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江城理工学院，被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裹着。梧桐树叶上挂着水珠，风一吹就往下滴，把校园的石板路打湿成深灰色，倒映着教学楼的影子。林野撑着伞，站在大礼堂门口，看着里面进进出出的学生——文艺汇演就在明天晚上，今天大家都在忙着布置场地，拉横幅、搭舞台、调试音响，热闹得像过年。
“发什么呆呢？苏晓在里面找你半天了。”赵磊从后面拍了他一下，手里拿着两杯热奶茶，递过来一杯，“刚在食堂买的，热乎的，赶紧喝，这天儿太冷了。”
林野接过奶茶，指尖传来的温度驱散了手里的凉意。他看着大礼堂门口的海报，上面印着苏晓的照片，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坐在钢琴前，笑容温柔，下面写着“钢琴独奏《月光》——苏晓”。心里的石头稍微放下了些——自从警方端了“暗河”的老巢，抓获了大部分成员后，这几天没再看到黑衣人，也没收到威胁短信，苏晓的生活好像回到了正轨。
“我在想，明天会不会有意外。”林野喝了口奶茶，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心里却还是有点慌，“李老师还没抓到，他是暗河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赵磊也皱了皱眉——保卫处的李老师自从上周被青雀的人盯上后，就失踪了，警方查了他的住处、银行账户，都没找到线索，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放心吧，咱们昨天己经跟保卫处的人说了，明天会加派保安，而且青雀的人也会在附近盯着，不会有事的。”
林野点点头，跟着赵磊走进大礼堂。里面一片忙碌，学生们搬着椅子、挂着彩带，舞台上有人在调试钢琴，琴盖打开着，黑白琴键在灯光下泛着光。林野一眼就看到了苏晓——她穿着浅色的卫衣，扎着马尾，正站在舞台旁边，和几个女生讨论着什么，手里拿着一张节目单，时不时用笔在上面画着。
“苏晓！”林野挥了挥手。
苏晓转过头，看到他们，眼睛一下子亮了，快步走过来：“你们来了！正好，我还想找你们帮忙呢——舞台旁边的幕布有点歪，你们能帮我调一下吗？”
“没问题！”赵磊一口答应，放下奶茶就往舞台旁边走。林野也跟过去，和赵磊一起，踮着脚把歪掉的幕布调整好。苏晓站在下面，仰着头看，嘴角带着笑：“好了好了，这样就整齐了。”
调完幕布，苏晓拉着林野走到钢琴旁边，掀开琴盖：“我昨天练了好几遍《月光》，你要不要听我弹一遍，帮我提提意见？”
林野点点头，找了个椅子坐下。苏晓坐在钢琴前，深吸一口气，手指落在琴键上。悠扬的琴声很快在大礼堂里散开，像月光洒在水面上，温柔又带着点淡淡的忧伤。周围忙碌的学生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安静地听着，大礼堂里只剩下钢琴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雨声。
林野看着苏晓的侧脸，她的眼睛闭着，表情很专注，手指在琴键上灵活地跳跃。他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真好——没有暗河的威胁，没有黑衣人的跟踪，只有朋友、音乐和安静的校园，这就是他想守护的东西。
琴声结束，大礼堂里响起了掌声。苏晓睁开眼睛，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好？”
“太好听了！”赵磊第一个鼓掌，“比上次在琴房弹得还好，明天肯定能拿第一！”
林野也笑着点头：“真的很好，我都听入迷了。明天肯定没问题。”
苏晓开心地笑了，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快到中午了，我请你们去食堂吃午饭吧，谢谢你们帮忙。”
“不用不用，我们请你！”赵磊赶紧说，“你明天要表演，得吃点好的，补充体力。”
三人一起走出大礼堂，雨己经停了，天空放晴了些，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走到食堂门口，林野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保卫处的制服，戴着帽子，正站在食堂对面的树后面，盯着苏晓的方向。是李老师！
林野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赶紧不动声色地挡在苏晓前面，对她说：“苏晓，你先去食堂找个位置，我和赵磊去买瓶水，马上就来。”
苏晓点点头，转身走进食堂。林野拉着赵磊快步走到树后面，李老师看到他们，转身就往学校后门的方向跑。
“追！”林野大喊一声，和赵磊一起追了上去。
李老师跑得很快，沿着学校的围墙跑，很快就到了学校后门。后门平时很少有人，只有一个保安在值班，李老师推开保安，冲出了学校后门，往郊区的方向跑。
“别让他跑了！”林野一边追，一边掏出手机给父亲打电话，“爸，李老师在学校后门，往郊区跑了，你们赶紧派人过来！”
“知道了，我们马上到，你们别追太近，注意安全！”父亲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林野挂了电话，继续追李老师。李老师跑了大概十分钟，钻进了一片废弃的工地里。林野和赵磊也跟着钻进去，工地里全是建筑垃圾，很高的土堆和废弃的钢筋，视线很不好。
“李老师，你别跑了！警方己经在外面了，你跑不掉的！”林野大喊，希望能让李老师停下来。
李老师没说话，继续往工地深处跑。跑到一个废弃的仓库门口，他推开门钻了进去。林野和赵磊也跟着进去，仓库里一片漆黑，只有几个破窗户透进点光。
“李老师，你出来吧，别再抵抗了。”林野打开手机手电筒，照亮仓库里的情况——里面堆满了废弃的木板和钢筋，没看到李老师的身影。
“小心点，他可能藏在里面。”赵磊小声说，手里握紧了口袋里的多功能刀。
两人慢慢往里走，手电筒的光在仓库里扫过。走到仓库的尽头，林野忽然看到一个黑影躲在木板后面，手里拿着一根钢筋——是李老师！
“李老师，你别冲动！”林野赶紧说，“你现在投降，还能从轻处理。”
李老师从木板后面走出来，眼睛通红，手里的钢筋握得很紧：“从轻处理？我做了那么多事，怎么可能从轻处理！暗河的人说了，要是我被抓，我的家人也别想活！”
“暗河的老巢己经被端了，他们威胁不了你家人了！”林野说，“警方会保护你的家人，你相信我们！”
李老师愣了一下，好像有点犹豫。就在这时，仓库外面传来了警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李老师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举起钢筋就朝着林野挥过来：“我跟你们拼了！”
林野赶紧往旁边躲，钢筋擦着他的肩膀挥过去，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赵磊趁机冲上去，从后面抱住李老师的腰，把他按在地上。林野赶紧上前，夺下李老师手里的钢筋，把他制服。
很快，警察和父亲带着青雀的人赶到了，把李老师押上了警车。父亲走到林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没事，就是擦了一下。”林野笑了笑，心里松了口气——李老师被抓了，暗河在学校的最后一个眼线也被清除了，明天的文艺汇演终于可以安心了。
回到学校，林野和赵磊去食堂找苏晓。苏晓己经点好了饭菜，看到他们回来，有点担心地问：“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没事吧？”
“没事，遇到个朋友，聊了几句。”林野没敢说李老师的事，怕苏晓担心，“快吃饭吧，饭菜都要凉了。”
苏晓点点头，没再多问，和他们一起吃饭。饭桌上，苏晓兴奋地聊着明天文艺汇演的细节，说要穿白色的礼服，还准备了鲜花，林野和赵磊也跟着开心，好像刚才的惊险从未发生过。
吃完午饭，林野和赵磊送苏晓回宿舍。走到女生宿舍楼下，苏晓忽然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林野：“这个给你，明天文艺汇演结束后再打开，算是谢谢你帮我改PPT，还帮我布置场地。”
林野接过盒子，心里暖暖的：“谢谢，你太客气了。”
“不客气，明天一定要来哦。”苏晓笑了笑，转身走进宿舍。
林野看着苏晓的背影，手里握着那个盒子，心里忽然觉得很踏实。他知道，不管以后遇到多少危险，只要身边有赵磊、有苏晓、有父亲，有青雀的人，他就有勇气继续走下去，继续守护这座城市，守护他想守护的人。
回到宿舍，林野把那个盒子放在书桌上，没有打开——他想等到明天文艺汇演结束后，和苏晓一起打开，那会是最好的纪念。赵磊坐在旁边，拿出手机，翻看着明天文艺汇演的节目单：“明天咱们早点去，占个前排的位置，给苏晓加油。”
“嗯。”林野点点头，拿出手机，给父亲发了条微信：“爸，李老师被抓了，谢谢你们。明天苏晓的文艺汇演，我想请你也来看看，放松一下。”
父亲很快回复：“好啊，明天我一定去，给苏晓加油。”后面还跟了个开心的表情。
林野收起手机，看着书桌上的盒子，心里充满了期待——明天的文艺汇演，一定会很顺利，苏晓一定会表演得很好，他们的生活，也会回到以前的平静。
可他不知道，暗河还有漏网之鱼，那个沙哑声音的小头目虽然被抓了，但他的上级还没露面，而且陈舟教授的身份，还有一个更大的秘密没揭开。明天的文艺汇演，虽然没有了李老师的威胁，但还有一场更大的危机在等着他，一场关乎青雀和暗河终极秘密的危机。
晚上，林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起明天的文艺汇演，想起苏晓的钢琴声，想起父亲的笑容，心里既期待又有点紧张。他拿出手机，打开和苏晓的聊天记录，看着她发来的“明天见”，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知道，第一卷的“裂痕”快要愈合了，但新的“风暴”还在酝酿。不过他不怕，因为他己经不是那个只会修电脑的普通大学生了，他是青雀的一员，是守护者，他有勇气面对任何危险。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书桌上的盒子上，泛着淡淡的光。林野握紧了口袋里的青雀金属牌，心里默默说：“明天，一定会很好。”
他不知道，这个“很好”的期待，很快就会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打破，而这场意外，会让他彻底明白，青雀和暗河的战争，远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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