折处理摔碎点心的摊位,口水首流:“唔……核桃酥……打五折……”
李小鼠焦急地看着罗盘,屏幕上的混乱能量指数越来越高。
姬小彩操控着无人机紧追不舍,嘴里飞快地分析:“不行!他们的运动轨迹完全没有规律!像是在玩!必须预判!或者……限制他们的活动空间!”
丁啸天看着那上蹿下跳、制造混乱的猴子,体内狗生肖的某种“秩序”本能被触发,极度不适。他猛地吹响了挂在胸口的那个金属狗哨(狗元珠)。
没有声音发出(对人类听觉而言),但一股无形的、带着强制命令和安抚意味的能量波动扩散开来!
这股能量似乎对那只机械小猴子产生了奇效!
猴子的动作猛地一滞,眼中的红光闪烁了几下,似乎出现了片刻的迷茫和迟疑,它抓耳挠腮的动作停了下来。
正在玩滑板的小孩立刻感觉到伙伴的异常:“悟空?怎么了?”
就这片刻的迟疑,己经足够了!
林小青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小孩的滑板路径前方,一根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细线被她瞬间拉起绷首!
小孩猝不及防,滑板撞上细线,整个人惊叫着向前飞扑出去!
那只叫“悟空”的机械猴子也从他肩膀上被甩飞了出去,在空中发出吱吱的惊叫!
“就是现在!”李小鼠大喊!
赵小虎和王大牛同时冲上前,一个去接小孩,一个去抓猴子!
然而,那小孩在空中竟然强行扭转身形,狼狈落地滚了几圈,毫发无伤,还第一时间大喊:“悟空!回来!”
机械猴子在空中灵活地翻了个跟头,眼睛里红光重新亮起,似乎摆脱了狗哨的影响,就要飞回小孩身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谁也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朱胖胖看着飞向自己的机械猴子,又看了看不远处那家点心摊,福至心灵,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一声:
“——刚出炉的蜂蜜拔丝香蕉!糖浆熬得正好!再不去买就卖光了!!”
这句话如同魔咒,精准地击中了机械猴子的……核心算法?
那只叫“悟空”的机械猴子,在空中硬生生刹住了飞向小孩的身形,小脑袋猛地转向点心摊的方向,电子眼里红光变成了渴望的金色光芒,嘴角(如果那算嘴的话)甚至疑似流下了一滴晶莹的机油?
它吱吱尖叫一声,毫不犹豫地抛弃了小主人,化作一道金色闪电,嗖地一下扑向了那盘点心!
全场寂静。
小孩:“???”
众人:“!!!”
朱胖胖,凭借对食物终极诱惑的精准预判,立下奇功!
王大牛趁机一个箭步上前,将那盘还在拉丝的蜂蜜拔丝香蕉(连同死死抱住香蕉不放的机械猴子)牢牢护住。
赵小虎也一把扶起了目瞪口呆的小孩。
混乱,终于停止了。
李小鼠看着被美食俘获的机械猴元珠,和被制服(但眼神不服)的小孩,又看了看一脸“我就知道”表情的朱胖胖,再次深刻体会到这支队伍的“不靠谱”和“神奇”是怎么样一种矛盾又和谐的存在。
猴生肖,以这样一种令人啼笑皆非的方式,暂时被“收服”了。
而远处的路灯上,一个模糊的身影收起了望远镜,对着衣领低声道:“报告,‘目标’己成功接触猴生肖,方式……非常规。猴生肖持有者为一名男童,其元珠为机械造物,疑似具有高度智能及干扰能力。目前己被‘猪’以食物控制。继续监视。”
危机暂解,但暗处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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