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沈念显得比平时更乖，还主动给苏临森夹了好几次菜。
苏临森虽然觉得她今天似乎格外黏人，但只当是她出去玩开心了，并未多想。
然而，夜深人静，苏临森处理完工作，回到卧室时，发现沈念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窝在床上玩手机或者看书，而是抱着膝盖坐在床上，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神有些放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怎么了？有心事？” 苏临森坐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关切。
沈念抬起头，看着苏临森温柔而可靠的眼神，心里的那点犹豫消失了。
她蹭到他身边，靠进他怀里，小声地把下午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从听到呼救，到看到惊险的一幕，再到她不得己动用灵力救下孩子，以及和孩子的“秘密约定”。
苏临森听着，脸色逐渐变得严肃，搂着她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当听到沈念描述孩子悬挂在西楼窗外的惊险场面时，他的心跳都漏了几拍，一阵后怕袭来。而当听到沈念动用了那玄乎的“灵力”时，他的眉头紧紧蹙起。
“太危险了！” 他沉声道，语气里带着不容错辨的担忧和后怕，
“无论是对于那个孩子，还是对于你！万一你灵力控制不好呢？万一被人看到呢？”
沈念被他严肃的语气说得有些委屈，小声辩解：
“可是……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想那么多了嘛……而且小九也支持我救的。我控制得很好，那个孩子一点伤都没有。”
苏临森看着她低垂着脑袋、像做错了事却又觉得自己没错的倔强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何尝不知道救人是对的？他只是……只是无法承受她可能因此陷入危险的可能性。
任何超出常理的事情，一旦暴露，都可能给她带来无法预料的麻烦。
他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放缓了下来，带着一丝无奈和更多的疼惜。
“我知道你是好心，救人是对的。但是念念，你要记住，这里不是你的‘仙界’，很多事情需要遵循这个世界的规则。你的……特殊能力，一旦被发现，可能会引起很大的轰动，甚至……危险。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情，能不能先想办法用更‘普通’的方式解决？或者，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我们一起想办法，好吗？”
他的担忧和爱护，沈念清晰地感受到了。
她在他怀里蹭了蹭，闷闷地答应：“哦……我知道了，苏老师。我以后会小心的。”
感受到她的顺从，苏临森的心软了下来。他轻轻捧起她的脸，看着她有些蔫蔫的表情，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我不是在责怪你。你救了那个孩子，很勇敢，也很……善良。我只是，很害怕你会出事。”
他首白的担忧和那个充满怜惜的吻，瞬间抚平了沈念心里那点小委屈。
她重新开心起来，环住他的脖子，眼睛亮亮地看着他：“苏老师，你真好！我最喜欢你了！”
看着她重新绽放的笑颜，苏临森也笑了起来，所有担忧和后怕，都在她这纯粹的依赖和喜欢中化为了乌有。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没事了。睡吧，我的小英雄。”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
———
城市的另一端，某栋不起眼但戒备森严的建筑内，灯火通明。
国安局某处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正反复播放着一段有些晃动的手机录像——正是今天下午，在老旧胡同里，沈念抬手间，那个小男孩违反物理定律缓缓降落的诡异画面。
画面放大，能清晰地看到沈念那张精致得不似凡人的脸，以及她抬手时，指尖似乎萦绕着的、肉眼难以察觉的微弱流光。
“视频己经由技术部门反复鉴定了十七遍！没有任何后期合成、特效处理的痕迹！这就是原始录像！”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技术员语气激动，又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查！把这个女人的底细给我翻个底朝天！” 一位面容威严的中年领导，手指重重敲在桌面上。
然而，结果令人窒息。
动用了一切权限和手段，户籍系统、人脸识别、交通记录、银行信息、教育经历、医疗档案……所有能想到的现代社会生存必须留下的痕迹，关于这个少女——零！一片空白！她就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或者说，更像是一阵风，了无痕迹。
反倒是与她密切相关的苏临森，被查了个底掉。
A大最年轻的生物学教授之一，学术背景干净，社会关系清晰，履历漂亮得像个模板。
而沈念，是他在山间别墅度暑假期间突然出现的，之前的记录，一片虚无。
会议室里炸开了锅。
“这怎么可能？！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生存记录？就算是黑户，也不可能躲过所有天网监控！”
“看她的行为模式，对现代城市似乎有些陌生，但又学得极快……这说不通啊！”
“还有这能力……抬手间操控物体？隔空取物？这他妈是科幻片吗？！”
“会不会是……山里的精怪？” 一个稍微年长些的研究员，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自己都不太确定的猜测，引来了几声嗤笑。
“老李，都建国多少年了！唯物主义世界观还要不要了？哪来的精怪！”
“那你解释解释，她是怎么做到的？万有引力在她那儿失效了？还是她身上装了咱们不知道的反重力装置？”
“犯罪分子躲避监控是有可能的，但像这样完全‘不存在’……除非她真的不是‘人’！”
“不是人是什么？外星人？基因改造战士？”
争论声、质疑声、各种匪夷所思的猜测混杂在一起，会议室里吵得不可开交。
最终，那位中年领导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一锤定音：
“行了！都别吵了！既然查不到她的来历，那就从苏临森入手！
严密监控苏临森和他住所周边的一切动态！
同时，成立专项小组，代号……‘白狐’！
我要知道这个沈念到底是什么来路，她的能力、目的，以及……是否具有可控性或者威胁性！
记住，绝对保密，动作要轻，不能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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