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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苏晴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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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峰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脊椎窜上头顶。刀疤脸此刻的状态极其不对劲,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脸上是一种混杂着痛苦、疯狂与怨毒的神情,仿佛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撕成碎片。

那枚黑色挂坠的诡异力量,似乎不仅侵蚀了他的身体,也扭曲了他的心智。

“秦队小心!”幸存的那名年轻警员小王嘶吼着,不顾自己手臂上的伤,从侧面扑了过来,试图为秦峰争取哪怕一秒钟的时间。

刀疤脸看都没看他一眼,那只干瘪的左手以一个违反物理常理的角度猛地甩出,精准地抽在了小王的脸上。小王闷哼一声,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重重撞在一面镜子上,镜子瞬间碎裂,他也跟着滑落在地,昏死过去。

一击之力,竟恐怖如斯!

秦峰的瞳孔缩成了针尖。他毫不犹豫地举枪,瞄准,射击。

“砰!”

枪声在封闭的镜子屋里显得格外刺耳。子弹精准地射向刀疤脸持刀的右臂。

然而,令人惊骇的一幕发生了。刀疤脸不闪不避,子弹击中他手臂的瞬间,竟然像是打在了一块坚韧的皮革上,只爆出了一小团血花,却没能造成贯穿伤。他的动作仅仅是顿了一下,随即以更快的速度,挥刀砍向秦峰的脖颈。

那把弧形短刀带着破风的厉啸,刀刃上幽蓝的光芒在镜面之间反射出无数道致命的寒光。

死亡的阴影,前所未有地笼罩下来。

秦峰的战斗本能在此刻发挥到了极致。他猛地向后仰倒,几乎是贴着地面滑了出去,堪堪躲过了这必杀的一刀。刀锋擦着他的鼻尖划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

还没等他起身,刀疤脸己经如影随形地跟上,手中的短刀化作一片刀网,将秦峰所有的退路全部封死。

秦峰只能狼狈地在地上翻滚躲避,手中的枪也在刚才的闪避中脱手飞出。他随手抓起一块较大的镜子碎片,勉力格挡。

“当!”

镜子碎片应声而碎,巨大的力道震得他虎口发麻。

另一边,林涛瘫在地上,看着眼前这超现实的一幕,己经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他眼睁睁地看着秦峰为了保护他而陷入绝境,愧疚、恐惧、无力等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崩溃。

他想帮忙,可身体却不听使唤地颤抖。他想逃跑,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富贵……富贵……”他只能无意识地呼唤着自己猫的名字,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的精神寄托。

那只布偶猫似乎听到了主人的呼唤,它从一个角落里探出头,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它看到了正在疯狂攻击秦峰的刀疤脸,也看到了不远处地面上那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挂坠。

也许是出于动物的本能,它突然弓起身子,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随即像一道白色的闪电,冲向了那枚挂坠。

它张开嘴,一口将挂坠衔了起来。

就在猫衔起挂坠的瞬间,正在疯狂攻击的刀疤脸动作猛地一滞。他脸上的疯狂似乎消退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渴望。他缓缓转过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了那只猫。

“我的……东西……”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竟然放弃了近在咫尺的秦峰,转身朝着布偶猫扑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秦峰抓住了这千钧一发的喘息之机,他一个翻滚捡回自己的配枪,同时对着林涛大吼:“带上猫,快跑!”

林涛如梦初醒,他连滚带爬地冲过去,一把抱起衔着挂坠的富贵,转身就往迷宫外跑。

“休想!”刀疤脸怒吼一声,速度快得匪夷所思,眼看就要追上林涛。

“砰!砰!”

秦峰再次开枪,这次他瞄准的是刀疤脸的膝盖。

子弹精准命中,刀疤脸的腿猛地一弯,扑倒在地。但他的身体强韧得可怕,仅仅是倒地,甚至没有发出痛呼。他用那只完好的手支撑着地面,另一只干瘪的手臂像毒蛇一样伸长,抓向林涛的脚踝。

就在这生死关头,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夜空。

支援到了!

刀疤脸的动作停住了。他抬起头,听着越来越近的警笛声,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不甘和怨毒。他看了一眼己经跑出镜子屋的林涛,又看了一眼持枪与他对峙的秦峰,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些同样听到警笛声而准备撤退的黑衣手下身上。

“一群废物!”他低声咒骂了一句,随即做出了一个让秦峰都感到意外的决定。

他没有再追,而是以惊人的速度,朝着与林涛相反的方向,一瘸一拐地冲进了黑暗的游乐园深处,几个起落就消失不见。

剩下的黑衣人也互相对视一眼,毫不恋战,迅速分散撤离,转眼间就没了踪影。

战斗,以一种谁也想不到的方式结束了。

镜子屋里只剩下秦峰、昏迷的小王、在地的林涛,以及一地的狼藉和破碎的镜子。

秦峰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一股剧痛从手臂和后背传来。他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己经添了好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秦队!”

“队长!”

大批的警员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医护人员也迅速跟上,开始抢救昏迷的小王和为秦峰处理伤口。

林涛抱着猫,呆呆地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出窍。

秦峰简单包扎了一下,便走到他身边,目光落在他怀里那只猫的嘴上。那枚黑色的挂坠,还被它死死地衔着。

“把它给我。”秦峰的声音沙哑而严肃。

林涛机械地抬起头,看着秦峰。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最后,他颤抖着手,从猫的嘴里取下了那枚冰冷的挂坠。

即使隔着手套,秦峰也能感觉到那东西散发出的阴冷气息。他迅速用证物袋将其密封起来。

“林涛。”秦峰看着他,“今晚发生的一切,你需要做一个详细的笔录。特别是关于那个给你挂坠的朋友,以及……那个告诉你猫在这里的‘大师’。”

提到“大师”两个字,林涛的身体猛地一颤。他想起了苏晴在首播里说的每一句话。

她说猫在废弃游乐园,猫真的就在这里。

她说猫脖子上的东西不是平安符,那东西果然引来了杀身之祸。

她说他会有血光之灾,今晚他亲眼目睹了枪战和搏杀,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隔。

每一句,都应验了。

那不是预言,那是陈述事实。

恐惧过后,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感从林涛心底升起。

就在这时,秦峰的私人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在这嘈杂混乱的现场,那铃声显得格外突兀。

他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冷而熟悉的女声,正是他半个多小时前才在首播里听过的声音。

“秦警官,你好。”

苏晴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早己料到他会接这个电话。

“我看到你受伤了。伤口不深,但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记得用糯米水清洗,否则会溃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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