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堡垒的冰窖深处，寒气像凝固的玻璃，贴在每一寸墙壁上。龙振天举着加装了夜视仪的步枪，光束刺破黑暗，扫过一排排冻得结霜的货架。
“第17排，第三层，少了两箱压缩饼干。”宁舞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她正对着库存清单，逐一核对冰窖的储备物资。
龙振天的夜视仪屏幕上，绿色的光标定格在空荡荡的货架位置。冰窖里的温度低至零下十五度，呼出的白气在面罩上凝成霜花，他抬手抹了一把，沉声道：“不是我们的人拿的，这里有脚印。”
光束下移，冰面覆盖的薄霜上，印着几串杂乱的脚印。脚印很小，像是孩童的尺寸，但边缘却带着尖锐的划痕，不像是普通鞋底的纹路。
“是敏捷型。”龙振天皱起眉，“它们能在低温环境活动了？”
前几次遭遇的敏捷型丧尸，都偏爱温暖潮湿的角落，对这种能冻裂皮肤的低温避之不及。可眼前的脚印，却清晰地从冰窖入口延伸到货架，又原路返回，显然是有备而来。
“不止。”宁舞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支从地上捡起的冰晶，“你看这个。”
冰晶里裹着一根细小的毛发，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银光。“这不是人类的毛发，也不是我们堡垒里任何动物的。”她将冰晶放在特制的恒温载玻片上，“更像是……某种鳞片的碎屑。”
龙振天凑近看了一眼，瞳孔微缩：“是变异体。”
他想起三天前，在山脚发现的那具被啃食干净的鹿尸。鹿尸周围的雪地上，也残留着类似的银色鳞片，当时只当是某种耐寒的野兽留下的，没太在意。现在看来，事情远比想象的复杂。
“通知胖子和瘦猴，加强外围警戒，特别是通风管道。”龙振天对着对讲机下令，“飞哥，带王博士来冰窖，需要做样本分析。”
布置完任务，他转向宁舞：“你刚才核对清单时，有没有发现其他异常？”
宁舞调出平板上的电子记录，指尖快速滑动：“除了压缩饼干，还少了三瓶高浓度酒精和一盒手术刀片。”
“它们在收集物资。”龙振天的声音冷了几分，“敏捷型丧尸有了思维，这比中型丧尸更麻烦。”
如果只是单纯的掠食者，尚可预判行动；但懂得有计划地搜集物资，就意味着它们正在形成某种“组织”，这背后，很可能有一只更高级别的丧尸在操控。
正说着，冰窖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极轻微的“咔哒”声，像是金属被撬动的声音。
龙振天立刻示意宁舞蹲下，自己则端起步枪，一步步朝声音来源走去。夜视仪的光束在黑暗中游走，照亮了冰窖最深处那排封存着备用发电机的铁柜。
声音就是从铁柜后面传来的。
他缓缓绕到铁柜侧面，猛地用枪托撞向柜身。铁柜“哐当”一声移开，露出后面的墙壁——原本平整的冰墙上，竟被凿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洞口边缘还沾着新鲜的冰碴，显然是刚凿开不久。
一只苍白的手从洞里伸了出来，指尖细长，指甲泛着青黑色，正试图抓住旁边的铁架。紧接着，一颗裹着银色鳞片的头颅探了出来，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像两盏微型探照灯，死死地盯住了龙振天。
是敏捷型丧尸。但这只和之前遇到的截然不同，它的皮肤覆盖着细密的银色鳞片，在低温下反射着冷光，手指关节处甚至长出了尖锐的骨刺。
“小心！”宁舞捡起地上的冰镐，朝着丧尸的手腕砸去。
冰镐带着风声落下，却被丧尸灵活地躲开。它猛地从洞口钻出，速度快得像一道银色闪电，首扑龙振天面门。
龙振天早有准备，侧身避开的同时，扣动了扳机。特制的穿甲弹精准地击中丧尸的肩膀，炸开一团绿色的血雾。但这似乎并未对它造成致命伤害，它只是踉跄了一下，喉咙里发出类似蛇吐信的嘶嘶声，再次扑了上来。
“鳞片是它的铠甲！”宁舞大喊，“攻击眼睛！”
龙振天瞬间会意，调整枪口，瞄准丧尸那双过分明亮的眼睛。然而丧尸极为狡猾，在地上打了个滚，躲开子弹的同时，甩出一条带着鳞片的尾巴——之前竟没注意到它长了尾巴！
尾巴抽在龙振天的步枪上，巨大的力道让枪差点脱手。他顺势后退，拉开距离，目光却紧紧锁定丧尸的动作。
这只敏捷型丧尸不仅速度快，还懂得利用环境。它在冰窖的货架间快速穿梭，鳞片撞在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干扰着听觉判断。它甚至会故意撞翻货架，让冷冻的物资滚落，阻碍龙振天的行动。
“王博士到了！”飞哥的声音在冰窖入口响起。
王博士背着设备箱，被胖子护着跑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二次变异！鳞片能抵御低温和普通子弹，必须用高温武器！”
“我带了燃烧瓶！”瘦猴从背包里掏出几个裹着布条的玻璃瓶，里面是酒精和汽油的混合物。
龙振天接过一个燃烧瓶，扯掉布条，用打火机点燃。火焰“腾”地窜起，映红了他的脸。
他没有立刻扔出，而是盯着丧尸的移动轨迹。这只丧尸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图，更加疯狂地冲撞货架，试图逼他露出破绽。
就在它撞向最后一排货架，以为能再次得手时，龙振天动了。
他将燃烧瓶扔向空中，同时拔出腰间的军刺，借着燃烧瓶落下的火光，精准地掷了出去。军刺带着破空声，穿透了丧尸试图闭合的眼睑，深深扎进了它的眼眶。
“嗷——”丧尸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地上疯狂翻滚，银色的鳞片在火焰中融化，散发出刺鼻的焦味。
龙振天没有给它喘息的机会，冲上前捡起地上的冰镐，对着它的头颅狠狠砸了下去。一下，两下，首到那只亮得吓人的眼睛彻底失去光彩，绿色的脑浆溅满了冰面。
冰窖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众人粗重的喘息声。
王博士蹲下身，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取下一块还未完全烧焦的鳞片，放进样本袋：“这种变异速度太快了，鳞片的成分里检测出了金属元素，像是……人为注射进去的。”
“人为？”龙振天看向他，“你的意思是，有人类在改造丧尸？”
王博士推了推眼镜，脸色凝重：“现在还不能确定，但这绝非自然变异。你看这鳞片的密度和排列方式，太规整了，更像是某种……生物铠甲。”
这个猜测让冰窖里的温度仿佛又低了几分。
龙振天看着那具渐渐冰冷的丧尸尸体，又看了看墙上那个被凿开的洞，眼神变得深邃。他知道，这次发现的，可能只是冰山一角。在这片看似平静的末日废墟之下，正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悄然搅动着更深的黑暗。而他们脚下的这座安全堡垒，或许早己被盯上，成为了某个更大阴谋里的棋子。
山顶的风穿过冰窖的通风口，带着哨音，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在空旷的冰窖里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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