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要去侯府的消息像块巨石，压得灵月两夜没睡安稳。这天清晨刚起身，就见小李子匆匆来报，说皇帝在御书房召见她，要跟她“聊聊婚期的事”。
灵月心里咯噔一下，握着梳妆镜的手微微发紧。她知道，父皇这个时候找她，绝不会只是聊婚期那么简单。青禾帮她系好披风时，指尖都在发颤：“公主，陛下会不会是要催您去侯府的事？”
“说不定。”灵月深吸一口气，对着镜中脸色苍白的自己扯出一抹浅淡的笑，“去看看就知道了，总不能一首躲着。”
跟着小李子穿过宫道时，灵月刻意放慢了脚步。御书房外的玉兰花正开得盛，雪白的花瓣落在青石板上，像极了她此刻飘零无依的心境。她想起母妃还在时，总爱带着她在这玉兰树下荡秋千，父皇会站在一旁笑着看，那时的阳光都比现在暖。
“公主，到了。”小李子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灵月定了定神，推门走进御书房。皇帝正坐在龙案后批阅奏折，见她进来，只是抬了抬眼：“来了？坐吧。”
旁边的小太监搬来锦凳，灵月坐下时，余光瞥见龙案上放着一份奏折，封皮上写着“北疆军务”西个字——想来父皇又在为制衡侯府旧部的事烦心。
“婚期定在月底，你那边的嫁妆都准备好了吗？”皇帝放下朱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聊天气。
“回父皇，都准备好了。”灵月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
皇帝点了点头，沉默片刻，突然话锋一转：“听说沈惊寒让你三日后去侯府？”
灵月心里一紧，连忙应声：“是，沈公子说让儿臣提前熟悉一下侯府环境。”
“嗯，去看看也好。”皇帝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侯府不比皇宫，规矩多，人心也杂。你去了之后，多看看，多听听，少说话，别惹沈惊寒不高兴。”
灵月猛地抬头，眼里满是诧异。她以为父皇会叮嘱她注意安全，没想到竟是让她“别惹沈惊寒不高兴”——在父皇心里，她的安危，终究还是比不上北疆的局势。
“父皇，”灵月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您就不怕……儿臣在侯府受委屈吗？”
皇帝看着她，眼神复杂：“灵月，你是大靖的嫡公主，你的婚事关系到北疆的安稳。沈惊寒性子烈，侯府旧部又都盯着他，你若是能顺着他些，不仅是为了你自己好，也是为了大靖好。”
又是“为了大靖好”！灵月心里一阵发凉，她强忍着眼泪，声音带着几分倔强：“所以在父皇眼里，儿臣的幸福，就该为了家国大义牺牲吗？”
皇帝的脸色沉了沉，语气也严厉起来：“放肆！皇家子女，从出生那天起就背负着责任，哪有资格谈什么个人幸福？你以为朕愿意把你嫁给沈惊寒吗？可若是不这样，北疆乱了，百姓遭殃，你这个公主又能安稳多久？”
灵月被他说得哑口无言，眼泪终究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她知道父皇说的是实话，可心里的委屈却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皇帝看着她落泪的样子，眼神软了几分，放缓了语气：“灵月，父皇知道你委屈。可你要记住，你嫁去侯府，不只是沈惊寒的妻子，更是父皇的眼线。侯府旧部的动向，沈惊寒的心思，你都要多留意，若是有什么异常，及时告诉朕。”
“眼线？”灵月猛地愣住，眼泪也忘了擦。她怎么也没想到，父皇不仅要把她当成安抚沈惊寒的棋子，还要让她做监视沈惊寒的眼线！
“父皇，您怎么能让儿臣做这种事？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金枝玉碎：驸马的掌心囚宠》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灵月的声音带着绝望，“沈惊寒心思深沉，若是被他发现，儿臣……儿臣会死的！”
“不会的。”皇帝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沈惊寒再大胆，也不敢动朕的女儿。你只要小心些，别露出破绽，他不会怀疑你的。”
灵月看着父皇坚定的眼神，心里彻底凉了。她终于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一枚棋子，一枚用来制衡沈惊寒、监视侯府的棋子。所谓的“金枝玉叶”，不过是个好听的幌子。
“儿臣……知道了。”灵月低下头，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若是拒绝，不仅会惹得父皇震怒，说不定还会被立刻送去侯府——至少现在，父皇还没有逼她立刻动手。
皇帝见她答应，满意地点点头，又叮嘱道：“你去侯府的时候，多留意侯府的动向，尤其是沈惊寒的书房和后院的旧院。听说那旧院一首锁着，沈惊寒从不许外人靠近，说不定藏着什么秘密。”
灵月心里一惊。父皇怎么会知道侯府有个旧院？难道父皇早就派人监视沈惊寒了？
“儿臣记住了。”灵月不敢多问，只能默默应下。
又聊了几句婚期的细节，皇帝便让她退下了。走出御书房时，阳光刺眼，灵月却觉得浑身冰冷。她抬头望着皇宫的琉璃瓦，心里满是绝望——她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鸟，无论怎么挣扎，都飞不出这皇权编织的网。
回到长春宫时，青禾正焦急地在殿门口等着。见她回来，连忙上前：“公主，陛下跟您说什么了？您怎么哭了？”
灵月擦了擦眼泪，把御书房里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青禾。“青禾，父皇让我做眼线，监视沈惊寒，还要我去查侯府的旧院……我要是被沈惊寒发现，该怎么办啊？”
青禾听得脸色发白，连忙捂住她的嘴：“公主，小声点！这话要是被人听见，可就糟了！”
她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才压低声音：“陛下也太狠心了，怎么能让您做这种事？沈惊寒那么聪明，肯定会察觉的！”
灵月摇了摇头，眼泪又流了下来：“我也不想，可我没得选。父皇说了，这是我的责任，我若是不做，就是违抗圣旨。”
青禾看着她绝望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公主，您别太担心。三日后去侯府，咱们小心些，先看看情况再说。说不定……沈惊寒不会发现呢？”
灵月点了点头，心里却没有丝毫底气。她知道，沈惊寒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而那个被父皇特意提起的旧院，说不定真的藏着什么秘密——只是她不知道，那个旧院里的秘密，会比她想象中更可怕，也会让她陷入更深的危机。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宫女的通报：“公主，侯府派人送来了帖子，说是三日后去侯府的行程安排。”
灵月接过帖子，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巳时宫门外等候，先游侯府花园，再去书房品茶，午后去后院旧院参观”——沈惊寒竟然主动提出要带她去旧院！
灵月的手猛地一抖，帖子掉在了地上。她看着地上的帖子，心里满是恐惧和疑惑。沈惊寒为什么要主动带她去旧院？他是知道了父皇的心思，故意设下的陷阱，还是……有别的目的？
青禾捡起帖子，看到“旧院”两个字时，脸色也变了：“公主，沈惊寒怎么会主动带您去旧院？这会不会是个圈套？”
灵月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但她知道，三日后的侯府之行，绝不会像沈惊寒说的那样“熟悉环境”那么简单。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等着她，而她，只能一步步走进那个早己布好的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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