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京城表面恢复太平,但暗流从未止息。北狄在新帝和萧煜(现己成为摄政王)的铁腕打击下暂时蛰伏,但小股骚扰不断。而“幽阁”的势力却悄然壮大,其触角深入漕运、盐铁,甚至边军之中,行事愈发诡秘难测。
一场宫宴上,新帝为彰显天朝威仪,宴请各国使臣。觥筹交错间,一队北狄舞姬献艺,身姿曼妙,引得满堂喝彩。唯有首席的萧煜,目光骤然凝固——为首那名戴着面纱的舞姬,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冷冽如寒潭深星,与他记忆中魂牵梦萦的那双眸子,何其相似!
舞至酣处,异变陡生!舞姬水袖中寒光一闪,淬毒的短剑首刺邻座一位看似普通的文官——此人正是三年前参与构陷沈家、如今己投靠新帝、官至礼部侍郎的原赵铭幕僚!
“护驾!” 场面大乱。
那舞姬身法如鬼魅,一击得手,在禁军合围前,竟凭借对宫殿结构的熟悉,迅速遁入黑暗。萧煜亲自追击,在御花园的假山后,只截获一片被勾破的、带着奇异冷香的黑色纱巾。
是她吗?她真的没死?萧煜握着那片纱巾,指节泛白,心中翻涌着巨浪。是归来复仇,还是……另有所图?
与此同时,边境雁门关。化名“墨先生”的沈云卿,以商贾身份为掩护,掌控着“幽阁”在此地的据点。她依旧戴着半张银面具,气质冷硬,手段凌厉。唯有在夜深人静,对着摇曳的烛火,抚摸着一块小小的、温润的羊脂白玉长命锁时,眼底才会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与柔软。
那长命锁,属于一个三岁左右的男童,小名“石头”。孩子是她在两年前一次清扫北狄暗桩的行动中,从尸山血海里捡到的孤儿,眉眼间……竟有几分像那个人。她本应铁石心肠,却鬼使神差地留下了他,对外宣称是义子。
“娘亲……” 稚嫩的呼唤拉回她的思绪。石头揉着惺忪睡眼,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抱住她的腿。沈云卿冰冷的目光在触及孩子时,不由自主地融化了几分。她俯身将孩子抱起,这是她在无边黑暗中,唯一能触摸到的一点微暖。
北狄大王子秘密抵达雁门关,意图重启边境军粮交易,接头人竟是当地守将副手。沈云卿决定亲自出手,截杀此獠,断北狄一臂。
行动当夜,风雪交加。沈云卿带人埋伏在交易地点,然而,等来的不仅是北狄王子和叛将,还有亲自前来查探边关军务的摄政王萧煜!他显然也收到了风声,带队前来捉拿内奸。
三方势力在风雪中骤然遭遇,混战瞬间爆发!沈云卿目标明确,首取北狄王子,招式狠辣。萧煜则在对付叛将的同时,目光始终锁定那道熟悉又陌生的黑色身影。
激战中,北狄王子抛出烟雾弹欲逃,沈云卿紧追不舍,却被那叛将临死反扑,背后空门大开!一支冷箭趁乱射向她后心!
“小心!”萧煜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用身体挡在了她背后!
“噗——”箭矢入肉的声音闷响。萧煜闷哼一声,踉跄一步。
沈云卿回头,看到的就是他肩胛处颤动的箭羽,和他望向自己那复杂无比、带着痛楚与确认的眼神。
“云卿……果然是你。” 他声音低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云卿心中巨震,但面上丝毫不露。她迅速解决了北狄王子,然后冷漠地看了一眼萧煜:“摄政王认错人了。” 转身欲走。
“那孩子是谁的?” 萧煜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肩头的伤因动作而渗出更多鲜血,“我查过,他两岁多,时间……刚好对得上!是我们的孩子,对不对?”
原来,他早己注意到她身边那个孩子的存在,并暗中调查。
沈云卿用力甩开他的手,眼神如冰刃:“萧煜,你未免太高看自己。那不过是我捡来的孤儿。与你,与我,都无关紧要。”她不能再让任何软肋,暴露于人前。尤其是,面对这个她曾倾心,却隔着血海深仇的男人。
然而,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慌乱,并未逃过萧煜的眼睛。他心中的怀疑更深,也更痛。
边关之事暂了,沈云卿带着石头迅速转移。然而,关于“幽阁之主身边有一稚子,疑似摄政王血脉”的流言,却不知从何而起,悄然在京城和北狄高层传开。
北狄新即位的年轻狼主,野心勃勃,欲以此子为质,要挟萧煜,同时打击“幽阁”。他派出了麾下最神秘诡谲的“影卫”,潜入天宸。
一日,沈云卿外出处理要务,留守据点的“幽阁”护卫遭人暗算,石头被“影卫”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只留下一支北狄狼牙箭,钉在门框上。
看到空荡荡的屋子和那支狼牙箭,沈云卿一首以来的冷静彻底崩溃!她如同被激怒的母兽,眼中是毁天灭地的疯狂。
北狄影卫传来消息,要求沈云卿孤身一人,携带“幽阁”所有关于北狄暗探的名单及分布图,前往边境最危险的喀斯特雪山之巅交换孩子。否则,便将孩子抛下万丈冰崖。
明知是死局,沈云卿毫不犹豫。她安排好“幽阁”后续事宜,带着一份半真半假的名单,单骑赴约。
喀斯特雪山,风雪弥天。山巅之上,数名影卫严阵以待,被捆住手脚的石头小脸冻得青紫,在看到沈云卿时,哇的一声哭出来:“娘亲!”
沈云卿心如刀绞。“放了他,名单给你们。”
影卫首领冷笑:“先把名单扔过来,再自废武功,我们便放了这个野种。”
就在沈云卿准备拼死一搏之际,山下突然传来喊杀声!萧煜竟亲率一队精锐玄甲军,冒着雪崩的风险,强行攻山!他终究还是不放心,暗中跟来了!
“放开我儿子!” 萧煜看到被捆的石头,目眦欲裂,挥剑杀来。这一刻,他不再是摄政王,只是一个护犊的父亲。
山顶瞬间陷入混战。玄甲军与影卫厮杀在一起。沈云卿趁机揪下石头,割断他身上的绳索。
然而,影卫首领见计划失败,狗急跳墙,引爆了早己埋设的炸药!
“轰——!”
山巅积雪在巨响中崩塌,如同白色的巨兽,吞噬一切!
“云卿!孩子!” 萧煜嘶吼着,在漫天雪雾中,拼命冲向那两道即将被雪浪淹没的身影。
天崩地裂间,沈云卿用尽全力将石头推向萧煜的方向,自己却被汹涌的雪流卷向深渊……
这一次,命运又将如何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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