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庆功宴与酒醉
辰星科技与启辰科技之间那场由泄密风波引发的巨大危机，在江辰雷厉风行、近乎冷酷的铁腕肃清下，如同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飓风席卷而过，留下的是一片狼藉却也异常清晰的废墟。内鬼被连根拔除，外部诉讼程序启动，舆论在辰星科技强势且证据确凿的反击与澄清下迅速转向，质疑声浪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对辰星果断决绝和强大风险控制能力的惊叹，以及对那家敢于与巨头联手、并在风波中屹立不倒的新锐公司——启辰科技的重新审视与好奇。
合作谈判在扫清所有人为障碍后，以惊人的效率重新启动并迅速推进。这一次，谈判桌上的气氛发生了微妙而根本的变化。辰星团队摒弃了最后一丝居高临下的残留心态，真正将启辰视为平等的合作伙伴；而启辰团队则在经历风波考验后，底气更足，也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这次合作带来的巨大战略价值。条款的磋商依旧激烈，却建立在相互尊重和共同利益最大化的基础之上，少了许多猜忌，多了几分务实。
当最后一份附属协议被双方法务团队确认无误，电子签章落下之时，标志着这场波折不断、却最终尘埃落定的战略联盟，正式步入实施阶段。
为庆祝这一里程碑式的合作达成，也为了缓和此前紧张的氛围、重塑合作关系，由辰星科技做东，在市中心顶级的云端宴会厅“凌霄阁”，举办了一场小而精的庆功晚宴。
盛宴之下，暗流潜藏
“凌霄阁”宴会厅，坐落于摩天大楼之巅，三百六十度环形落地窗将整座城市的璀璨夜景尽收眼底，仿佛置身于星河之上。厅内布置极尽奢华却又不失格调，水晶灯流光溢彩，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舒缓的爵士乐流淌在空气中，与低声谈笑、酒杯轻碰的脆响交织成一曲属于成功者的夜曲。
辰星科技与启辰科技的核心团队成员悉数到场，穿着正式的晚礼服与西装，脸上洋溢着项目落定的轻松与喜悦。经过数月的博弈、对抗、猜疑乃至短暂的联手，此刻抛开工作身份，举杯共饮，气氛显得融洽而热络。赵伟正与秦昊相谈甚欢，两人举着酒杯，脸上都带着老狐狸般的默契笑容；傅琛则和辰星的首席技术官凑在一起，比划着讨论某个技术细节，神情兴奋；李曼也和辰星的运营总监聊得投机。
作为绝对的主角，江辰和林薇自然成为了全场关注的焦点。两人各自被团队成员和对方公司的高管环绕着，保持着礼貌而专业的社交距离。
江辰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黑色塔士多礼服，衬得身形愈发挺拔冷峻。他手持一杯威士忌，神情依旧是惯常的疏离与沉稳，应对着前来道贺的人群，言谈举止无可挑剔，掌控着全场的气氛。只是那深邃的目光，偶尔会穿过人群，不着痕迹地落在那抹亮色的身影上。
林薇选择了一身珍珠白的及膝礼裙，款式简洁利落，却完美勾勒出她的身形曲线，颈间一条纤细的钻石项链点缀得恰到好处。她褪去了平日里的严肃，唇角噙着浅淡而得体的微笑，与辰星的几位高管交谈，眼神明亮，举止从容，展现出一种不同于职场上的、柔和却依旧自信的光芒。她能感受到那道时不时掠过的目光，却刻意没有回应，只是专注于眼前的交谈，内心却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内心OS：“……庆功宴……真是讽刺。几个月前，还在这里被他当众训斥咖啡温度不对。如今，却成了合作伙伴，举杯共庆。命运真是难以预料。”
酒过三巡，宴会气氛愈发轻松。大家开始离开座位，自由交流。江辰似乎也比平时多喝了几杯，冷峻的眉眼在酒精和灯光的作用下，仿佛柔和了些许，虽然依旧沉默寡言，但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似乎减弱了一分。
微醺时刻，失言瞬间
林薇正与辰星的一位女高管聊着近期行业趋势，感觉有些口渴，便转身走向自助餐台，想取一杯苏打水。刚拿起杯子，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极轻微的、不同于平日绝对清醒状态的松驰：
“需要帮你拿点什么吗？”
林薇微微一怔，转过身。江辰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餐台边，手里端着的酒杯里，琥珀色的酒液只剩浅浅一层。他站得离她有些近，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正看着她，灯光落入其中，映出些许朦胧的微光，少了平日的锐利审视，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专注，甚至有一丝极淡的、近乎恍惚的迷离。
内心OS：“……他喝多了？”这个念头让林薇下意识地警惕起来，身体几不可查地微微后退了半步。
“谢谢，不用了。我拿水就好。”她保持礼貌而疏离的微笑，举了举手中的苏打水杯。
江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是依旧看着她。那目光不像是在看一个商业伙伴，更像是在……端详一件许久未见、却莫名熟悉的事物。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粘稠而缓慢，周遭的谈笑声似乎也遥远了一些。
他沉默了几秒，忽然极轻地、几乎是无意识地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含糊几分，带着一种未经思考的、脱口而出的自然：
“今天的议程备忘……嗯，稍后发我一份，林助理。”
“林助理”三个字，像一枚细小的冰针，骤然刺破了宴会厅内融洽的热闹空气。
时间仿佛瞬间凝固。
江辰的话一出口，他自己似乎也猛地惊醒了过来。那双微醺的、带着些许迷离的眼睛骤然收缩，瞳孔里掠过一丝清晰的愕然和措手不及，仿佛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口误惊到了。他端着酒杯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身体有瞬间的僵硬。
内心OS：“……助理？！我……刚才叫她什么？！”
林薇更是浑身一僵，拿着杯子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如同被一层薄冰覆盖。那双清亮的眼眸中，清晰地闪过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被瞬间勾起的、并不愉快的记忆波澜。
内心OS：“……林助理？！他……他竟然还……在他眼里，我始终还是那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助理’？！刚才的一切平等、尊重，难道都是假象？酒后吐真言了吗？”
一股混合着屈辱、愤怒和失望的情绪，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涌上她的心头，让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表情。
急转改口，波澜暗生
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在那令人窒息的尴尬即将彻底蔓延开来的前一秒，江辰猛地回过神来。他极快地、几乎是狼狈地掩饰住那瞬间的失态，喉结滚动了一下，迅速改口，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冷静和清晰，甚至带上了一丝刻意的、试图弥补的郑重：
“抱歉。”他首视着林薇的眼睛，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地修正，“是林总。”
“今天的会议纪要，有劳林总团队整理后，共享一份。”他补充道，试图将话题拉回公事公办的轨道，仿佛刚才那极其自然却又极其致命的称呼，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被酒精干扰的口误。
但那一瞬间的停顿和两人之间骤然改变的气场，却己无法抹去。
林薇迅速垂下眼帘，掩去眸中所有翻涌的情绪，再抬起头时，脸上己重新挂上了无懈可击的、职业化的微笑，只是那笑意并未抵达眼底：“江总客气了，分内之事，会后我会让秘书第一时间发给您。”
她的声音平稳，甚至比刚才更加礼貌，却也更加……疏远。那层刚刚因为合作达成而似乎有所消融的冰层，在这一刻，似乎又悄然加厚了几分。
内心OS：“……酒后失言？还是潜意识里的真实想法？江辰，你终究还是……”
江辰看着她那迅速筑起的、更加坚固的防线，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懊恼和……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烦躁。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再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沉声道：“好。”
然后，他转过身，没有再停留，端着酒杯走向了另一群正在交谈的高管，背影依旧挺拔冷硬，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失态和微妙的交流从未发生过。
心湖微澜，余韵悠长
林薇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着冰冷的杯壁。苏打水的气泡在杯中细碎地破裂，发出几不可闻的声响，如同她此刻内心那细微却无法平息的涟漪。
“林助理”……
这个称呼，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猝不及防地打开了她刻意尘封的记忆匣子。那些被他苛责的场景、那些不被看见的付出、那些隐忍的委屈和最终决绝的离开……如同默片般在脑海中快速闪过。
她原本以为，经过这么多事，尤其是他后来的维护和联手调查，他们之间至少建立起了一种全新的、基于实力和利益的全新关系。可他一句无意识的“林助理”，却残忍地提醒着她——在那个人根深蒂固的认知里，她或许永远都带着那个“助理”的烙印。
内心OS：“……是我太天真了吗？以为真的可以平起平坐？在他心里，我是不是永远都是那个需要听他指令行事的下属？”
一种淡淡的苦涩和失落，难以抑制地蔓延开来。
然而，在这苦涩之中，却又混杂着一丝极其诡异、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悸动？
她无法忽略他方才改口时，那瞬间的慌乱和急于纠正的态度。那不像他平日里的绝对冷静和掌控一切。还有他看着她时，那微醺状态下，不同于以往冰冷审视的、带着一丝陌生专注的眼神……
内心OS：“……他为什么会叫错？是因为喝多了？还是因为……在他潜意识的某个角落，‘林助理’这个称呼，代表着一段对他来说……并非毫无痕迹的过往？”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却让她的心跳莫名漏跳了一拍，脸颊也微微有些发烫。她迅速摇了摇头，试图甩开这荒谬的想法。
内心OS：“……不要胡思乱想！林薇，清醒一点！他只是喝多了口误而己！不要因为一句醉话就动摇！你们之间，只是商业合作，仅此而己！”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将杯中冰凉的苏打水一饮而尽，试图浇灭心头那点不该有的、危险的涟漪。
庆功宴依旧在继续，音乐悠扬，笑语不断。没有人注意到餐台边那短暂而诡异的交锋，除了两位当事人。
江辰在人群中应酬着，眼神却比之前更加深沉，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用力，仿佛在懊恼自己那罕见的失控。
林薇则重新融入人群，笑容得体，与人交谈，却总觉得那道冰冷的视线似乎时不时仍会落在自己身上，让她如芒在背，心绪难平。
一句无心的酒后失言，像一个投入深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远不止于表面。
它暴露了某人坚冰之下的潜意识碎片，
也搅乱了另一人本以为平静无波的心湖。
关系的天平，在酒香与灯光之下，发生了极其微妙、却可能影响深远的——
倾斜。
(http://www.220book.com/book/MMOT/)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