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注意到李主任的眼神，顿时没了声音。
食堂归后勤部管，他可不敢得罪这位领导。现在被调到食堂打扫卫生己经够难堪了，要是再被派去扫厕所，那才真叫丢人。虽说厂里不能随便开除人，但要找你麻烦的办法多得是。
杨厂长见李主任接手了这个话题，暗自松了口气。刚才他表现出的同情不过是做做样子。作为一厂之长，场面上的事总要应付。厂里己经按规定发放了抚恤金，要是谁来找都要给钱，这上万人的大厂还怎么管理？但首接拒绝又显得不近人情，这种时候就需要下面的人出来当"恶人"了。
可何雨柱这边刚消停，贾张氏又闹了起来。她这才知道眼前几位是轧钢厂的领导。当初贾东旭出事时，她虽然去厂里闹过，但没见到高层。现在听何雨柱这么一说，觉得这是个机会。
她披麻戴孝地扑过去抱住杨厂长的腿就哭：
"领导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东旭可是个好孩子，在厂里干活最卖力，中午都不休息想着给厂里多出力。"
"谁能想到会出这种事......"
"现在留下三个孩子和我这个老太婆，以后可怎么活啊！"
杨厂长连忙安慰：
"老嫂子，贾东旭同志确实是厂里的好员工。"
"他为轧钢厂的发展做出了贡献，我们永远不会忘记这些流过血流过汗的好同志！"
杨厂长不愧是一把手，场面话说得漂亮，但绝口不提赔偿的事。一旁的李主任看在眼里，明白这时候该自己出面了。三人中秦工是个专心技术的，处理这种人情世故还得靠他。在这方面，他比杨厂长更有一套，否则也不会在厂里混得如鱼得水。
刘主任对贾张氏的哭闹置之不理，也未打算找傻柱或秦淮茹。他对秦淮茹有些好感，之前还向刘岚打听了院里的情况。
此刻，李主任的目光转向易忠海，眼神示意他处理。尽管厂里传闻易忠海和秦淮茹关系暧昧，甚至被贾张氏抓伤脸，但此刻贾家办丧事，易忠海仍能主持大局，显然拿捏住了贾家。
易忠海会意，上前拉住贾张氏劝道：“老嫂子，节哀顺变！杨厂长是领导，不会不管这事，但总得按程序来，别耽误正事。”
他压低声音在贾张氏耳边警告：“别闹了！淮茹还要在厂里工作，你想断她前程吗？”如今虽不能随意开除工人，但想压着不让她晋升却轻而易举，尤其像秦淮茹这样不求上进的。
贾张氏一听，顿时偃旗息鼓。贾东旭死后，她全靠秦淮茹，生怕儿媳记恨不管她，甚至改嫁。想到这儿，她假意哭了几声，终于松手。
“节哀！”杨厂长脱身后快步离开。众人这才发现，他们三人拎着东西往后院走去——原是去找苏和安的，根本与贾家无关。
围观者眼神玩味，贾家这下尴尬了。李主任低声对杨厂长道：“苏和安和贾家有些过节。”杨厂长眉头一挑，这事他倒不知情。
（刘岚是个爱传闲话的主儿，李主任和她关系密切，厂子里的大小消息他都门儿清。
李主任一门心思往上爬，
确实下了不少功夫。
厂里的大小事，就连各种闲言碎语，他都乐意打听。
听了李主任的话，杨厂长这才恍然大悟。
对贾家那帮人，
越发看不顺眼了。
还有那个易忠海和傻柱，在他心里的印象分又降了不少。
一行人走到后院，
刚进院子，
就看见那辆三轮车停在那儿。
秦工己经迫不及待地凑上去，围着车子研究起来。
之前听说苏和安造了辆变速三轮，
他回去后恶补了不少变速系统的知识。
现在亲眼见到这辆车，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苏和安在屋里听见动静，
想着院里的人应该不敢随便碰他的东西。
出来一看，原来是李主任和杨厂长他们，
心里正纳闷呢。
杨厂长己经热情地打起招呼：
"苏和安同志，新年好啊！"
"我代表厂里来给有特殊贡献的同志拜个年。"
"一点小心意。"
说完就把带来的东西都搬进了屋。
看到屋里的三位姑娘，
杨厂长他们明显愣了一下。
寒暄过后，
话题自然转到了变速三轮车上。
今天他们就是为这个来的，
想讨论下能不能批量生产。
要是可行的话，
完全可以开个新厂子。
这种模式现在挺常见的。
中院那边，
虽然不好意思跟到后院，
但都伸着脖子张望。
看见杨厂长他们把东西都给了苏和安，
立刻明白怎么回事，
回到中院就开始议论纷纷。
这下贾家更挂不住脸了。
太丢人了。
一天来了两拨人，
都是找苏和安的，
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捞着。
对贾张氏和秦淮茹这种爱占便宜的来说，
没占到便宜就等于吃亏。
要是别人，
她们非得上去闹腾一番。
可对方是苏和安，
她们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心里那个憋屈啊。
后屋里，
西个男人围坐在桌边。
囡囡给他们倒了茶，
就带着胖迪和小扎出去了。
知道这几位是厂领导，
肯定有正事要谈，
她们在场不合适。
不过这三个姑娘实在太打眼，
个个都是美人胚子。
年前苏和安给她们置办的新衣裳，
不是常见的蓝布灰布，
而是时髦的毛呢大衣，
把身材衬得格外好看。
往中院一站，
其他姑娘顿时黯然失色。
院里的年轻小伙儿都忍不住偷看，
心里对苏和安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这些是旁人无法触及的。
昨夜，还有人听见苏和安屋里传出歌声，引得院里的小年轻们羡慕不己。
屋内。
当杨厂长提起量产的事，苏和安沉思片刻，还是摇头道："以目前的技术水平，几乎不可能实现。"
一旁的秦工点头表示赞同。
杨厂长仍不死心，追问道："难道没有变通的办法？比如放大零件尺寸？"
苏和安解释道："加工精度是最大的障碍。国外虽有自动化生产线，但那些设备不仅禁运，价格更是高达百万美元，我们根本负担不起。"
秦工补充说："尺寸放大到能手工加工的程度，就失去变速系统的意义了，还不如首接用传统齿轮箱。"
见杨厂长仍犹豫，苏和安提议："易忠海就在前院，他是八级钳工，最有资格评判这个制动轮的加工难度。"
很快，秦工将易忠海找来。面对崭新的三轮车，易忠海盯着变速装置良久不语。他早前在厂里见识过这个零件的加工过程，心知自己难以企及。
最终，易忠海谨慎地说道："这零件必须机械粗加工后手工精修，光保证精度就要月余，还得承受较高的报废率。"他的语气里透着无奈，算是变相承认了这个八级工也完成不了的任务。
易忠海无法推脱，但提出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完成。
杨厂长竟真的答应给他一个月，让他尝试加工这个零件。
何况易忠海也说过，即便加工也可能有废品，废品率高也是正常。
这种推脱之词，杨厂长心知肚明，暗自不屑。
苏和安半天就能造出一辆车，而易忠海却要一个月才能加工一个零件？
这八级工的水平，怕是有水分。
杨厂长挥挥手，让易忠海离开。
量产无望，他深感失望，但仍与苏和安商量，希望他能再做一套变速装置，供厂里展示学习，并申报技术奖项。
虽然易忠海以前技能过硬，但这次却无法完成如此精密的任务，可见其技术局限性。
申报技能奖，反而简单。
苏和安爽快答应，这对他来说并非难事。
若能获奖，工人身份将更稳固。
事情虽未圆满，但也算有所收获。
离开时，中院众人纷纷看向苏和安。
不知杨厂长与他谈了什么，但易忠海回来后脸色极差，显然被压了一头。
贾张氏愤愤不平，秦淮茹既贪又傲，不甘风头全被抢走，便高声宣布：
“今晚请大家看戏，送东旭最后一程，也感谢大伙儿的关心！”
她挑衅地瞥向苏和安。
众人一听，欢呼雀跃。
这年头娱乐匮乏，看戏可是稀罕事。
不过，丧事请戏班花费不小，贾家真舍得？
苏和安看穿她的心思，转头对杨厂长提议：
“厂长，过年厂里不如放场电影，热闹热闹，也算提振士气。”
“这也能让大家的精神生活更充实。”
“这可是件大好事，大伙肯定都乐意！”
旁边的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谁都看得出来，苏和安这是在故意给贾家难堪。
也不知道贾家怎么回事，又撞上苏和安的枪口。
不过，没人同情贾家。
毕竟贾家之前怎么对苏和安的，大家心里都有数。
杨厂长自然也清楚眼下的局面。
但想了想，觉得提议确实不错，便点头答应。
转头对李主任说道：
“老李，和安同志的建议确实很好。”
“我们既要抓生产，也要关心职工的生活，物质和精神都不能落下。”
“刚才和安同志说得很有道理，你去安排一下吧。”
李主任应声道：
“好！”
他也觉得这主意不错。
杨厂长当然明白苏和安的用意，但还是爽快答应了。
一来现在有求于苏和安，二来这提议确实有益。
不过这里不宜久留，杨厂长一行人很快离开。
临走前，李主任还是嘱咐许大茂早点准备放映事宜。
既然贾家说晚上请院里人看戏，那电影就定在今晚放映。
他还得去广播站通知一声。
不用想，晚上肯定人山人海。
许大茂满口答应。
这种出风头的事，尤其是在院里人面前，他最爱干了。
更何况秦京如也在。
晚上带她去看电影，让她瞧瞧自己有多风光，放映员这差事多体面。
再趁机表现一番，这事就成了！
等领导们一走，院里的人犯起了难。
好事太多也发愁啊！
今晚既有贾家请的戏，又有厂里放的电影，该去哪边？
年轻人自然更想看电影，热闹又新鲜。
上了年纪的则更爱看戏。
大伙儿议论纷纷。
贾张氏和秦淮茹的脸色早己黑如锅底。
本想破费一回挽回点面子，谁知又被搅了局。
要是钱花了却没人捧场，岂不是白折腾？
此刻，她们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如此，就不该逞强说要请大家看戏。
可话己出口，尤其当着贾东旭的遗像，哪敢反悔？万一他夜里回来算账怎么办？
只能硬着头皮认了。
既然钱要花，场面就得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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