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沈念香喷喷地钻进被窝，等着苏临森给她念书。
这是最近养成的习惯，苏临森发现沈念虽然识字快，但对一些文学作品的深层含义理解有限，他便挑了些优美的散文或者有趣的童话故事念给她听。
柔和的床头灯光下，苏临森靠在床头，戴着眼镜，手里拿着一本《小王子》，用他低沉悦耳的嗓音缓缓念着。
沈念蜷缩在他身边，脑袋枕着他的胳膊，听得入神。
“……对我而言，你只不过是个小男孩，就像其他千万个小男孩一样。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样用不着我。对你来说，我也不过是只狐狸，就跟其他千万只狐狸一样。然而，如果你驯养我，我们将会彼此需要。对我而言，你将是宇宙间唯一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了……”
念到这里，苏临森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得更加温柔。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沈念，发现她也正睁着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苏老师，” 她轻声说，眼神清澈见底，“你驯养我了。”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苏临森的心猛地一颤。
他放下书，摘掉眼镜，深深地看着她。
暖黄色的光晕勾勒着她精致的轮廓，那双眼眸里，倒映着的全是他的影子。
“嗯，” 他低声回应，手臂收紧，将她更密实地拥入怀中，下巴轻轻着她的发顶。
“是你驯养了我。”
是他被她这只突然闯入的小狐狸，驯养了那颗习惯于孤独和理性的心。
沈念在他怀里开心地蹭了蹭，仰起小脸，眼神亮晶晶的：“那我现在是你的玫瑰了吗？”
她记得故事里，小王子有一朵独一无二的玫瑰。
苏临森看着她充满期待的眼神，心中柔情满溢。
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呼吸交融。
“你不是玫瑰，”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和珍视。
“你是我的小狐狸，独一无二的小狐狸。”
说完，他再也忍不住，轻轻吻上了那近在咫尺的、柔软甘甜的唇。
这个吻，不再带有最初的试探和激烈，而是缠绵悱恻，充满了珍惜与爱怜。
沈念乖巧地闭上眼睛，努力地回应着，手臂环上他的脖颈。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
沈念脸颊绯红，窝在他怀里小声喘息，嘴角却带着甜蜜的笑意。
“苏老师……”
“嗯？”
“我也好喜欢你驯养我。” 她声音软糯，带着浓浓的依赖和满足。
苏临森没有回答，只是收紧了手臂，将下巴抵在她发顶，感受着怀中真实的温软和满心的充盈。
窗外月色如水，夏虫轻鸣。
卧室里，灯光温柔，爱意静谧流淌。
———
山间的晨雾尚未完全散去，带着草木清香的微风拂过别墅的露台。
暑假的尾声，像一首悠长乐曲即将画上的休止符，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离别气息，但更多的，是一种对即将开启的新篇章的期待。
苏临森将最后一个纸箱封好，放进了黑色SUV的后备箱。
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几乎全是沈念的东西——新买的各色衣裙、她喜欢的零食、那本厚重的《动植物图鉴》、甚至还有她晚上必须抱着的那个软乎乎的玩偶。
反观他自己的行李，只有一个简单的行李箱和一个装着笔记本电脑的公文包，显得格外“萧条”。
他关上车门，一转身，就看到沈念正站在车边，她今天穿了一条苏临森给她买的淡蓝色连衣裙，衬得她肌肤胜雪，银发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像个不谙世事的精灵，误入了人间。
“念念，上车了。”
苏临森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语气温和。
沈念钻进车里，好奇地摸摸真皮座椅，又摆弄了一下安全带苏临森俯身过来，细心地帮她系好安全带，动作熟练自然。
他的靠近带来一阵清冽好闻的气息，沈念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
“第一次坐车，可能会有点不舒服，如果头晕或者想吐，一定要告诉我。”
苏临森不放心地叮嘱，指了指放在扶手箱上的晕车药、矿泉水、薄荷糖和一些小零食，还有后座上特意准备的U型枕和薄毯。
“后面有靠枕和毯子，累了就睡会儿。”
他考虑得周全细致，像个担心孩子第一次远行的家长。
沈念却眨了眨她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一脸轻松：“坐车？不会不舒服呀。”
她甚至带着点跃跃欲试的兴奋。
苏临森只当她是逞强，无奈地笑了笑，发动了车子。
引擎低沉地轰鸣起来，车辆缓缓驶离了这栋承载了他们一整个暑假甜蜜记忆的山腰别墅，沿着盘山公路向下行驶。
然而，出乎苏临森意料的是，车子刚开出不到十分钟，他侧头一看，身边的沈念己经脑袋歪向一边，呼吸均匀绵长，陷入了沉睡。
阳光透过车窗，在她长长的睫毛上跳跃，她怀里还无意识地抱着那个靠枕，睡得像个毫无防备的孩子。
苏临森愣了一下，随即失笑。
他小心翼翼地调了空调温度，又将车窗关小，避免风声吵到她。
他看着沈念恬静的睡颜，心中一片柔软。
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这小狐狸的适应能力，远比他想像的要强。
一路上，苏临森将车开得极稳。窗外的景色从郁郁葱葱的山林，逐渐变为开阔的田野，再到鳞次栉比的城镇建筑。
沈念始终没有醒，睡得无比香甜。
几个小时后，车子驶入了市区，最终停在一个环境清幽雅致的高档公寓小区地下车库。
小区安保严密，绿树成荫，距离他任教的A大只有不到二十分钟车程。
苏临森停好车，却没有立刻叫醒沈念。
他侧过身，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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