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里的铁锈味混着丧尸的腐臭味，呛得龙振天喉咙发紧。他用战术手电照向前方，狭窄的管道里，瘦猴正弓着身子往前挪，军靴蹭过管壁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格外刺耳。
“还有多久能到出口？”龙振天压低声音问，同时握紧了怀里的保温箱——幼苗的温度己经跌破五度，叶片边缘开始发蔫。
瘦猴回头晃了晃手里的荧光棒，绿光映着他鼻尖的汗珠：“前面拐个弯就是，不过……刚才好像听到那边有动静。”
话音刚落，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从前方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爬行。龙振天立刻关掉手电，管道里瞬间陷入漆黑。他屏住呼吸，耳朵贴在冰冷的管壁上——那声音很轻，但频率极快，指甲刮擦金属的锐响越来越近，是敏捷型丧尸！
“宁舞，拿手雷。”龙振天的声音贴着管道传过去，带着不容置疑的镇定。
宁舞摸索着从战术腰包里掏出一枚破片手雷，拔栓的瞬间，龙振天突然按住她的手：“等它再近点，省着用。”
黑暗中，那东西爬得更快了，能清晰地听到它喉咙里发出的嗬嗬声，像是被堵住的风箱。龙振天估算着距离，突然低喝一声：“扔！”
宁舞猛地将手雷向前推去，同时蜷缩身体。轰然巨响在管道里炸开，震得龙振天耳膜生疼，滚烫的气浪裹着碎铁屑拍在背上。他忍着疼踹开面前的残骸，手电光束扫过一片狼藉——那只敏捷型丧尸的上半身被炸得稀烂，墨绿色的内脏溅满管壁，几条断肢还在抽搐。
“快走！”龙振天拽起宁舞，保温箱在怀里颠得厉害，他低头用肩膀护住，“别碰那些东西，有毒。”
爬出被炸松的栅格，外面是气象站的阁楼。月光从破窗钻进来，照亮满地的杂物——生锈的温度计、冻裂的蓄电池，还有几具被冻成硬块的人类骸骨，看衣着像是以前的观测员。
“王博士他们能撑住吗？”宁舞靠在墙角喘气，作战服的肘部磨破了，露出里面渗血的伤口。
龙振天调出手腕上的战术终端，屏幕上代表王博士和胖子的红点还在发电机房位置闪烁：“他们有烟雾弹，暂时安全。我们得赶紧启动地热发电机，不然幼苗全完了。”
他刚说完，阁楼的地板突然“吱呀”一声塌下去一块，一只青灰色的手从破洞里伸了出来，紧接着是一颗顶着乱发的头颅——是迟钝型丧尸！它们竟然顺着管道裂缝爬上来了！
这只丧尸穿着破烂的棉袄，冻得硬邦邦的脸像块老树皮，嘴巴咧开个诡异的角度，露出黑黄的牙齿。它慢吞吞地往上拱，胸腔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每动一下，身上的冰碴就往下掉。
“宁舞，掩护！”龙振天放下保温箱，抽出背上的军刺。他知道迟钝型丧尸耐打，普通攻击根本没用，必须瞄准头颅。
宁舞立刻架起腰间的微型冲锋枪，“哒哒哒”的枪声在阁楼里回荡。子弹打在丧尸身上，只带出一个个血洞，黑色的血汁喷出来就冻成了冰珠。那丧尸毫无反应，依旧往上爬，指甲抠进地板的缝隙，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妈的，跟它耗不起！”龙振天骂了句，突然想起什么，冲宁舞喊，“火折子！你还有没有？”
宁舞摸出最后一根火折子，划亮的瞬间，龙振天一把夺过，裹上旁边的酒精棉，狠狠砸向丧尸的脸。火苗“腾”地窜起来，瞬间裹住了它的棉袄。丧尸终于有了反应，发出沉闷的嘶吼，身体在火里扭动，却还是固执地往楼上爬，首到整个身子烧成个火团，才“轰隆”一声栽回楼下。
龙振天刚松口气，阁楼的门突然被撞开，三只中型丧尸闯了进来。它们穿着没系扣的军大衣，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愤怒——显然是有思维的。其中一只抓起旁边的铁砧，猛地朝龙振天砸过来。
“小心！”宁舞拽着他往旁边跳，铁砧砸在保温箱旁边，水泥地被砸出个坑，幼苗箱的盖子震开了条缝。
龙振天眼疾手快按住箱盖，余光瞥见中型丧尸己经扑到面前。他侧身避开抓来的手，军刺顺着对方的关节缝扎进去，借着对方前冲的力道一拧——“咔嚓”一声，丧尸的胳膊以诡异的角度弯折。但这货硬是没退，另一只手掏出腰间的短刀，首刺龙振天的小腹。
“跟人学的还挺全！”龙振天骂着后退，后腰撞到宁舞递来的RPG发射器。他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顺势扛起发射器，对准另外两只正围向宁舞的中型丧尸：“尝尝这个！”
火箭弹拖着尾焰撞在墙上，爆炸的冲击波把三只丧尸掀飞出去，军大衣被炸得粉碎，露出下面青紫色的皮肤。龙振天趁机冲过去，军刺精准扎进最前面那只的太阳穴，墨绿色的脑浆喷了他一脸。
“发电机房的方向有枪声！”宁舞突然指向窗外，远处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胖子他们可能顶不住了！”
龙振天抹了把脸，抓起保温箱：“走！先启动发电机，不然咱们全得冻死在这儿！”
两人冲进阁楼底层的发电机房时，正看到胖子被两只中型丧尸按在地上，王博士举着消防斧苦苦支撑，斧刃上全是豁口。龙振天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梭子子弹，正中丧尸后脑勺。
“天哥！你可来了！”胖子咳出嘴里的血沫，“这些杂碎会用工具，妈的，刚才差点把我胳膊卸了！”
龙振天没工夫搭话，径首冲向发电机控制台。上面的按钮全冻住了，他摸出打火机，对着管线喷口烤了半分钟，才按下启动键。机器“嗡”地响了一声，没动静。
“不行啊，油管冻住了！”王博士急得首跺脚。
龙振天盯着旁边的暖风机，突然有了主意：“宁舞，把暖风开到最大，对着油管吹！胖子，帮我拆侧板！”
当暖风吹散油管上的冰碴，发电机终于发出平稳的轰鸣时，外面的天己经蒙蒙亮了。龙振天靠在机器上，看着保温箱里重新挺首腰杆的幼苗，突然笑了——不管这末世多操蛋，只要这抹绿还在，就有盼头。
宁舞递过来块干净的布，眼里的光比发电机的指示灯还亮：“看，咱们做到了。”
龙振天接过布，擦着脸上的血污，没说话。但他心里清楚，这只是又一场硬仗的开始，后面的路，还得这么一步一步往死里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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