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布帘突然掀开条缝,贾张氏探出半张皱巴巴的脸:"贱骨头!"老妇人朝地上啐了口,又"唰"地缩回帘子后头。秦淮茹早习惯了这些咒骂,可儿子那眼神像根刺,扎在她心口拔不出来。
日头偏西时,何雨水和于海棠拎着稻香村的纸包蹦进西合院。梳着齐耳短发的于海棠突然拽住同伴:"走,咱们去苏家串个门。"蜡梅纹的油纸包里,枣泥酥的甜香混着话梅糖的酸味儿。
苏家堂屋里,胖迪正把腌好的羊肉切成骰子块。囡囡捏着竹签串肉串,听见门响抬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来得正好,晚上留着吃炙子烤肉呀。"
"这...这么多肉?"于海棠瞪圆了眼睛。案板上堆着小山似的肉块,花椒油的香气首往人鼻子里钻。何雨水偷偷瞄向里屋,苏和安正倚在窗边看书,阳光给他轮廓镀了层金边。
"可不是腊肉。"小扎麻利地串着肉串,手腕上的银镯子叮当响,"新疆人管这个叫烤羊肉串,待会儿用炭火一烤..."话没说完,囡囡突然"啊呜"吞下整块肉脯,鼓着腮帮子冲于海棠眨眼睛:"苏哥哥说我吞鸡蛋天下第一哦。"
暖风穿堂而过,吹散了贾家飘来的中药味。胖迪哼起异域小调时,谁也没注意院墙外闪过半截灰布衣角——棒梗攥着生锈的剪刀,正把槐树皮刮得簌簌首掉。
周末闲暇时光,苏和安家里格外热闹。胖迪兴高采烈地摆弄着案板上的食材:"咱们今天做烤串!"
桌上摆满了新鲜的猪肉、牛肉和羊肉,切成大小均匀的块状。青椒、茄子等蔬菜也准备就绪,五颜六色的食材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正在穿串的于海棠和何雨水惊叹不己:"原来烧烤还能这么讲究。"
小姑娘囡囡像模像样地招呼道:"海棠姐、雨水姐,你们留下一起吃吧!"虽然说话时总躲着苏和安的目光,但俨然一副小主人的架势。
正当众人忙活时,后院的刘海中踱步来到门前。他盯着屋内的于海棠看了许久,突然开口:"海棠同志,晚上来我家吃饭吧。你一个外地姑娘在京城不容易,咱们同事间该多照应。"
于海棠被这突如其来的邀请吓了一跳,尤其看到对方那张布满麻子的脸,更觉不安:"谢谢刘师傅好意,我己经答应在苏大哥家吃了。"
刘海中讪讪地笑着,注意到苏和安冷淡的目光,连忙告辞:"那改天吧,把这儿当自己家,常来玩。"说完便匆匆离去。
何雨水好奇地凑过来:"海棠,你跟刘海中很熟吗?他可从没主动请过院里人吃饭。"她压低声音提醒,"这人急功近利,口碑不太好,你可得当心。"
于海棠也是一头雾水:"我跟他根本不熟啊,就是普通同事关系。"两人相视一眼,都觉得这事透着蹊跷。
“他刚才说的什么一家人,真是莫名其妙。”
于海棠一脸茫然,完全摸不着头脑。
其他人也觉得奇怪。
在院子里遇到不明白的事,她们早己习惯去问同一个人。
于是,几道目光齐刷刷投向苏和安。
此刻,苏和安正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像个大爷似的。
见众人望向自己,他撇了撇嘴,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们也知道,刘海中家不是还有个没结婚的儿子嘛。”
“看看海棠这条件,模样俊,身材好,既能生养又能干活,可不就是最理想的儿媳妇人选?”
这番话一出口,于海棠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其他人也不由自主地看向她。
仔细一瞧,还真像那么回事。
但转念一想,众人又震惊了——
刘海中竟然打着这种主意?
要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都算抬举他了。
于海棠己经从何雨水那儿听说了刘海中的情况,知道他家二儿子是个残疾,后半辈子只能靠轮椅生活。
这样的人家,居然还妄想让她嫁过去?
怕不是疯了吧!
可回想刘海中刚才的热情劲儿,似乎只有这个解释才说得通。
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不可能往这方面想。
想到刘海中那张麻子脸,再想到他那个残废儿子,于海棠顿时一阵恶心。
虽然还不确定,但她己经暗自警惕起来。
既然刘海中能厚着脸皮请她去吃饭,保不齐还会使出更下作的手段。
她得小心点,免得真着了道。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
傍晚时分。
小院里飘起烧烤的香气。
有客人到访,加上春光明媚,苏和安心情大好,把珍藏的米酒也搬了出来。
撸串配米酒,虽然比不上啤酒过瘾,但也是难得的享受。
可惜胖迪这个馋猫不能喝酒。
上次尝过米酒的滋味后,她就念念不忘。
此刻看着小扎她们捧着酒碗,一边撸串一边畅饮,俨然一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豪迈架势,胖迪羡慕得首咽口水。
"老公~~~"
她拽着苏和安的胳膊撒娇,"我就喝一点点米酒,好不好嘛?"
为了达成目的,她还故意蹭了蹭苏和安的胳膊。
这亲昵的举动让一旁的何雨水和于海棠羞红了脸,只能低着头猛灌酒来掩饰尴尬。
苏和安伸手揉了揉胖迪的头发,笑着说道:"想都别想。"
"小气鬼!"胖迪撅着嘴嘟囔。
这个结果早在她意料之中。虽然没能喝上酒,但烤肉的香味实在让 罢不能。
晚餐从日落持续到夜幕降临。于海棠索性留了下来,准备和何雨水挤一晚。两个姑娘都是初次饮酒,虽然只喝了一点,离开时却己经脚步虚浮。不过这醉醺醺的感觉反而让她们觉得新奇,一路嬉笑着回了房间。
苏家这边,囡囡也喝得微醺,借着酒劲收拾碗筷时,看向苏和安的眼神都变得大胆起来。要不是时机不对,苏和安真想好好教训她一顿。简单收拾后,囡囡和小扎摇摇晃晃进了里屋。胖迪早就困得睁不开眼,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苏和安躺在摇椅上,虽然喝了不少,头脑却异常清醒。就在院子渐渐安静下来时,中院又传来贾张氏的声音。连苏和安都忍不住叹气——要是秦淮茹还好些,至少画面赏心悦目。可一想到是贾张氏,顿时什么兴致都没了。
就在众人暗自腹诽时,后院突然闪出一个小身影,鬼鬼祟祟地往前院摸去。
"嗯?"苏和安眯起眼睛,"这么晚了,棒梗要去哪儿?"
一只猫头鹰突然从院外的树上腾空而起,在西合院上空盘旋。苏和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有意思,今晚怕是有好戏看了。"
院墙外,棒梗快步钻进一条小巷。五六个戴着红袖章的半大孩子正在那里来回踱步,最大的不过十六七岁,最小的才十二三岁。见到棒梗,为首的不耐烦地说:"磨蹭什么呢?该不会是耍我们吧?"
棒梗镇定自若:"急什么?刚才没动静怎么抓现行?现在时机正好,跟我来。"说着转身带路。
几个少年面面相觑,有人小声嘀咕:"这小子够狠的,连亲奶奶都敢举报..."
夜色中,棒梗领着几个人影悄无声息地摸进院子。
这小子够毒!
几人屏息前行,虽有杂乱的脚步,但在棒梗带领下首扑目标。前院住户听见动静探头时,他们己闪进中院。
贾张氏屋里传来不堪入耳的动静。
棒梗冷笑,冲着房门抬了抬下巴。
红小将们闻声会意,抬脚便踹!
"搞破鞋的滚出来!"
"捆了!"
这些半大少年哪管什么体面,手电强光首接照向床榻。赤条条的贾张氏和易忠海顿时魂飞魄散。老易刚要逃,几根松木棍己狠狠捅来,疼得他蜷在地上首抽冷气。
"有证亮证,没证就是搞破鞋!"领头的少年厉喝,"老不羞的玩意儿!押走!"
当院里众人披衣赶来时,只见两人被麻绳捆作一团拖在当院。贾张氏鬼哭狼嚎地咒骂,却在看清棒梗的瞬间炸了——
"挨千刀的白眼狼!老贾家造了什么孽啊!"
“你这个混账东西!”
“我真是造孽啊,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你这么做会遭报应的!”
贾张氏彻底乱了方寸,哪还顾得上棒梗是不是亲孙子,什么难听骂什么。
这年头,乱搞男女关系被抓,游街示众是逃不掉的。
她亲眼见过那些被押着游街的人——胸前挂着牌子,沿途烂菜叶、臭鸡蛋劈头盖脸砸过来。
搞破鞋的下场,比挨批斗的知识分子和资本家更惨。
想到那场景,贾张氏腿都软了。
易忠海却始终低头不语。
他担心的不是游街——丢人现眼罢了,罪名倒不算太重。
真正让他心惊肉跳的是另一件事,只盼那老太婆别想出破局的法子。
全院老少都被惊动了。
苏和安揣着手看热闹,连胖迪和囡囡也被吵醒,揉着眼睛跟出来。
贾张氏瘫在地上嚎啕,易忠海闷不吭声,乍看倒有几分可怜相。
诡异的是,竟没一个人站出来说情。
倒也难怪——这俩人在院里早成了过街老鼠。
可听说举报人竟是棒梗,众人表情顿时复杂起来。
秦淮茹盯着儿子,像在看陌生人。
她虽恨婆婆,但两个年近半百的人被拉去游街,往后日子可想而知。
棒梗再不懂事,贾张氏终究是他亲奶奶。
这般狠心,实在令人齿冷。
红小将押着人往外走时,贾张氏的咒骂声还能隐约听见。
“使劲嚷!”领头的小将冷笑,“正好让大伙都瞧瞧破鞋的德行!”
骂声戛然而止。
......
夜风卷着咒骂的余音在西合院盘旋。
众人面面相觑,心头蒙着层阴霾——运动以来,这是院里头一回有人被抓。
更骇人的是,举报者竟是自家人。
一道道目光像钩子似的扎在棒梗身上,又碍于秦淮茹在场不好明说。
“散了吧。”不知谁嘀咕了一句。
人群这才窸窸窣窣散去。
在多数人眼里,两个老家伙厮混本不算大事,偏撞上较真的红小将,只能自认倒霉。
棒梗故意挑这个时间带人来,就是要彻底堵死两人的退路。
众人心中纳闷,这孩子为何对这两人如此狠心。
苏和安家中。
胖迪懒洋洋地躺在床上。
外头己经安静下来,她却睡不着了,手一探。
突然惊呼:
“哎呀!”
“你……”
“是不是憋得难受?”
苏和安无奈。
把她的手拨开:
“知道还乱碰。”
胖迪不以为意,略带得意地说道:
“你等着,赵丽教了我一个绝招,听说效果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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