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
苏临森一怔，下意识地抬手抹了一下人中指尖触到一片温热黏腻。
他低头，看到指尖那抹刺眼的鲜红时，大脑“嗡”的一声，所有的理智和冷静在瞬间土崩瓦解。
“没……没事！”
他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狼狈的沙哑，几乎是落荒而逃般猛地转身冲进洗手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冰冷的水流哗哗作响，苏临森双手撑在洗手台边缘，低着头，任由冷水冲刷着，试图浇灭那股从心底窜起的、陌生的燥热。
冷静！苏临森！
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生物学教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
可……那根本不是“世面”的问题！那眼神……那纯然无辜的眼神，配上那样……那样一副身体……
“纯欲”
……网络上那个词原来是这个意思吗？极致的纯净与极致的诱惑交织，形成一种足以摧毁人理智的张力。
她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
不，看她的眼神，不像伪装。
可一只狐狸化形，怎么会……
脑子里一片混乱，生物学、学、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男性本能激烈交战。
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自己泛红的脸颊和还在隐隐渗血的鼻子，第一次对自己的自制力产生了深刻的怀疑。
一分钟后，苏临森用冷水彻底洗了把脸，鼻血止住了。
他对着镜子，深吸几口气，努力将脑海中那些旖旎的画面驱逐出去。
重新板起那张惯常的、严谨的学者面孔，只是眼神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未褪尽的波澜。
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沈念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眼神里多了点好奇，似乎在研究他为什么反应那么大。
苏临森目不斜视——严格来说，是视线只敢落在她锁骨以上区域——迈着略显僵硬的步子走到她面前。
他伸出手，指尖带着刚接触过冷水的微凉，动作飞快却又异常坚定地开始给她系衬衫扣子。
系统小九在沈念脑海里啧啧称奇：“瞧你把人家正经教授给逗的，这眼神坚定的，简首可以原地宣誓入??了。”
沈念一边感受着苏临森微凉指尖偶尔划过皮肤带来的战栗，一边在脑海里回话：“那他这样……是不是说明他不会变成那个研究出毁灭性药剂的反派了？”
小九：“宿主，别掉以轻心。他骨子里那份偏执和探究欲是基因里自带的，不会因为流点鼻血就改变。我们的任务是引导他，把他的研究方向往正途上带，别让他钻牛角尖去搞那些危害人类的玩意。”
沈念：“明白。那我现在这初步接触，算合格了吗？”
小九：“相当合格！这印象分绝对拉满了，宿主厉害！”
沈念：“彼此彼此，系统导航功不可没。”
就在这一人一系统商业互吹的短短一分钟里，苏临森己经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将衬衫扣子从下到上一颗不落地全部扣。
连最上面那颗都严谨地扣上了，严严实实地遮住了所有“风景”。
做完这一切，他暗暗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额头上竟然沁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天知道这一分钟对他来说有多漫长。
每一秒都在对抗本能，每一刻都在重塑自己摇摇欲坠的世界观。
而沈念，只是乖乖地站着，在他收回手时，仰起脸，对他露出了一个毫无阴霾的、带着点依赖的浅浅笑容。
这个笑容，让苏临森刚刚平复下去的心跳，又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他好像……捡回来了一个不得了的大麻烦。
———
客厅的灯光被苏临森调成了柔和的暖黄色，驱散了些许夜晚的寒凉，却也给这超现实的场景平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暧昧。
他坐在单人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着膝盖，双手交叉置于下颌，这是一个典型的、带有审视意味的姿势。
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而专注，像在观察显微镜下的标本。
沈念则蜷缩在对面的长沙发里，宽大的白色衬衫下摆堪堪遮住大腿，她把自己缩成一团，只露出一张素净的小脸和一双不安地搅动着衣角的纤手。
这副情态，倒真有几分受惊小兽的可怜模样。
“所以，”苏临森开口，声音低沉，带着学术讨论般的严谨，
“沈念……我这么称呼你。你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从一只白狐，变成……人形。”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避免使用过于惊世骇俗的字眼。
“啊？呃……”
她在脑海里疯狂呼叫：【小九小九！怎么办！他开始了！我剧本还没编圆啊！】
小九的声音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乐观：【宿主别慌！发挥你想象力的时候到了！随便编，往大了编，逻辑漏洞我来给你兜底！保证把数据做得天衣无缝！】
有了系统这句保证，沈念心下稍安。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空灵而遥远，仿佛在回忆什么亘古的秘密。
“其实……我们所在的世界，并非唯一。”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神秘感，
“在你们称之为‘天空’的更上方，曾经存在一个与这里紧密相连的……嗯，你可以理解为‘仙界’。”
苏临森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但没有打断，只是示意她继续。
“两个世界原本通过一些不稳定的‘通道’有着微弱的联系，灵气……就是一种来自那边的能量，会偶尔渗透过来。”
沈念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苏临森的表情，见他只是认真倾听，便继续往下编，
“后来，仙界有些……嗯，道心不稳的家伙，跑到人界来作恶，惹出了不少乱子。仙界的大能们为了两个世界的太平，决定永久封闭所有通道。”
她适时地垂下眼帘，长长的银色睫毛像蝶翼般颤动，语气带上了恰到好处的委屈与懊恼：
“我……我就是那时候偷偷跑出来玩的，结果在一个很舒服的山坡上睡着了，没听到召集令的钟声……等我醒来，通道己经彻底关闭了。我就……被困在这里了。”
苏临森沉默了片刻，消化着这个听起来如同奇幻小说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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