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那赚来的第一毛钱，刘光福感觉自个儿脚步都轻快了三分，走道差点没顺拐。
回到那废弃砖窑，他掏出那毛票，对着从窑顶破洞透进来的光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傻乐了半天。
本钱回来了！还净赚西分！更重要的是，这条路真走通了！
“妈的，我就知道！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他兴奋地挥了挥拳头，感觉前途一片光明。
但兴奋劲儿过去，冷静下来，他又开始琢磨下一步。
空间里还堆着不少“待加工”的咸菜疙瘩，得尽快把它们变成“成品”卖出去，回笼资金，扩大生产！
可MP是个大问题。刚才就收了那么一次咸菜，又紧张又激动，精神消耗巨大，现在脑袋还隐隐作痛，跟熬夜打了三天游戏似的。
“这蓝条……得省着用啊。”刘光福揉着太阳穴，有点发愁。
他算了一下，以他现在的精神头，一天估计也就能集中精神收放个十来次顶天了。这还得是在休息好的情况下。
这意味着，他没法一次性把大量咸菜收进放出，只能细水长流，每天加工一点，卖一点。
虽然慢，但稳妥。反正这生意本小利不算薄，细水长流也能攒起来。
打定主意，他决定每天就加工两三块咸菜，然后找机会去卖掉，绝不贪多。
接下来的几天，刘光福就过上了规律（偷偷摸摸）的“创业”生活。
每天一大早，趁院里人还没起，或者中午刘海中不在家的时候，他就溜去砖窑，从空间里取出两三块“成品”咸菜，用旧报纸小心包好，揣怀里。
然后找个机会，要么是下午，要么是周末，溜达到那个工人宿舍区的小树林附近，蹲点，寻找合适的买家。
卖的过程也是有惊有喜。
大部分时候挺顺利。他那咸菜品质实在过硬，香味，只要打开报纸让人闻一下，基本都能成交。一毛钱一块，那些不差钱的工人或者干部买起来眼睛都不眨一下。甚至有个大妈买了一次后，第二天特意来找他，非要再买两块，说家里老头就着这咸菜多吃了半个馒头。
但也有差点露馅的时候。
有一次，他刚跟一个买主交易完，揣好钱准备撤，忽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干啥呢！”
吓得刘光福一哆嗦，头皮都炸了，以为是抓投机倒把的来了。他头都没敢回，撒丫子就往胡同里钻，七拐八绕跑了半天，确认没人追上来，才扶着墙大口喘气，后背全湿透了。
结果后来听人议论，那天好像是街道的人抓随地大小便的……虚惊一场。
还有一次，碰上个较真的买主，非要问他这咸菜哪做的，啥配方。
刘光福心里慌得一批，面上还得装镇定，胡诌道：“老家亲戚送的，祖传的手艺，具体咋做的我也不知道。”
那将信将疑地看了他半天，最后还是没抵住那香味的诱惑，买了。
经过这几回，刘光福更加小心了。交易地点不再固定，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交易对象也尽量挑那些看起来面善、不爱打听事的。一旦感觉苗头不对，立马撤退，绝不犹豫。
几天下来，他陆陆续续卖掉了七八块咸菜，兜里渐渐有了点积蓄，摸起来厚厚的一小沓毛票，加起来快一块钱了！
这可是一笔“巨款”了！
握着这钱，刘光福心里踏实了不少。至少，短时间内，饿不死了。甚至能偷偷给自己和刘妈改善点伙食。
但他没乱花。每一分钱都得用在刀刃上。他琢磨着，等本钱再多点，就去买更多的粗粮或者别的什么便宜东西，放进空间里试试效果。咸菜毕竟利润有限，而且来源不稳定（副食本额度有限），得开发新产品。
这天，他又揣着两块咸菜，准备去上次那个干部模样的买主附近碰碰运气。那人好像挺喜欢这口，上次买得挺痛快。
刚走到宿舍区附近，就看到前面围了一小圈人，似乎在看什么热闹。
刘光福心里警惕，没敢靠太近，踮着脚从人缝里往里看。
只见一个穿着旧工作服的老头蹲在地上，面前铺着一块破布，上面零零散摆着几样东西：一个缺了口的瓦罐，几个锈迹斑斑的螺丝帽，还有一小堆……各色各样的扣子？
老头低着头，唉声叹气的。旁边一个穿着蓝色工装、戴着红袖章的人正指着那堆东西训话：“……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在这摆摊！这些都是啥？废铜烂铁？破扣子？这也想卖钱？赶紧收起来滚蛋！再让我看见，全给你没收了！”
那老头连连点头，手忙脚乱地收拾着破布上的东西，嘴里嘟囔着：“这就走，这就走……唉，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就指望换点玉米面……”
刘光福看着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年头，谁都不容易。
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忽然，瞳孔微微一缩！
在那堆锈螺丝帽和破扣子中间，好像夹杂着几个……颜色不一样的玩意儿？
那是几个小小的、圆溜溜的石子？或者说是……珠子？颜色暗沉，沾满污垢，看不出本来材质，但形状还挺规整。
其中一个似乎是白色的，带着点淡淡的黄，另一个是墨绿色的，还有个小一点的是红色的。
这是……？
刘光福心里猛地一跳！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这玩意儿，会不会是……玉？或者玛瑙什么的？哪怕是品质最差最差的……
虽然看起来跟路边的破石头没啥两样，但万一呢？万一空间就喜欢这口呢？
他的心跳开始加速。
眼看那老头就要把破布兜起来走人了，刘光福也顾不上多想，挤开人群走了过去。
“大爷，您这……扣子咋卖的？”他假装对那堆五颜六色的塑料扣子感兴趣，蹲下身，手指却“不经意”地拨弄着那几颗小珠子。
离近了看，这几颗珠子更是其貌不扬，表面甚至有些划痕，脏得看不出本色。
老头一看有主顾，还是问扣子的，连忙说：“扣子便宜，一分钱两颗！同志您随便挑！”
刘光福一边假装挑扣子，一边捏起那颗白色带黄的小珠子，问道：“这啥石头啊？也是卖的吗？”
老头看了一眼，不在意地摆摆手：“唉，河边捡的破石头蛋子，看着圆溜，我小孙子捡着玩的，不当吃不当喝的，您要买扣子，这个搭给您玩了！”
刘光福心里狂喜，但脸上还得绷住。他又顺手把另外那颗墨绿色和红色的小珠子也划拉过来，然后挑了两颗最普通的黑扣子，递给老头一分钱：“行，就要这俩扣子，这仨石头蛋我拿回去给我弟弹着玩。”
老头接过一分钱，千恩万谢，赶紧把剩下的破烂一卷，低着头匆匆走了。那个红袖章哼了一声，也背着手溜达开了。
人群散去，刘光福捏着那两颗黑扣子和三颗毫不起眼的小珠子，感觉手心都在发烫。
他快步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迫不及待地集中精神，感受着那三颗珠子。
没啥特别感觉。就是普通的冰凉石头。
但他不死心。万一呢？
他左右看看没人，意念一动！
唰！
三颗小珠子瞬间从手心消失，进入了空间，滚落在咸菜疙瘩和窝头旁边。
他立刻“内视”空间，全神贯注地感受着。
一秒，两秒……
就在他快要失望的时候，忽然，他感觉到——那块一首没什么动静的木牌，似乎……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或者说，是散发出一丝极其微弱的、渴望的波动？
而那三颗小珠子，在进入空间后，表面那层污垢，仿佛……在极其缓慢地……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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