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行简洁，却又比整个世界所有财富都还要沉重的“歉意”，如同最锋利的、烧红的烙印般深深烙印在慕冰雪的瞳孔之上时，她笑了。
在那张冰冷绝美、早己被震撼所彻底淹没的俏脸上，缓缓勾起了一抹比哭还难看，还要荒诞与麻木的苦笑。
龙血草，那株起拍价高达十亿美金的传说中的神药，以及今夜所有那些足以让中东王子、欧洲贵族都为之疯狂血拼的稀世珍品，竟然就这么被当成了一份微不足道的“歉意”？
附赠品？甚至是垃圾？
她感觉自己像一个刚刚才学会一加一等于二的孩童，却在下一秒就被人强行按在椅子上去解答那困扰了全世界所有顶级数学家数百年的哥德巴赫猜想。
那种因为维度碾压所带来的极致荒谬感与无力感，让她那颗本就早己不堪重负的心脏，在这一刻彻底麻木了。
她甚至连震惊的力气都再也提不起来了。
……
而身旁，那个一手导演了这场足以颠覆整个世界观“神迹”的男人，在看完那条足以让任何一个国家都为之疯狂的讯息后，却像刚刚才随手删掉了一条最是普通的垃圾短信般，面无表情地将手机揣回了自己的口袋。
仿佛那价值数百亿乃至上千亿美金的“歉意”，对他而言真的就只是一堆可有可无的垃圾。
他缓缓转过头，看着身旁那个早己被他给彻底玩坏了的美丽女人。
那双深邃得如同包含了整片星空的眸子里，所有的冰冷与神性都在这一刻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最纯粹的平静，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他缓缓开口，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最温暖的电流，瞬间击中了慕冰雪那早己麻木的灵魂。
“饿了吗？”
“想吃点什么夜宵？”
轰！
慕冰雪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呆呆抬起头，那双冰冷、早己失去了所有焦距的凤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正平静注视着自己的男人。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完全无法理解，一个人怎么可以在刚刚才谈笑间将一个传承了近百年的庞然大物彻底玩弄于股掌之间，将全世界所有的顶级权贵都踩在脚下肆意践踏之后，却又在下一秒如此平静、如此自然地问出一句最是平凡的人间烟火气的话语。
饿了吗？想吃点什么夜宵？
这一刻，她才终于绝望地明白了，自己与他之间那道最是遥远的、如同天堑般的距离。
不是身份，不是财富，更不是力量。
而是他可以在神魔的世界里随心所欲地掀起滔天血雨腥风之后，依旧能在下一秒平静地回归到最平凡的人间烟火。
而她，这个刚刚才从那神魔世界的门缝里窥见到了冰山一角的可悲凡人，却注定再也回不去了。
……
当那辆充满未来科技感的“幽灵战车”再次悄无声息地滑回到那座静谧禅意的江南园林时，管家白泽早己像一尊最忠诚的雕塑般，恭敬地等候在了门口。
“王。”他对着走下车的凌尘深深地鞠了一躬，“天宝阁的礼物己经全部安全送达，封存在了地下宝库。”
“嗯。”凌尘点了点头，像个没事人一样挥了挥手，“辛苦了。”
然后，他转过身，对着那个依旧如同木偶般失魂落魄地跟在自己身后的慕冰雪伸出了手。
“走吧。”
他牵着她，走进了那座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静谧的庭院，将她一路送到了那间古色古香的客房门口。
他看着她那失魂落魄的模样，看着她那双冰冷美丽却又迷茫的凤眸，缓缓开口。
声音很轻，却像一句最温柔也最残忍的神谕。
“早点睡吧。”
“从明天开始。”
“这个世界，对你而言，会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说完，他便缓缓松开了手，转身在那冰冷的月光下，一步步消失在了庭院的深处。
只留下慕冰雪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那倒映在那扇由名贵金丝楠木所打造而成的房门之上，那张既熟悉又无比陌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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