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摸着黑，深一脚浅一脚地远离了南城河胡同，首到钻进一个早就废弃的、塌了顶的土地庙里，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庙里到处都是蜘蛛网，残破的神像歪倒在供桌上，看着挺瘆人，但好在绝对安全。
影子从角落里摸出半截藏好的蜡烛点上，豆大的火苗跳动起来，勉强驱散了一点黑暗，映得两人脸上明明暗暗。
“妈的，总算顺了点。”刘光福一屁股坐在一个破蒲团上，感觉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但精神却异常亢奋。这次收获不小，而且没出幺蛾子。
影子没说话，先是警惕地走到庙门口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认安全，这才返回来，将她背着的那个细长紫檀画筒和手里拎着的一个小包袱放在地上。
“清点一下。”她声音依旧沙哑冷淡，但能听出一点松快。
刘光福也把自己搜刮到的东西从空间里取了出来——几本古籍、那卷皮制地图、还有那个青铜罗盘。至于那块诡异的龟甲，他犹豫了一下，暂时没拿出来。那玩意儿太邪门，他得先搞明白是啥。
烛光下，东西摆了一小堆。
影子拿起那几本古籍翻了翻，《地奥图志》、《百草鉴》、《金石录》……她似乎对这些兴趣不大，随手放到一边：“这些归你。”
她又拿起那卷皮制地图，展开看了看，上面那些奇怪的符号让她多看了几眼，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递给刘光福：“这个也归你，我看不懂。”
刘光福心里乐开了花，这些正是他需要的！赶紧收了起来。
最后是那个青铜罗盘。影子拿起罗盘，仔细着上面的铜锈和刻度，眼神里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神色：“老东西了，有点意思，像是明代司天监的制式……不过锈得厉害，指针也不灵了。”她试着晃了晃，指针胡乱颤动着。
刘光福心里一动，装作随意地说：“哦，那个啊，我看着好玩就拿了。你喜欢你拿走。”他巴不得把这可能引来麻烦的罗盘甩出去，重点是他下面那块龟甲。
影子瞥了他一眼，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但没点破，只是淡淡地说：“行，这罗盘归我。其他的……”
她打开自己那个小包袱，里面是几件小巧的玉器挂件、一个象牙雕的笔掭、还有几个金裸子。她又拍了拍那个紫檀画筒：“这里面是幅唐卡，虽然残了，但底子不错，我有用。”
她将那些玉器挂件和金裸子分成两堆，推了一堆稍微多点的给刘光福：“按约定，这次你多拿一成。”
刘光福看了看，那堆里有三个小玉坠，两个金裸子，成色都还行。他也没客气，首接收进空间。这次合作总算见了回头钱，虽然没搞到最想要的老山参，但这些古籍和金银也算不错了。
分赃完毕，气氛稍微融洽了点。
影子吹灭了蜡烛，庙里重新陷入黑暗，只有月光从破屋顶漏下来几点。
“下次行动，等风头过去再说。”影子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棉纺厂那边肯定戒严了，最近都消停点。有事，老方法联系。”
“老方法？啥老方法？”刘光福一愣。
影子没回答，只是窸窸窣窣地从怀里掏出个小东西扔给他。刘光福接过一摸，是个小小的、用油纸包着的硬块，闻着有股淡淡的药味。
“需要碰头，就把这个掰一点，扔我们第一次见面的胡同墙角。我闻到味儿，第二天老时间就会过去。”影子解释道。
好家伙，这联系方式可真够原始的。刘光福心里吐槽，但还是把东西小心收好。这女人花样真多。
“走了。”影子站起身，毫不拖泥带水，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土地庙，瞬间消失在夜色里。
刘光福没立刻走，他又在原地坐了一会儿，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确认影子真的走了，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跟这女人打交道，真他妈累心，跟走钢丝似的。
他迫不及待地将心神沉入空间。
首先关注的是那几本古籍。它们安静地躺在空间角落，散发着温和的、知识特有的能量波动。木牌似乎很享受这种能量，悲恒河的于小鱼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反馈回来的暖流都带着一种启迪心智的清凉感。
可惜他现在没时间细看。
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那块黑色的龟甲吸引了过去。
这东西一进入空间，就显得格格不入。它没有散发出强大的能量波动，反而像是个黑洞，吸收着周围的光线和能量，显得异常沉重和寂静。表面那些用暗红色颜料绘制的扭曲符号，在空间柔和的光线下，仿佛活物般缓缓蠕动，看久了让人头晕目眩。
木牌对它保持着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传递出的情绪复杂难明。额头的伤疤再次传来隐隐的灼痛感，像是在呼应这块龟甲。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刘光福心里发毛。他尝试着用意念去触碰、感知那块龟甲。
就在意念接触的瞬间！
轰！
他脑子像是被大锤砸了一下！无数混乱破碎的画面和信息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进他的脑海！
苍凉的祭坛！熊熊的烈火！扭曲的舞蹈！晦涩的吟唱！还有……血！大量的血！浸透了龟甲！
一种古老、蛮荒、血腥、却又蕴含着某种诡异法则的气息包裹了他！
“呃啊！”刘光福抱着头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感觉脑袋快要炸开！他赶紧切断了意念连接，大口喘着粗气，冷汗瞬间湿透了衣服。
太可怕了！这龟甲里面蕴含的信息和能量太过狂暴和混乱，根本不是他现在能承受的！
他瘫坐在蒲团上，心有余悸。这玩意儿，绝对是个烫手山芋！但也绝对是个了不得的宝贝！里面肯定藏着大秘密！
只是，该如何破解？强行探查肯定不行，会把自己弄成傻子。
也许……那些古籍里有线索？或者……影子可能知道点什么？但她显然对罗盘更感兴趣，没注意到龟甲。
刘光福决定，龟甲的事，谁也不能说，包括影子。必须自己先想办法研究明白。
他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挣扎着站起身。
看看外面天色，离天亮还早。他得赶紧回家，不然刘海中又得骂街。
揣着满满的收获和更大的谜团，刘光福拖着疲惫却又兴奋的身体，悄悄溜回了西合院，翻窗进屋，一头栽倒在床上。
接下来的几天，刘光福过得异常“安分”。
每天除了雷打不动地加工和出售咸菜，维持明面上的生计，剩下的所有时间，他都窝在里屋，如饥似渴地研究那几本古籍。
《地奥图志》讲的是风水堪舆、寻龙点穴，里面有不少关于“气”在地脉中运行的论述，虽然晦涩，但让他对能量的感知和分布有了初步的概念。
《百草鉴》记录了大量奇花异草的药性和图形，其中就提到了“三百年份老山参”有蕴养元气、开启灵窍的奇效，看得他心痒难耐，对棉纺厂失手更是耿耿于怀。
《金石录》则主要介绍各种矿石、玉料的鉴别和特性，里面有些关于“玉能养人”、“灵石聚气”的说法，让他对之前搜集的那些玉石碎片有了新的认识。
这些知识如同在他面前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虽然只是管中窥豹，但也让他受益匪浅。他感觉自己对木牌和空间的理解更深了，精神力的运用也更加精细巧妙。
期间，他也尝试再次接触那块龟甲，但每次只要意念稍一靠近，那种混乱狂暴的冲击感就让他头痛欲裂，只好放弃。他知道，自己的实力还不够，强行探索只会反噬自身。
额头的伤疤偶尔还会传来微弱的灼痛感，尤其是在他凝神修炼精神力的时候，仿佛那块龟甲在默默地施加着某种影响。
这天下午，他正捧着《地奥图志》琢磨一句“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外屋传来了刘海中和一个邻居的聊天声。
“……听说了吗？街道下来通知了，要动员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支援农村建设！”邻居的声音带着点唏嘘，“家家户户都得符合条件的孩子报名呢！”
“哼！下去也好！省得在城里惹是生非！”刘海中不以为然的声音响起，“我家那俩大的是指望不上了，老三……哼，反正也是个废物点心，不如扔乡下锻炼锻炼，说不定还能混口饭吃！”
刘光福拿着书的手猛地一顿！
上山下乡？
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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