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力发电机的扇叶悬在半山腰，像只僵住的巨大白鸟。龙振天把战车停在堡垒入口的隐蔽处，摘下头盔时，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凝成了霜。宁舞正用望远镜盯着发电机底座，镜片反射着雪光，映得她眼底一片冷白。
“扇叶没断，像是齿轮卡壳了。”她忽然指向底座侧面，“那里有片暗红色的痕迹，像是……血？”
龙振天接过望远镜，调焦的手指裹在厚手套里，动作却稳得很。底座的金属外壳上，果然有几道拖拽状的血痕，暗红色里混着黑紫，边缘结着冰壳——是新鲜的。更麻烦的是，痕迹尽头的雪地上，散落着几片撕碎的防寒服布料，上面沾着黏液，在零下二十度的低温里竟没冻结，还在缓慢蠕动。
“是中型丧尸。”龙振天的声音沉了沉，“这种黏液是它们的‘标记’，用来圈领地的。”他摸出腰间的霰弹枪，检查了一下子弹，“上次在罐头厂遇到的那只，就是靠这玩意儿追踪我们三天。”
宁舞己经背上了复合弓，箭囊里插着涂了防冻剂的破甲箭：“王博士说中型丧尸的思维接近人类，会设陷阱。发电机停转，说不定是故意引我们来。”她往堡垒的方向瞥了一眼，那里的炊烟还在袅袅升起，几十号幸存者正等着电力供暖，“必须两小时内修好，不然育苗室的幼苗会冻死。”
两人踩着没膝的积雪往山腰走，冰壳在脚下碎裂的声音格外清晰。龙振天忽然拽住宁舞，往旁边一扑——刚才他们站的位置，雪面突然塌陷，露出个半米宽的洞，洞里黑黢黢的，隐约能看见几只迟钝型丧尸正往上够，它们的手指冻得像紫萝卜，指甲缝里嵌着冻土，喉咙里发出“嗬嗬”的闷响。
“果然有陷阱。”宁舞的弓弦瞬间拉开，破甲箭精准地射进最上面那只的眼眶，绿色的尸液溅在洞壁上，很快冻成了冰珠，“这些迟钝型是诱饵，中型丧尸肯定在附近看着。”
龙振天从背包里摸出颗烟雾弹，拉环一扯就扔进洞里。白烟裹着刺鼻的气味涌出来，暂时挡住了迟钝型的视线。“你去发电机那里，我处理这些。”他把工兵铲往雪地里一插，“记住，别单独行动，中型丧尸喜欢偷袭落单的。”
宁舞点头，脚步轻快地往发电机跑。雪没到她的大腿根，每一步都要耗费不少力气，但她的呼吸始终平稳——这是常年练舞练出的耐力。离发电机还有十米时，她突然停住：底座后方的雪地上，有串新鲜的脚印，尺寸和人类的差不多，却深得诡异，像是负重了什么。
她刚要弯腰细看，身后突然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宁舞猛地转身，复合弓己经对准了声音来源——一个穿着破烂登山服的身影站在树后，脸被围巾裹得只剩双眼睛，正死死盯着她。
“是人？”宁舞皱眉，手指松了松弓弦。对方没动，只是那双眼睛……太亮了，作者“贵州绿豆粉”推荐阅读《丧尸战车》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在雪地里泛着非人的绿光。
就在这时，那身影突然动了，速度不快，却带着种刻意的从容，像在评估猎物。它缓缓抬起手，露出藏在袖管里的胳膊——皮肤是青灰色的，指关节处结着层透明的硬壳，指甲又尖又弯，沾着暗红色的黏液。
中型丧尸！宁舞的弓弦瞬间绷紧，却晚了一步。丧尸猛地扑过来，不是首线冲击，而是往旁边一滚，躲开箭头的同时，甩出了手里的东西——是根缠着铁丝的冰锥，带着风声砸向她的膝盖。
宁舞侧身躲开，冰锥擦着裤腿钉进旁边的树干，半截没入。她趁机后退，拉开距离，正想射箭，却发现丧尸不知何时绕到了她身后，一只手己经抓住了弓臂。那力气大得惊人，硬生生长开了她的弓弦，指腹的黏液蹭在木头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龙振天！”宁舞猛地抬脚，靴跟狠狠踹向丧尸的膝盖。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气，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丧尸的腿以诡异的角度弯了下去。但它像没感觉似的，另一只手突然扯掉了围巾——露出张被冻得青紫的脸，嘴角咧开个夸张的弧度，牙齿上还挂着碎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枪响划破空气。丧尸的脑袋突然炸开，绿色的尸液混着碎骨溅了宁舞一身。龙振天提着霰弹枪站在雪地里，枪口还冒着烟，身后的雪地上，躺着几只被爆头的迟钝型丧尸。
“叫你别单独行动。”他的声音带着点喘，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中型丧尸最擅长声东击西。”
宁舞抹了把脸上的尸液，突然笑了：“至少我踹断了它的腿。”她看向发电机底座，“齿轮卡壳是因为……”话没说完就顿住了——底座侧面的检修口被撬开，里面的线路被咬得稀烂，几根重要的电缆断口处还在滴着黏液。
龙振天走过去检查了一圈，脸色沉了沉：“不是卡壳，是被故意破坏的。它想让我们留在这里修，拖延时间。”他突然看向堡垒的方向，“不好，调虎离山！”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急。宁舞迅速拆掉箭囊里的破甲箭，换上燃烧箭：“我去引开可能埋伏的丧尸，你带备用电缆去堡垒，先接通育苗室的电。”
龙振天没废话，从战车后备箱拖出备用电缆：“二十分钟后，堡垒见。”
宁舞拉满弓弦，燃烧箭“嗖”地射向远处的树丛，瞬间燃起一团火光。雪地里立刻传来此起彼伏的嘶吼，几只敏捷型丧尸从藏身的雪堆里窜出来，像猎豹似的扑向火光。她转身往反方向跑，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利爪抓挠雪地的“沙沙”声。
而龙振天己经扛起电缆，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堡垒冲。风雪突然大了起来，把他的脚印迅速填满，也掩盖了身后悄然逼近的阴影——那是另一只中型丧尸，正用人类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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