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械仪式结束的第三日深夜，洛阳城像被墨汁浸透，连巡夜士兵的甲胄碰撞声都透着几分压抑。
锦衣卫北镇抚司衙署的烛火亮得刺眼，卢植正对着新军军备清单核对数目，指尖刚划过“甄家铠甲三千套”，门外就传来“噔噔噔”的急促脚步声——校尉李七领着两名缇骑冲进来，膝盖“咚”地砸在青砖上，声音发颤：“大人！城南瓦子巷抓了伙人，搜出太平道符诏，还审出了天大的事！”
卢植猛地搁下毛笔，墨汁溅在纸上晕开黑团，他一把抓过李七递来的符诏，泛黄的绢布上“太平青领道”印记刺得眼疼，“三月初三，火烧洛阳，内应开门”八个字更是让他指节泛白：“领头的是谁？招了多少人？”
“回大人，领头的叫马元义，亲口认了是太平道洛阳渠帅！”李七咽了口唾沫，声音压得更低，“他招了五十多个信徒，藏在粮店、铁匠铺里，连军营伙房都有！还说三月初三夜里放火，城外太平道大军就趁机攻城！”
卢植猛地一拍桌，茶盏震得叮当响：“好个胆大包天的逆贼！李七，你带缇骑按他供的地址搜，一个都别漏！再派两队人守着粮仓和军械库，连只苍蝇都不许靠近！”他抓起案上的鎏金令牌，“我去皇宫禀陛下，你这边要是拿不下，就调平叛军来助你！”
太和殿偏殿里，刘宏刚批完徐州粮草押运的奏折，墨迹还没干，就见卢植捧着符诏闯进来，连官帽歪了都没顾上。“陛下！马元义落网了！”卢植将符诏递上去，声音发紧，“他要带信徒三月初三火烧洛阳，配合城外贼军攻城！”
刘宏捏着符诏的手指越收越紧，绢布皱成一团，烛火映得他脸色铁青：“马元义？朕记得此人，年前还以‘粮商’名义进过城！卢植，他人在哪？信徒名单拿到了吗？”
“马元义关在锦衣卫大牢，名单抄了三份，李七正带人搜捕。”卢植躬身道，“可洛阳城太大，信徒藏得散，臣怕天亮前搜不完，恳请陛下调平叛军协助，再关了城门，别让逆贼跑了！”
“准！”刘宏起身时龙纹常服扫过案几，奏折滑落在地，“让张辽调两千平叛军，跟锦衣卫分片搜！城门从现在起封死，谁敢开就以通敌论罪！”
卢植刚领旨转身，刘宏又补了句：“审马元义时多用点心，太平道能在洛阳安这么多内应，背后肯定还有人！”
此时的锦衣卫大牢里，马元义正被铁链锁在石柱上，起初还嘴硬喊着“大贤良师万岁”，可当缇骑把烧红的烙铁举到他面前时，他突然“扑通”跪倒在地，裤脚湿了一片：“大人饶命！我招！我什么都招！”
负责审问的缇骑校尉冷笑一声，将烙铁往铁盘上一放，火星溅起：“早这样不就省事了？说，太平道在洛阳还有多少联络点？宫里有没有你们的人？”
马元义抖得像筛糠，声音都在打颤：“联络点……有三个！一个在城西‘福顺粮店’，一个在城北铁匠铺，还有个在南城瓦子巷的茶馆！宫里……宫里十长侍里的封谞、徐奉，都是我们的人！”
缇骑校尉眼睛一眯：“封谞？徐奉？他们帮你们做了什么？”
“他们帮我们递消息！”马元义趴在地上，额头磕得青肿，“上次陛下要调糜家粮草，就是封谞偷偷告诉我的！还有新军的防区图，徐奉也给过我们副本！另外……还有袁家的人给我们送过钱，说是‘资助粮商’，其实是让我们多安些内应！”
缇骑校尉立刻让人把供词记下来，飞报给卢植。此时的卢植刚带着平叛军赶到城西，正撞见李七从“福顺粮店”里押出五个信徒，粮店掌柜吓得瘫在地上。“大人！刚从地窖搜出十桶火油！”李七递上搜出的太平道符诏，作者“生活就像梦”推荐阅读《吾乃汉末皇帝刘宏，封官就变强！》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还有马元义的供词，说宫里封谞、徐奉是内应，袁家还给他们送过钱！”
卢植脸色骤变，立刻让人把供词送进宫，自己则带着人往城北铁匠铺赶。刚到巷口，就听见“哐当”一声，一个信徒抱着未完工的环首刀想翻墙，被缇骑一脚踹下来，刀“当啷”落在地上，刀刃上还沾着铁屑。
天快亮时，五十多个信徒全被押进大牢，连混在军营伙房、正准备往粥里下毒的两个伙夫也没跑掉。卢植喘着粗气赶回大牢，刚走到马元义牢房外，就听见里面哭嚎：“大人，我真的全招了！封谞、徐奉还有袁家，都跟我有联系！求陛下饶我一命，我还能指认他们！”
卢植冷着脸走进来，马元义立刻扑到牢门边，手抓着铁栏：“卢大人，我知道封谞藏密信的地方！还知道袁家给太平道送钱的商号！只要饶我不死，我什么都告诉你们！”
“你的命，得陛下说了算。”卢植示意缇骑把马元义押出来，“但你要是敢有半句虚言，现在就把你扔去喂狗！”
马元义连连点头，被缇骑拖着走时还不忘喊：“我句句属实！封谞的密信在他家床板下！袁家商号是‘袁记粮行’！”
刘宏接到供词时，天边刚泛鱼肚白，他捏着纸的手微微发抖，封谞、徐奉是他近侍，袁家更是朝堂重臣，竟都通着太平道！“卢植，”他声音冷得像冰，“立刻带缇骑去抓封谞、徐奉，抄他们的家！再去‘袁记粮行’，把掌柜和账本都带回来！”
半个时辰后，宫里就乱了起来。封谞刚穿好官服，就见缇骑闯进寝殿，他还想喊“你们敢擅闯内宫”，就被按在地上，床板被掀开时，十多封太平道密信掉出来，上面“大贤良师亲启”的字样格外刺眼。徐奉则在给太平道递消息时被抓了现行，密信还攥在手里。
“袁记粮行”里，掌柜见缇骑进来，当场就慌了，账本没藏住，上面“资助马元义纹银五千两”的记录清清楚楚。
午时三刻，洛阳城外刑场挤满了人。马元义被绑在最前面的柱子上，封谞、徐奉和五十多个信徒排成一排，身后刽子手的鬼头刀闪着寒光。监斩官展开圣旨，声音洪亮：“逆贼马元义，勾结太平道，伙同封谞、徐奉通敌，意图纵火叛乱；袁记粮行资助逆贼，信徒助纣为虐，皆判死罪！午时三刻，行刑！”
马元义突然挣扎起来，哭喊着：“陛下饶命！我是被胁迫的！袁家才是主谋！”可没人理会他，刽子手的刀“唰”地落下，喊声戛然而止。百姓们拍手称快，有人扔了块石头砸在封谞的尸体上：“早就看这阉人不顺眼，竟通逆贼！”
刑场边的高台上，卢植向赶来的刘宏躬身禀报：“陛下，马元义、封谞、徐奉己伏法，袁记粮行掌柜和账本己押往大理寺，太平道联络点也全抄了。”
刘宏望着刑场下欢呼的百姓，指尖捏着腰间的天子剑：“袁家竟敢通逆贼，看来朕对他们太宽容了。卢植，传朕旨意，大理寺立刻审袁记粮行的案子，牵连到谁，都不许姑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远处的洛阳城，“另外，告示天下，凡举报太平道者赏白银五十两，抓获渠帅者赏五百两！朕倒要看看，还有谁敢跟太平道勾结！”
太监躬身应道：“奴才遵旨！”
刘宏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他知道，铲除马元义这伙内应，只是平定太平道的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更艰巨的任务等着他——训练新军，筹备粮草，与太平道的百万大军正面交锋。但他并不畏惧，因为他有忠诚的将领，有可靠的粮草兵器，还有支持他的百姓。
“张角，”刘宏轻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朕己经准备好了，接下来，就该轮到咱们正面较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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