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衙门的大堂之上,阳光愈发明亮,却驱不散堂内那凝如实质的寒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恐惧的气息,跪在地上的周显和李莽抖如筛糠,站在一旁的几位豪族家主更是噤若寒蝉,头都不敢抬。
他们看着端坐在主位上的我,眼神中充满了惊骇与不解。这个在他们情报中早己“全军覆没”的七皇子,不仅活生生地出现了,而且仅用了一夜之间,就以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雷霆手段,掀翻了整个滨州的权力棋盘。
“周显。”我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声音平淡得听不出喜怒,“本官离京之前,太子殿下曾亲自嘱托,说滨州民风淳朴,官员勤勉,让本官多多倚仗。现在看来,太子殿下,似乎是看错你了。”
我的话,像一根针,刺破了周显最后的心理防线。他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失,嘶声道:“殿下!冤枉!臣……臣冤枉啊!臣对朝廷忠心耿耿,对太子殿下更是……更是鞠躬尽瘁!谋害钦差这等弥天大罪,臣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啊!”
他开始疯狂地磕头,额头与冰冷的青石板撞击,发出“咚咚”的闷响。
“哦?是吗?”我放下茶杯,从案几上拿起一本账册,随手翻了两页,“那你来跟本官解释解释,这本‘西海通’商行的账,是怎么回事?去年七月,从你府上运出的三百石‘茶叶’,为何最终会出现在内陆黑市,变成了价值五十万两的私盐?”
周显的哭嚎声戛然而止,瞳孔骤然收缩,仿佛见了鬼一般。那本账册,是他最隐秘的罪证,由他最信任的小舅子保管,怎么会……怎么会落到萧辰的手里!
“还有你,李莽。”我的目光,转向了另一边被绑着的指挥使,“滨州卫所,在册兵员三千,本官看你府上的家丁护院,倒是个个膘肥体壮,孔武有力。不知你那三千卫所兵,现在何处?他们身上的铠甲,手中的兵刃,又在何处?”
李莽浑身一颤,他比周显要硬气一些,梗着脖子吼道:“萧辰!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你无凭无据,私闯朝廷命官府邸,滥用私刑,你这是知法犯法!”
“证据?”我笑了,笑声中充满了讥讽,“本官坐在这里,就是证据!本官这七十三名弟兄身上尚未愈合的伤口,就是证据!我那二十七位埋骨荒野的兄弟,他们不瞑的目,就是证据!”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在大堂内炸响,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
“张先生!”我厉声喝道。
“下官在!”张远立刻出列,手中捧着一沓厚厚的卷宗。
“念!”
“是!”张远清了清嗓子,朗声念道,“滨州知府周显,在任五年,贪墨库银三百七十万两,倒卖私盐获利二百一十万两,纵容家人强抢民田三千余亩,致使六十七户百姓流离失所。另,与黑莲教妖人勾结,为其提供庇护,充当耳目……”
“滨州卫指挥使李莽,私吞兵饷一百二十万两,克扣军粮,倒卖军械,与海上倭寇私下交易,以精铁兵器换取金银珠宝……”
“豪族张氏家主张德全,豢养私兵,欺行霸市,三年来,共计掳掠良家女子一十九人,贩卖至海外为奴……”
张远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堂下众人的心上。他念出的罪行,桩桩件件,罄竹难书,引得旁听的衙役和秦家护卫们都露出了愤怒的神色。
周显和李莽等人,面色从惨白变成了死灰。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那些自以为天衣无缝的罪恶,竟被人查得如此一清二楚,连具体的银两数目和人数都分毫不差。
“够了!”周显忽然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萧辰!你这是栽赃!是陷害!这些都是你伪造的!”
“伪造?”我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账册,猛地掷于他的面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上面,是不是你小舅子的亲笔签名!这印泥,是不是你知府大堂的官印!”
周显看着脚下那本熟悉的账册,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了。
“本官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的声音,变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说出你与太子萧景,如何密谋,在驿站截杀本官的全过程。说出来,本官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太子?”周显浑身一震,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求生欲,“是!是太子!都是太子指使我干的!殿下,此事与臣无关啊!是太子派人送来密信,让臣配合黑莲教的人,在驿站设伏,务必要将您置于死地!臣……臣也是被逼无奈啊!”
为了活命,他毫不犹豫地将太子萧景供了出来。
“黑莲教的人,现在何处?”我追问道。
“他们……他们在城外的破庙里,还有一部分,在张……张德全的庄园里!”周显为了戴罪立功,立刻把张家也给卖了。
站在一旁的张家家主张德全,顿时腿一软,瘫倒在地。
“很好。”我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李莽,“你呢?你的军械,都卖给了哪一路倭寇?”
李莽脸色变幻不定,他知道,周显己经招了,他再硬抗下去,也是死路一条。他咬了咬牙,颓然道:“是……是盘踞在黑石岛的‘赤鬼’一番。”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在死亡的威胁和确凿的证据面前,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官员豪绅,心理防线被轻而易举地摧毁。他们争先恐后地开始攀咬、揭发,将自己知道的所有肮脏勾当,都一五一十地吐了出来。
整个审讯,与其说是审讯,不如说是一场丑陋的闹剧。
张远在一旁奋笔疾书,将他们的供词,一一记录在案,并让他们画押按了手印。
一个时辰后,滨州官场和地方豪族这张盘根错节的大网,其所有的脉络和罪恶,栽赃我弑兄?我转身就登基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栽赃我弑兄?我转身就登基最新章节随便看!都清晰地展现在了我的面前。
“林铮!”我喝道。
“末将在!”
“持我的钦差令牌,带一百秦家护卫,即刻前往城外破庙和张氏庄园,清剿黑莲教余孽!记住,抓活的,我要知道,是谁在京城,遥控指挥他们!”
“是!”林铮领命,转身大步离去。
“赵龙!”
“末将在!”
“你带五十人,即刻查封所有涉案官员豪绅的府邸,清点家产,登记造册!所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是!”赵龙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也快步离去。
命令一道道下达,整个知府衙门,如同一个刚刚启动的精密机器,开始高速运转起来。
处理完这些,我才将目光,重新落在了堂下那些己经面无人色的罪人身上。
“拖下去,全部关进大牢,严加看管,等待本官亲自监斩!”
“不!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在一片哭爹喊娘的求饶声中,周显、李莽等人,被如狼似虎的护卫拖了下去。曾经不可一世的滨州土皇帝们,此刻,与待宰的猪狗,并无二致。
大堂之上,瞬间清净了许多。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觉得一阵疲惫感涌了上来。从昨夜到现在,我几乎没有合眼,精神一首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
“殿下,您……真是好手段。”秦月瑶走到我身边,美眸中异彩涟涟。她全程目睹了这场审讯,我那杀伐果决、环环相扣的手段,让她这个见惯了商场风浪的女强人,也感到了由衷的震撼和钦佩。
“这不是手段,是他们……自寻死路。”我揉了揉眉心,说道,“滨州这块烂肉,己经挖掉了。但接下来,如何让它长出新肉,才是最关键的。”
“殿下是担心,无人可用?”秦月瑶冰雪聪明,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
“没错。”我点了点头,“知府、指挥使,乃至下面的县丞、主簿,几乎烂成了一片。我总不能,一个人管理一座城吧?”
滨州的权力真空,必须尽快填补。否则,城中必然大乱。
“殿下若是不嫌弃,”秦月瑶微微一笑,“我秦家,在滨州,倒是还有几个信得过,也有能力的族人。他们虽无官身,但打理一城庶务,想必不成问题。”
我看了她一眼,知道她的机会来了。这也是我们合作的一部分。
“好。”我没有拒绝,“让你的人,暂时代理各部事务,维持城中秩序。但你要记住,他们只是‘代理’。日后朝廷派了新的官员来,他们必须立刻交权。”
“月瑶明白。”她盈盈一拜,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就在这时,大堂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一名护卫快步跑了进来,禀报道:“启禀殿下!衙门外……衙门外聚集了数千名百姓,他们……他们说是来为殿下请愿的!”
“百姓?”我愣了一下,和秦月瑶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我站起身,快步走到衙门口。
只见府衙外的广场上,黑压压地跪满了人,一眼望不到头。他们大多衣衫褴褛,面有菜色,但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激动光芒。
看到我走出来,人群中不知是谁,第一个高喊出声:
“谢七殿下为我们滨州百姓做主!”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求殿下严惩周扒皮和李阎王!”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瞬间淹没了整个广场。数千名百姓,自发地对着我,磕下头去。那场面,无比的震撼。
他们手中的请愿书,就是城墙上贴着的那些檄文。张远那通俗而又充满煽动性的文字,一夜之间,便点燃了滨州百姓心中积压了数年的怒火和希望。
我看着眼前这黑压压的人群,听着那发自肺腑的呐喊,心中百感交集。
这就是民心。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周显他们,不懂这个道理。但我,来自那个将“为人民服务”刻在骨子里的时代,我比任何人都懂。
我深吸一口气,运足了内力,朗声说道:“诸位乡亲,请起!”
我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广场的每一个角落。
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抬起头,用充满期盼的目光,看着我。
“本官萧辰,受圣上所托,来滨州,只为办三件事!”
“第一,杀贪官!”
“第二,除恶霸!”
“第三,”我顿了顿,声音变得愈发洪亮,“带领大家,开海禁,通商贸,让每一个人,都有饭吃,有衣穿,有尊严地活着!”
“好!”
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
我看着他们那一张张淳朴而又激动的脸,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
京城的阴谋,太子的陷害,福伯的安危……这些压力,依旧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头。
但此刻,站在这数千名百姓面前,我忽然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不仅仅是在为自己,为福伯而战。
我更是在为他们,为这千千万万被压迫的生民而战!
滨州,从今天起,将彻底改天换日。
而我,萧辰,将在这里,打下我安身立命,逆转乾坤的第一个……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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