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安带着两个手下,往大队部门口一站,那股子严肃劲儿就让整个屯子的空气都绷紧了。王支书点头哈腰地在旁边陪着,额头首冒汗。
“同志们!”李公安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们接到群众反映,靠山屯近期有人散布封建迷信思想,装神弄鬼,甚至影响到了正常的生产生活秩序!今天来,就是要彻底调查清楚这件事!希望广大社员群众积极配合,不要隐瞒,更不要包庇!”
底下的人群嗡的一声就炸开了锅。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目光不由自主地就往刘光福和苏婉清这边瞟。最近就数他俩跟“邪乎事”沾边最多。
刘光福心里骂娘,面上却装作一脸茫然和无辜,跟着大伙儿一起东张西望。苏婉清更是淡定,垂着眼睑,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都静一静!”王支书赶紧维持秩序,“公安同志是为了咱们屯子好!有啥说啥,不准瞎传谣!”
李公安开始挨个问话,主要是问最近屯子里有没有异常,听没听到怪声,见没见过可疑的人,有没有人宣扬封建迷信。
问到刘光福的时候,李公安的目光像锥子一样扎在他脸上:“刘光福,又是你。听说你对后山挺感兴趣?还跟人打听过宝贝?”
刘光福心里一凛,这肯定是陈老歪之前的话传出去了!他赶紧装傻充愣:“公安同志,我那就是好奇!城里娃没见过大山,听老乡讲古,觉得新鲜,就多问了两句!啥宝贝不宝贝的,我哪敢想啊!”
李公安盯着他看了几秒,没看出什么破绽,又转向苏婉清:“苏婉清同志,你平时不太合群,经常一个人活动,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苏婉清抬起头,眼神清澈平静,声音不大但清晰:“报告公安同志,我性格喜静,业余时间喜欢看书和打理草药,没有发现异常。”她语气坦然,让人挑不出毛病。
李公安问了一圈,没问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大家说的无非就是死猪、怪声这些,真假难辨,也扯不到具体的人头上。
眼看调查陷入僵局,李公安眉头紧锁。他这次来,其实也有点被动。匿名举报信写得有鼻子有眼,但真查起来,却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刘光福冷眼旁观,心里越来越确定,这就是黑骷那老小子的调虎离山之计!想把公安和屯子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方便他月圆之夜搞事情!
不能让他得逞!
他悄悄给不远处的苏婉清使了个眼色。苏婉清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就在这时,人群外围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乌木(当然是换了身稍微干净点的旧衣服,收敛了大部分气息)搀扶着一个人走了过来,被搀扶的那人正是陈老歪!陈老歪看起来晕晕乎乎,脚步虚浮,像是大病初愈。
“支书!公安同志!”乌木操着生硬的汉语喊道,“俺在山沟里捡到个人!好像是咱屯的陈老歪!喝多了摔晕了,刚醒过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了过去!
王支书一愣:“陈老歪?你这几天跑哪去了?”
陈老歪按照苏婉清修改后的记忆,迷迷糊糊地说:“我…我那天心里不痛快,喝了点酒…也不知道咋走的,摔沟里了…多亏这位…这位兄弟救了我…”
乌木接口道:“俺是走山货的,路过那边,看他躺在那儿,就给背回来了。”
李公安锐利的目光在乌木和陈老歪脸上扫来扫去。陈老歪的出现太突然,而且这个陌生的“山货客”也透着古怪。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来靠山屯干什么?”李公安盯着乌木问。
乌木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说辞,不慌不忙地回答:“俺叫木五,黑水屯的。过来想收点山货。”黑水屯是几十里外一个更偏远的屯子,查起来需要时间。
李公安让人登记了乌木的信息,又仔细盘问了陈老歪几句。陈老歪的记忆被修改得天衣无缝,根本问不出什么,只反复说自己喝断片了。
这么一搅和,现场的焦点顿时被分散了。李公安的注意力也被这个突然出现的“木五”和离奇失踪又出现的陈老歪吸引了过去。
刘光福心里暗赞,苏婉清这手安排得妙!既合理解释了陈老歪的失踪,又引入了乌木这个“意外因素”,彻底打乱了李公安的调查节奏。
果然,李公安又折腾了半天,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眼看天色渐晚,他只能暂时收队,但临走前撂下话,这事没完,还会继续调查,并且要求王支书加强对社员的管理,严禁传播迷信思想。
送走公安,屯子里的人都松了口气,但看刘光福和苏婉清的眼神更复杂了。今天这事,明眼人都觉得跟他俩脱不了干系,只是没证据。
王支书把刘光福叫到一边,语重心长:“光福啊,我知道你年轻好奇,但有些事,沾不得!以后少往后山跑,少打听那些有的没的,安安稳稳干活,听见没?”
刘光福赶紧点头:“听见了支书,我一定注意!”
回到知青点,刘光福和苏婉清找了个僻静角落。
“好险,”刘光福低声道,“差点就被盯死了。你这招真高!”
苏婉清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冷静:“黑骷此计不成,定然还有后手。月圆之夜临近,他必会加紧行动。我们需更加小心。”
“乌木那边安排好了?”刘光福问。
“嗯。他会以‘木五’的身份暂时留在屯子边缘一处废弃的窝棚,方便接应。陈老歪也被暗中看管起来。”苏婉清道,“伏击地点我己初步选定,今夜子时,我们再去探查一番,定下最终方案。”
“好!”刘光福摩拳擦掌,“这次一定要把那老鬼拿下!”
是夜,子时。
刘光福和苏婉清再次悄无声息地溜出屯子,与等候在外的乌木汇合。三人借着月色,来到苏婉清选定的那处山谷。
山谷地势险要,入口狭窄,两侧是陡峭的崖壁,谷底相对开阔,但乱石丛生,适合隐藏和设伏。
“此地如何?”苏婉清问道。
乌木仔细观察西周,又用鼻子嗅了嗅,点点头:“可。地势利守。气息…也干净。”他指的是没有明显的邪气残留。
刘光福也觉得不错:“就这儿了!咱们怎么布置?”
苏婉清早己成竹在胸:“谷口狭窄,可让乌木埋伏于左侧崖壁,凭借巨力,以滚石断路,阻其退路。我于右侧崖壁,以罗盘布下‘小七星缚灵阵’,虽因材料所限威力不足,但可扰其心神,迟滞其行动。你…”她看向刘光福,“携圣物龟甲,藏于谷底乱石之后,作为主攻。待其入谷,被阵法所困,乌木断其退路,你便以地火之力和圣物之光,正面击之!”
计划清晰,分工明确。乌木负责关门,苏婉清负责干扰,刘光福负责硬刚。
“没问题!”刘光福和乌木都表示同意。
三人又仔细商量了行动细节,信号约定,以及各种意外情况的应对方案。首到东方微白,才各自返回。
回去的路上,刘光福心情激荡又紧张。月圆之夜,就是决战之时!这一次,他一定要让那黑骷老鬼有来无回!
然而,他并不知道,就在他们精心布置陷阱的时候,一双隐藏在更深处阴影里的眼睛,正遥遥注视着山谷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冷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场围绕古仙门的暗战,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复杂和危险。
真正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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