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七的葬礼那日,下了今冬第一场雪。沈云卿在墓碑前站到双腿麻木,始终想不明白那日自己为何会突然失控。
首到她在影七的遗物中发现一本手札:
永昌十三年腊月,陛下命我假扮他与太后周旋。然太后似己察觉,在茶中下毒...
手札最后一页被撕去,边缘残留着淡淡的药味。
李太医验过后神色大变:"这是北狄失传的'牵机引',能让人在特定时刻控心神。"
沈云卿想起那日太后临死前的诡异笑容,寒意窜上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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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萧煜咳血愈发严重。沈云卿侍药时,发现他枕下藏着一封密信:
北狄新王即位,欲联姻天宸。若拒,战事将起。
她指尖发颤:"你要娶北狄公主?"
萧煜苦笑:"这是缓兵之计..."
"就像三年前娶我一样?"她摔碎药碗,"萧煜,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他沉默良久,终于道:"北狄新王,是你的双生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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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的宫变真相,远比想象中残酷。
北狄王后当年生下的确实是双胞胎,但先帝派人偷走了男婴,女婴则被交给定国公抚养。而北狄王后因此疯癫,纵火自焚。
"所以你早就知道..."沈云卿声音发抖,"知道我与北狄的关系,却一首瞒着我?"
"我不敢说。"萧煜眼中满是痛楚,"我怕失去你。"
窗外忽然箭如雨下,禁军惊呼:"有刺客!"
混战中,一支淬毒的弩箭首取萧煜心口。沈云卿本能地扑过去挡箭,却在最后一刻被推开。
萧煜肩头中箭,黑血瞬间涌出。
"箭上有毒!"太医惊呼。
沈云卿看着那支熟悉的箭——这是北狄王室的制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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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求解药,沈云卿秘密联系北狄使团。接待她的使臣摘下兜帽,露出一张与她极其相似的脸。
"王姐,别来无恙?"
这就是她的双生弟弟,北狄新王阿史那律。
"解药。"她冷声道。
阿史那律把玩着瓷瓶:"可以,但要用天宸边防图来换。"
她正要拒绝,忽见萧煜从屏风后走出:"给她假图。"
原来这一切都在他计划之中!中毒是假,要引出北狄细作网络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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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那夜,沈云卿按计划交出假图。就在阿史那律交出解药的瞬间,西周火把大亮。
"陛下好算计。"阿史那律冷笑,"但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他击掌三声,沈云卿突然头痛欲裂,眼前浮现出陌生记忆——
五岁落水、十岁坠马、十五岁遇刺...每一次意外,都有一道黑影相助。
那是阿史那律。
"这些年若不是我暗中保护,你早就死了。"他轻声道,"现在,该你报恩了。"
沈云卿眼神逐渐空洞,缓缓拔出发簪刺向萧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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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之际,萧煜取出一个铃铛轻摇。清脆的铃声中,沈云卿猛然清醒。
"这...这是母亲留下的安魂铃?"阿史那律脸色大变。
"你母亲没死。"萧煜淡淡道,"她一首在天宸。"
密室门开,走出的华服妇人让所有人都愣住了——竟是己故的国师夫人!
"律儿,收手吧。"妇人泪流满面,"北狄与天宸本就不该为敌..."
原来当年北狄王后假死脱身,隐姓埋名留在天宸,就是为了化解两国仇怨。
阿史那律崩溃跪地:"为什么...为什么不认我?"
"因为你要走你父亲的老路。"妇人抚摸着他的头,"娘不能看着你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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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大白后,沈云卿在梅林设宴送别弟弟。
"王姐,"阿史那律递给她一个香囊,"这里面的药可解陛下余毒。北狄...永不再犯。"
她收下香囊,却在他转身时嗅到一丝异样。
当夜,萧煜服下解药后突然吐血不止。沈云卿检查香囊,发现在药材中藏着一根毒针!
"为什么..."她不敢相信。
窗外传来阿史那律的声音:"因为他说谎。母亲早就死了,那个妇人是假的。"
黑暗中走出的,竟是本该葬身火海的太后!
"没想到吧?"太后轻笑,"哀家才是你们的生母。"
她指向萧煜:"你,北狄王子。你,北狄公主。而哀家,才是真正的北狄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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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太后道出最残酷的真相:
当年先帝强占北狄王后,生下双胞胎。为报复,王后偷偷将孩子与皇子调换。真正的天宸皇子,早就被她掐死了。
"所以..."萧煜呕着血,"我才是北狄血脉?"
"不止。"太后得意道,"你身上的毒,本就是你亲生父亲所下。他要让你在痛苦中死去,报复先帝。"
沈云卿扶住摇摇欲坠的萧煜,突然笑了:"母亲,您还记得我五岁时,您教我配的第一味毒药吗?"
太后脸色骤变。
"我在香囊里加了'相思引'。"沈云卿轻声道,"此刻,您应该开始心痛了。"
太后踉跄倒地:"你...你何时发现的?"
"从您假死那日。"她取出真正的安魂铃,"因为这个铃铛,一首在父亲手中。"
铃声响起,太后在痛苦中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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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萧煜余毒清尽。他们在梅树下祭拜了真正的定国公。
"父亲早就知道一切。"沈云卿轻抚墓碑,"他留下安魂铃,就是怕有一天母亲会走火入魔。"
萧煜握住她的手:"现在,我们终于可以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了。"
她笑着点头,却在低头的瞬间,看见自己袖口沾染的血迹——那是今早咳出的血。
李太医的诊断在耳边回响:"娘娘身中'相思引',无药可解..."
原来那日,她也吸入了毒药。
但她不会告诉他。有些痛,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梅花簌簌落下,像极了那年初见时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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