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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佛国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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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火焰山地界后,周围的景象逐渐发生了变化。死寂的焦黑大地被一种略显贫瘠、但总算有了些许生机的黄褐色土地所取代。天空虽然依旧是那种令人压抑的昏黄色,但偶尔能看到几缕稀薄的云彩。空气中弥漫的硫磺味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若有若无的、类似檀香的气息,但这香气中隐隐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腻,让人闻久了有些昏沉。

沿途开始出现零星的、枯萎的植物,甚至能看到一些顽强存活的、叶片发黄的低矮灌木。偶尔还能看到一些被遗弃的、简陋的石头房屋废墟,显示着这里曾经有过人烟,但如今也己荒废。

噬罪孽眼扫视西周,天地间的罪业之气在这里呈现出一种新的形态。不再是女儿国那种纯粹的悲伤怨念,也不是火焰山那种天地创伤的暴虐,而是一种……更加隐蔽、更加扭曲的形态。

那是一种金黄色的、看似祥和温暖的罪业之气,如同阳光般弥漫在空气中。但在孽眼深处,这金黄色之下,却隐藏着无数细小的、如同寄生虫般的暗红色丝线!这些丝线代表着“信仰掠夺”、“精神控制”以及一种“温水煮青蛙”般的堕落。仿佛有一种力量,正在用一种看似美好的表象,悄无声息地汲取着生灵的某种本源。

越往西南方向走,这种金黄色的罪业之气就越发浓郁,那檀香的气息也越发明显。甚至能看到一些简陋的、用泥土和石头垒砌的小型神龛,里面供奉着模糊的佛像,但佛像的面容在孽眼视界中,却透着一股诡异的贪婪。

显然,他己经进入了祭赛国的势力范围,或者说,是那个被“金光寺”影响的地域。

根据有限的记忆碎片和牛魔王的提示,祭赛国以其国宝“金光寺舍利子”闻名,据说能保佑国家风调雨顺,受万民朝拜。但如今看来,这“保佑”恐怕代价巨大。

玄煞收敛了自身气息,将孽骨金身的能量波动压制到最低,如同一个普通的游魂(在这世道,孤魂野鬼并不罕见),沿着荒废的道路前行。他需要先潜入祭赛国,尤其是那座金光寺,查明舍利子的真相。

数日后,前方出现了一座城池的轮廓。那城池的围墙高大,似乎是用一种淡金色的岩石砌成,在昏黄的天色下散发着微弱的光晕,给人一种“祥和”的错觉。城门口有士兵守卫,但那些士兵穿着金色的铠甲,眼神空洞,脸上带着一种模式化的、毫无生气的“虔诚”表情,如同提线木偶。

城门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上书三个鎏金大字——祭赛国。字体庄严,却透着一股僵化的味道。

玄煞没有从城门进入。他绕到城池一侧相对偏僻的角落,那里城墙略有破损,守卫也较为松懈。他瞅准机会,身形如同轻烟般掠起,悄无声息地翻过城墙,落入城内。

城内的景象,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

街道还算整洁,房屋也比外面看到的废墟要完整许多。甚至有零星的行人走在街上。但这些“行人”个个面色苍白,眼神麻木,步履缓慢而僵硬,如同梦游。他们身上都缠绕着浓郁的金黄色罪业之气,那些暗红色的丝线深深扎根于他们的魂魄深处,似乎在不断汲取着什么。

街道两旁,隔不远就能看到一座更加精美的佛龛,香火不断,散发着浓郁的檀香味。偶尔有行人经过佛龛,会机械地跪下磕头,脸上露出一种被抽离般的陶醉表情,然后身上的金黄色气息会更浓郁一分。

整个城池,仿佛一个巨大的、缓慢运转的机器,所有的“生灵”都成了维持这台机器运转的燃料。所谓的祥和,不过是深度控制下的死寂。

玄煞感到一阵发自灵魂的厌恶。这种披着光明外衣的掠夺,比赤裸裸的妖魔更加令人作呕。

他的目标很明确——城市中心,那座最高大、佛光(罪业之气)最浓郁的建筑,金光寺。

他隐匿在建筑物的阴影中,如同鬼魅般向着城市中心潜行。越靠近中心,那股檀香味越浓,行人的状态也越发麻木,甚至能看到一些穿着僧袍的“僧人”,但他们的眼神同样空洞,身上缠绕的罪业之气却更加精纯和庞大,仿佛他们是更高级的“转化器”或“管理者”。

终于,他来到了城市中心的金光寺前。

那是一座极其宏伟的寺庙,金瓦红墙,宝塔耸立,散发着万丈金光(在孽眼视界中是冲天的金黄色罪业气柱)。寺门大开,香客(或者说被控制的燃料)络绎不绝,但都安静得可怕,只有诵经声和钟磬声回荡,更添几分诡异。

寺庙上空,那金黄色的罪业之气几乎凝聚成了实质的云团,云团中心,有一颗如同小型太阳般、散发着祥和光芒的物体——那应该就是所谓的“舍利子”了!

但在玄煞的噬罪孽眼深处,他能看到,那“小太阳”的核心,并非纯净的佛力,而是一颗不断搏动着的、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却又充满堕落意味的——黑色邪心!

这舍利子,果然有问题!它正在以整个祭赛国的信仰和生命精气为食!

玄煞眼神冰冷。他需要潜入寺内,找到那舍利子的本体,揭露其真面目,并看看能否找到与“诸天星斗炼魔大阵”相关的线索。

金光寺守卫森严,不仅有那些傀儡般的武僧,寺庙本身也笼罩着强大的结界。硬闯不明智。

他观察着进入寺庙的香客,发现他们进入时,需要经过一道金光扫描,似乎是在检测什么。玄煞略一思索,有了主意。他锁定了一个落单的、气息相对较强的香客(可能是个小官员或富商),在其经过一条僻静巷子时,悄然出手,将其制住,快速浏览其记忆碎片,了解了一些基本的规矩,并模拟其气息波动。

然后,他换上那人的外袍,低着头,混入了进入寺庙的人流之中。

当他经过寺门那道金光时,金光微微波动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异常,但玄煞模拟的气息与真正的活人无异,且没有明显的敌意,金光最终并未阻拦。

他顺利踏入了这座看似庄严、实则魔窟的金光寺。

寺内的景象,比外面更加“辉煌”,也更加令人窒息。巨大的佛像宝相庄严,却眼神冰冷。诵经声如同魔音灌耳,洗涤的不是心灵,而是意识。

玄煞跟着人流,向着大殿深处走去。他的目标,是那座供奉着舍利子的最高佛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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