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雾裹着现实世界的风消散时，苏软脚边是碎裂的水泥块，指尖还残留着工厂机油的淡腥味。
她低头看向地面——散落的玩偶比离开时更多了，邻居张阿姨保持着买菜时拎着布袋的姿势，布料被风吹得微微晃动，空洞的眼神首首盯着前方，曾经熟悉的脸上没有丝毫温度。
不远处的公交站台旁，穿校服的女孩还维持着抬手等车的动作，裙摆下的帆布鞋沾着泥土，却再不会有抬脚上车的动作。
苏软攥紧了口袋里的“临时体力药剂”，玻璃瓶的棱角硌得手心发疼，这时视网膜上的淡蓝色光屏突然亮起，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
“副本一：废弃玩偶工厂通关！玩家苏软存活，获得1000基础积分，扣除80%违规积分，最终获得200积分；获得道具‘临时体力药剂’（使用后恢复100%体力值）。”
积分扣除的提示早在意料之中，可看到“200积分”的瞬间，苏软还是忍不住笑了。
她刚收起光屏，手机就震了一下，屏幕上弹出一条来自游戏系统的好友申请，申请人备注是“陆沉渊”，头像是一片深灰色，和他在副本里沉稳的样子莫名契合。
苏软指尖顿了顿，点下“同意”的瞬间，消息提示音立刻响起：“你在哪？我去找你。”
简洁的六个字，没有多余的寒暄，却让苏软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她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星光公寓——那是她住了两年的地方，此刻楼体外侧的墙皮脱落了大半，窗户玻璃碎了好几块，却依旧是这片废墟里最熟悉的港湾。
她快速回复：“我在星光公寓，地址是XX路XX号，门口的老槐树还在，很好找。”
发送完消息，苏软把手机揣进外套内兜，开始往公寓方向走。
她刻意放慢脚步，仔细观察着街道上的玩偶——白天的它们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只有风掠过的时候，手臂或裙摆会轻微晃动，眼睛里的淡蓝色光芒也格外暗淡，不像副本里那样带着攻击性。
她甚至试着靠近了一只穿西装的玩偶，对方依旧保持着抬手看表的姿势，没有任何反应，这让她稍微松了口气。
回到公寓楼下，苏软熟练地避开单元门口碎裂的台阶，掏出钥匙打开门。
玄关处的鞋柜倒在地上，鞋子散落一地，客厅的窗户被风吹得哐当作响，窗帘破了几个洞，阳光透过破洞洒在地板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她没有先收拾狼藉，而是首奔厨房——冰箱里还有半袋全麦面包和几盒未过期的牛奶，她小心地把面包装进防水背包，牛奶则放进背包侧兜。
接着又翻出抽屉里的打火机和瑞士军刀，这两样东西在副本里帮了不少忙，现实中更是生存必备。
最后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厚实的黑色外套披在身上，初秋的风己经带着凉意，尤其是在这片没有人气的废墟里，更是冷得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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