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平稳地滑入站台。
随着“欢迎来到国际大都市——天海市”的广播声响起，陈凡随着拥挤的人潮，走出了高铁站。
与县城那安逸闲适的氛围截然不同，一股混合着繁华、喧嚣与冷漠的独特气息，扑面而来。
摩天大楼高耸入云，巨大的LED屏幕上播放着光怪陆离的广告，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步履匆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与这座城市快节奏相匹配的精明和淡漠。
陈凡的出现，与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身上穿着的，还是那身在县城买的、价值不过几百块的普通休闲服。虽然干净整洁，但在这遍地名牌的国际都市里，无疑被贴上了“土鳖”和“穷人”的标签。
他深吸了一口略带尾气味的空气，并没有在意周围那些若有若无的鄙夷目光，径首走向了出租车等候区。
然而，他很快就体会到了这座城市，送给他的第一个“下马威”。
“师傅，去黑金国际会所。”陈凡对排在第一位的一辆出租车司机说道。
那司机是个西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上下打量了陈凡一眼，看到他那身朴素的打扮，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去！交班了！”
陈凡眉头微皱，也没多说，走向了第二辆车。
“黑金会所？太远了，不去！”
“不好意思，那地方堵车，我这单不划算。”
一连问了三西辆车，竟没有一个司机愿意载他。原因无他，看他这副模样，根本就不像是能去得起“黑金会所”那种地方的人，多半是个问路或者想蹭车的穷小子，司机们连浪费口舌的兴趣都没有。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的黑车司机，凑了过来，嘴里叼着烟，嚣张地说道：“小子，去黑金会所是吧？行啊，我送你。不过我这可不打表。”
他伸出五根手指：“这个数，起步价五百，爱坐不坐！”
陈凡看着他那副吃定了自己的模样，不由得笑了。
看来，无论在哪个地方，这种狗眼看人低的货色，都是无处不在。
他懒得跟这种人计较，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用手机叫一辆网约车。
“切，穷鬼一个，还装模作样！”黑车司机见状，不屑地啐了一口。
就在这时，一辆白色的新能源网约车，缓缓地停在了陈凡的面前。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年轻而又带着几分清秀的脸。
开车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扎着一个简单的马尾辫，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看起来干净利落，眼神清澈，带着一丝初入社会的青涩。
“您好，是尾号xxxx的陈先生吗？”女孩的声音，像山间的清泉，很是好听。
正是陈凡刚刚叫的车。
“是我。”陈凡点了点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那黑车司机看到这一幕，更是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说道：“哟，打肿脸充胖子，坐个几块钱的网约车，还想去黑金会所？笑死人了。”
车内，女孩司机显然也听到了这话，她有些同情地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身后这个沉默的乘客。
她叫李萌，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才出来开网约车。
在她看来，身后这个乘客，应该和自己一样，都是从外地来这座大城市打拼的普通人。想去“黑金会所”那种地方，或许只是因为好奇，或者是要去那里找工作吧。
想到这里，她心中升起一丝同病相怜的感觉，主动开口，用一种带着善意的语气，提醒道：“大哥，你……是来市里打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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